第六十四章：伶人傳說
「上千年？」彌勒瞠目結舌地張大嘴巴道，「那，那不成老妖精了？白素貞才修鍊了一千五百年啊，這，這太誇張了吧！」
「呵呵，我們還是祈禱這只是巧合吧！」孫武冷笑了一聲說道，「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就不是誇張，而是可怕了！」
「別開玩笑了，一個人怎麼可能活幾百年呢！」彌勒笑著說道。
「是的，人是不可能活幾百年的！」我看著浮雕上的婆婆幽幽地說道，「但是如果她不是人呢？」
「不是人？」彌勒和孫武異口同聲詫異地望著我說道。
「那是什麼？」彌勒追問道。
我有些激動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終於知道上一次我和明月進來的時候遺漏了什麼！」
「你指的是……她？」孫武指著浮雕上的那個弓著身子的老女人說道。
我用力點了點頭，說道：「你記得昨天咱們兩個被婆婆輕鬆制伏的事情吧！當時你很奇怪，一個看上去身孱弱的耄耋老人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力氣呢？」
「對，那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大的有點不合乎情理！」孫武回憶道。
「是啊， 是不合情理！」我低著頭踱著步子說道，「但是換一個角度，如果她不是人的話，那麼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
「不是人還會是黑山老妖不成？」彌勒問道。
我瞪了彌勒一眼，說道：「她應該是個伶人！」
「伶人？」孫武一臉惶惑地說道。
我微微點了點頭。這時候彌勒立刻反應了過來，激動地說道：「你是說她和武伶一樣，都是機關伶人？」
「對，我猜十有八九是這樣的！」我回憶著與婆婆的幾次見面，她每一次都是保持著一種神情，即便偶爾笑一下，但是那笑容也極其彆扭。
「等等，等等，你們說的究竟是什麼？」如墜霧中的孫武一臉茫然地說道，「機關伶人究竟是什麼？」
「相當於古代的機器人！」我打開《十八殘卷》翻到其上六篇指著一副伶人的圖紙說道，「你看，這是古人製作伶人的設計圖，但是上面很多東西都是用墨家暗語標註的，所以只能看個大概。」
「真……真有這種東西？」孫武難以置信地說道。
「嗯，《列子。湯問篇》中就曾經記載過關於伶人和周穆王的故事！」我解釋道，「而且據我所知莫凡大神應該是墨家的傳人之一，他既然能夠製造出如此精密的八索懸天局，那麼製造出一個伶人來應該也不在話下！」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孫武依舊無法相信，他皺著眉想了想說道，「如果她只是個機關傀儡的話，那麼這雲居的幕後實際操縱者是什麼人呢？」
正如我之前所說的那樣，孫武總是能夠敏銳的指出問題的要害所在，確實如他所說，如果婆婆只是個伶人的話，那麼她和自己主人的連接應該就像我和武伶一樣，在她的背後一定有一個神秘的操縱者，那麼他究竟是誰呢？
瞬間一個危險的念頭在我的腦海中閃過，可是還有一些事情讓我想不通。
「你猜到是什麼人了？」孫武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般地問道。
我用力搖了搖頭，想要把那個想法從腦海中甩出去，冷靜幾秒之後我淡淡地說道：「確實是有一種猜測，但是首先我們必須要證明婆婆確實是伶人！」
「可是這要怎麼才能證明啊？」彌勒疑惑不解地問道。
我微微地搖了搖頭。
「對了，那《列子。湯問篇》故事裡面寫如何證明伶人了嗎？」孫武提醒道。
「那個故事裡操縱伶人的偃師唯恐周穆王會殺掉自己，所以當眾將伶人拆開證明那個栩栩如生的人僅僅是用毛皮和木頭做成的！」我愁眉不展地說道。
「那咱們總不能把婆婆拆開啊！」彌勒說，「更何況咱們幾個人也不是她的對手啊！」
「這上面沒有寫別的辦法嗎？」孫武指著我放在桌子上的《十八殘卷》說道。
我無奈地搖頭道，「這上面關於伶人的部分全部用的是墨家暗語，即便是寫了，我們也看不懂啊！」
「那就沒辦法了！」孫武失望地說道。
「糟了！」彌勒忽然喊道，「如果婆婆是別人操控的伶人的話，那我妹妹會不會有危險？」
彌勒的話讓我和孫武猛然一顫。
「不行！」彌勒說著便準備向外走，我急忙上前兩步將他拉住，彌勒愣了一下問道：「鐵子你幹嘛？」
「你要做什麼去？」我質問道。
「把這件事趕緊告訴阿潤啊！」彌勒著急地說道。
「你準備怎麼和阿潤說？」我拉著彌勒的胳膊問道。
