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面具人
這時候黑影忽然憑空消失了,周遭安靜了下來。我緊緊抓著蔣明月的手,能感覺到她身體在劇烈的顫抖著,我低聲說道:「看見那個東西去哪了嗎?」
蔣明月顫聲道:「沒有!」
我感覺她的手冰冷異常,月光下蔣明月的臉色蒼白,我急忙安撫道:「沒事,別怕,有我呢!」
我的話音剛落,只見蔣明月臉色一凜,神色驚慌地指著我身後說道:「他……在你身後!」
我心頭猛然一沉,急忙回過頭,只覺得迎面似乎撞上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接著腦袋一陣眩暈,我緊緊抓住蔣明月,隨後眼前完全黑了下去。
一股十分嗆鼻子的酒味衝進鼻孔,我感覺腦袋暈暈的,四肢酸痛無力,就像是宿醉一般。我掙扎著睜開雙眼,迷迷糊糊發現前面有一盞昏黃的燈光。我下意識的雙手撐住身子做起來,只感覺身下軟綿綿的,我一面揉著頭一面自言自語地說道:「我這是在哪裡啊?」
我的話音剛落立刻想起昏迷前的那個黑影,整個人都警覺了起來,一翻身從床上翻了下來。只見此時屋子裡空蕩蕩的,剛剛我躺著的是一張大床,而此刻蔣明月正躺在床上。我見周遭沒有異樣,這才上前輕輕推了推蔣明月,半晌她才緩緩睜開眼,當於我四目相對的時候,蔣明月下意識地捂住胸口,警惕地說道:「你幹什麼?」
我一臉無辜地攤開手說道:「我能做什麼?」
蔣明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沒有動過的痕迹,這才放下心來,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屋子說道:「咱們這是在哪啊?」
我搖了搖頭道:「我也是剛醒過來,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正在這時候房門在「吱呀」一聲之後打開了,我和蔣明月警惕地向房門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黑色的背影端著什麼正走進屋子。當他轉過身的時候,我們發現此人的臉上竟然帶著一個面具,根本看不清楚臉。
他看見我們兩個愣了一下,隨後笑了笑說道:「你們醒了!」
說罷他將手中的一個裝著飯菜的托盤放在桌子上,一個接著一個地將裡面的東西擺在桌子上。
「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你是什麼人?」蔣明月警惕地問道。
那人專心致志地擺弄著桌子上的餐具,等擺放好之後自顧自地坐在桌子前,抄起筷子愕了一下,說道:「你們倆不餓嗎?」
不說吃的還好,一說吃的我頓時覺得飢腸轆轆,今天因為阿潤受驚過度,所以離開屋子的時候根本沒有吃飯,只是在街上隨便吃了一點甜品。
「不餓啊?」那人說完將蓋著的菜打開,頓時傳來一股子香味,我和蔣明月的肚子幾乎同時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那人聽見嘿然一笑道:「餓了就過來吃啊!」
我和蔣明月對視一眼,心想這個人應該沒有什麼歹意,如果真的有的話剛剛就已經下手了。想到此處我索性也放開了,攙著蔣明月走到桌子前面,遞給蔣明月一把筷子,又看了一眼那個戴面具的人,不由分說的開吃。
你還真別說,這人做菜還真是有兩把刷子,那些菜看上去平平,但是入口就感覺香味繚繞在嘴裡,久久不散。這時候那面具人拿過一個酒壺,將杯子放在我和蔣明月面前,一人倒了一杯,最後自顧自的也倒上一杯,說道:「嘗嘗這是我自釀的米酒!」
我瞥了一眼蔣明月,既然飯已經吃了,也不怕在喝他的酒了。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其實我對酒實際上沒有什麼研究,啤酒白酒紅酒洋酒,對於我來說只有一種效果,那就是喝多了都醉。不過眼前這種酒卻有點不同,入口並不辛辣,反而帶著一股子濃郁的甘甜,而且這甘甜中夾雜著淡淡的芳草的香味。
「怎麼樣?不錯吧?」面具人說著又給我倒了一杯。
這次我捏著酒杯卻遲遲沒有喝。面具人看著我疑惑地說道:「怎麼?不合胃口?」
我搖了搖頭,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前幾天是不是你救了彌勒?」
面具人淡然一笑道:「你們吃飽了吧?」
我和蔣明月點了點頭。這時候面具人站起身將東西收拾好,正要端著托盤往出走,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把我們帶到這裡來?這是什麼地方?」
那人斜視著我抓著他的手,那種目光中似乎有著某種壓力,我緩緩的鬆開手。他嘴角微微斂起,似笑非笑地端著東西走了出去。
我和蔣明月兩個人站在屋子裡面面相覷。
「沈拓,你說他會不會是滲透進雲居的斬龍墨者?」蔣明月猜測這對方的身份道。
「不像啊!」我嘖著嘴說道,「你記不記得上一次咱們被困在鎮子里的情形?」
蔣明月回憶著說道:「咦,我記得當時好像有個黑影幫咱們引開過傀浮屠!」
「對,應該就是這個人!」我篤定地說道。
「這麼說來還真不太像!」蔣明月若有所思道,「斬龍墨者崇尚殺戮,他們怎麼會救我們呢?」
「是啊!」我百思不得其解地望著這個房間,忽然我的目光被牆壁上的幾幅畫吸引住了。我急忙站起身向牆角的那幾幅畫走去,蔣明月不明就裡地跟在我的身後,站在那幾幅畫的前面,我和蔣明月都怔住了。
這牆面上總共有十八幅畫,爭取的排列著,而這十八副畫上面所繪的場景卻慘絕人寰,讓人印象深刻。每一副畫上面都是血淋淋的,上面幾乎囊括了所有能想象到的酷刑,那些受刑的人哭喊哀嚎,每一個人描繪得都栩栩如生,以至於我們甚至能夠聽到他們的聲音。我們一副接著一副的往後看,只看得心驚肉跳,畫面慘不忍睹,以至於最後蔣明月都在用手掩住自己的眼睛。
我強忍著看完了十八幅畫,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對蔣明月說道:「幸虧只是畫而已,如果是真的……那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啊!」
蔣明月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呵呵,你們以為不存在嗎?」這聲音是從我們身後傳來的,猛然聽到這個聲音我和蔣明月身體猛然一顫,不約而同地扭過頭。只見那面具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我們身後。
「你說什麼?這地方真的存在?」蔣明月不可思議地問道。
面具人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個地方真的存在!」
「在什麼地方?」我追問道。
那個人指了指我們腳下,我和蔣明月下意識地向順著那個人手指的方向望去,異口同聲地說道:「在這裡?」
面具人不置可否地長出一口氣,緩步走到我面前說道:「我知道你們準備修繕八索懸天局,但是我希望你們要考慮清楚,雲居不像它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而且這裡面的人也絕不是善類!」
雲居不是那麼簡單這件事我們早已經在這幾天的時間裡領教過了,不過他所說的人究竟指的是誰?婆婆?阿潤?還是所有雲居里的人呢?
「你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雲居藏著還藏著什麼秘密?」蔣明月追問道。
「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們很快就能知道雲居的秘密了!」面具人皺著眉說道,「不過,不管怎麼樣,記住我的話,即便你們有能力修好八索懸天局,也不要修繕它,否則後患無窮!」
「你那麼不希望我們修繕好八索懸天局,難道是你斬龍墨者?」我疑惑地盯著他說道。
「你覺得呢?」面具人反詰道。
我搖頭否認道:「可是你不像,斬龍墨者不惜啟用弒殺的天龍機關術進攻雲居,甚至不惜殺光所有的人,而你卻一次次的救我們!」
「呵呵!」面具人淡笑道,「世間上的事很難分清黑白,或者本來就是黑白不分的!」
「黑白不分?」我和蔣明月面面相覷。
這時候面具人像是卸下了個包袱一般地長出一口氣,說道:「我相信你們知道真相後會明白我這句話的意思的,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該回去了!」
我和蔣明月皺著眉,只見面具人嘴角微微斂起,露出一陣詭異的微笑,接著我和蔣明月的眼前開始恍惚,身體無力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