「我就說……」彌勒一時語塞。
「難道你告訴阿潤從小陪她長大的婆婆只是一個別人操縱的伶人嗎？啊？」我沖著彌勒喊道。
彌勒可能也覺得這樣說實在是有欠妥當，漸漸地冷靜了下來，看著我說道：「那你說怎麼辦？」
「你先坐下，稍安勿躁，這件事我們必須要從長計議！」我將彌勒拉倒床邊，將其按在床上說道，「既然阿潤從小便和婆婆在一起都沒有危險，那就說明婆婆應該不會加害阿潤。另外如果你把這件事告訴阿潤的話，她一定會去找婆婆求證，現在我們連婆婆的幕後究竟是誰還不知道，那樣做豈不是打草驚蛇嗎？」
「我覺得沈兄說的有道理！」孫武一面思索一面說道，「我看這件事易靜不易動，現在是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咱們必須要弄清楚他們的目的再有所行動！」
「那我們現在能做什麼啊？」彌勒始終有些沉不住氣。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我一面說著一面坐在了炕上，這時候孫武站起身拉著彌勒對我說道：「那你先想著，我和彌勒去找找那個暗道入口！」
我抬起頭感激地向孫武點了點頭。
彌勒和孫武兩個人離開之後，我坐在屋子裡心緒卻始終難以平靜，此前在斬龍墨者突然出現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事情似乎並不像我一開始預想的那般簡單，卻從未想過會複雜到這種程度。我站起身走到牆上的那副浮雕前面，注視著浮雕上那個彎腰老嫗，現在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有種感覺，婆婆應該就是個伶人。不過一個問題首先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中，控制婆婆的背後的那個人是誰？還有阿潤究竟知不知道婆婆是伶人呢？如果知道，阿潤在雲居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我將目光移向旁邊的莫凡大神，這個神秘的男人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謎，根據阿潤所說，他因為和龍姑比試機關術最後遠走他鄉學藝，約定五年為期限，但是龍姑身邊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會忽然死去。在龍姑過世之後他又和誰做的交易？交易的內容是什麼？
這時候我注意到一個細節，莫凡每一次在小桌子上寫完東西之後都會在書架旁邊逗留很久，手指輕輕在書架上叩擊著，似乎那書架上藏著什麼一般。我好奇心起，轉身走到書架前面，這書架上的書全部用的是小篆體寫成，幾乎包羅萬象，佛教，諸子百家，詩經，論語，差不多所有的古典名著都羅列其中。在這些書的中間有一道縫隙，此前那本《雲居秘要》正是放在其中。
我比對著身後的浮雕尋找莫凡此前所站的位置，幾分鐘之後我終於找到了莫凡大神當年的位置。此處位於整個書架的正中心，眼前的書架上擺放的是一本地藏經，我再三確認無誤之後伸手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本地藏經，唯恐發生之前那種圖書在手上被空氣瞬間氧化的事情。
地藏經外面包裹著黃色綢緞的皮，我輕輕翻開那本書，只見那本書上連半個字都沒有。難道上面的字已經完全被氧化掉了？應該不可能，因為之前那本《雲居秘要》也是在幾分鐘之後才發生的氧化。正在這時候我發現書上的紙開始一點點的變黃，隨後就像之前的那本書一樣一點點的碎裂，化成了灰燼。
我隨後又拿起旁邊的一本書，輕輕翻開，這一次我的動作更加小心，可是這本書的情況和那本《地藏經》一樣，上面依舊是一片空白，什麼東西都沒有。我放下那本書，接二連三的將那排書架上所有的書都翻了一遍，而結果卻和我預想的一樣，這上面所有的書全部都沒有字。
我滿腹狐疑地站在書架前面，為什麼這些書上都沒有字？如果這些書上一個字都沒有，莫凡大神又為什麼擺放在這裡？難道這些書已經被人掉包了嗎？
想到這裡，我立刻向旁邊的那排書架上走去，抽出一本詩經，輕輕翻開，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楷書小篆，接著我又從書架的別的格子里抽出幾本書，全部都有字。只有那一排書架上的書空無一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