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九龍迷蹤戮
我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只見眼前的那座是房子的門和窗子已經打開了,剛剛那兩個猙獰的石獅子依舊安詳的守在門口兩側,只是我們進來的那條隧道已經不見了,周圍完全光禿禿的,像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
「這和祠堂……」我詫異地看著那消失的隧道問道。
「呵呵,一樣的,這是九龍迷蹤戮!」大伯說完引著我和父親進入了那座石屋,石屋裡面的陳設和外面爺爺生活的屋子幾乎毫無差別。大伯示意我和父親坐下,自己則走到牆邊的柜子前,掀開櫃門從裡面拿出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盒子放在我們面前,他和父親對視一眼,神色嚴厲地說道:「小拓,接著你要聽到的是我們家族流傳了幾千年的秘密,可能你會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這就是現實!」
我微微點了點頭,眼睛卻始終盯著眼前的盒子。
這時二大伯長出一口氣,輕輕將盒子上的那層紅布揭開,一個黑色的紫檀鏤空九龍盒出現在我的面前,與此同時一股淡淡的清香瞬間鑽進我的鼻孔。大伯拍了拍木盒說道:「這裡面是你爺爺留給你的遺物!」說完他將木盒推給了我。
我雙手放在盒子上,盒身冰涼,我扭過頭看了一眼父親,父親點了點頭,示意我打開那個木盒。我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打開木盒,只見木盒裡面平放著一個精緻的手指模型,在那個指模的下面還放著一本線裝書,書已經破損不堪,看上去應該有些年頭了,上面用蠅頭小楷寫著《十八殘卷》四個字。
「這是什麼?」我驚異地看著盒子裡面的東西問道。
「我們不姓沈,而姓墨!」大伯神色嚴肅地說道,「你爺爺是墨子七十二代傳人,但是後來為了防止仇家追殺,也不想在捲入到世事紛爭,最後我們家族隱姓埋名,輾轉來到了武房店!」
「你說我們是墨子傳人?」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大伯說的是真的的話,那麼我應該不叫沈拓,而叫墨拓。
「是的!」大伯輕輕拿出盒子裡面的那本書說道,「這十八殘卷,是《墨經》裡面遺失的十八篇內容,分為上六篇,中六篇,和下六篇,其中下六篇,上面記述一百零八種機關術,中六篇,記錄著六十四篇機關迷局,而上六篇則是鬼神傀儡和伶人之術!因為這些機關秘術力量實在是太強大,墨子唯恐他落到心懷不軌之人的手裡,於是便將它們從《墨經》中刪除,只允許墨家指定傳人研習。」
「什麼?」我驚呼道。
大伯看著半信半疑地我,站起身說道:「小拓,你跟我來!」
我茫然地站起身,說實話自從進入這個屋子之後我整個人的精神一直都處於一種恍惚狀態。大伯帶著我來到隔壁的房間,輕輕撩開門帘,我順著門口向裡面望去,只見武伶正一動不動的平躺在床上,我立刻三步並作兩步走進房間,燈光下武伶的長相和身高根本沒有任何變化,他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安詳的躺著。我用力的晃著武伶,可是他身體冰冷,毫無反應。
「他……死了?」我忽然感覺胸口陣陣刺痛。
大伯走到我面前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他從來沒有活過!」
我聞言瞠目結舌地望著大伯,大伯看著我點了點頭,說道:「小拓,你沒有發現武伶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變化過嗎?長相沒變,身高沒變,髮型沒變!」
大伯的話讓我心頭猛然一驚,我伸手輕輕撫摸著武伶的胳膊,他的皮膚光滑而冰冷幾乎和生前一模一樣。忽然我有種大膽的猜測,我抬起頭難以置信地說道:「難道……難道武伶他……」
大伯像是明白我的意思,點了點頭道:「你猜的沒錯,武伶不是真的人,他是伶人!」
「伶人?」我詫異地望著大伯。
「對,就是木偶,或者傀儡!」大伯說著走到武伶身旁,輕輕拍了拍武伶的肩膀,將武伶的手臂拆卸了下來。我瞠目結舌地看著大伯做著的這一切,心中翻江倒海,最後大伯從武伶的胸口取出一個小盒子,他將那個盒子遞給我說道:「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
我接過那個小木盒輕輕打開,只見裡面竟然是一節小小的指骨,我倒吸了一口冷氣,茫然地望著大伯。
「伶人雖然能夠自由活動,但是始終沒有思想和靈魂,但是人的左手食指可以通靈,所以想要伶人能夠活動如常人就必須以主人的食指作為他的心臟!」父親說道,「這是你的手指,所以你才一直都能和武伶心意相通!」
「原來是這樣!」我若有所思地說道,「那……那爺爺留給我的檀木盒子裡面的手指是?」
「跟我來!」大伯把我帶到隔壁的房間,坐在椅子上,大伯將盒子里的指模取出來,又拉過我的手,說道:「你爺爺希望你能夠繼承自己衣缽,所以在你三歲那年把你手指取了下來,做成了武伶的心臟,可是這件事他一直心存愧疚,因此他查閱《十八殘卷》用了自己後面十多年製作了這根異指,這根異指裡面有八十一種機關,靈活程度甚至能夠超過你自己原來的手指!」
「啊?」我驚訝地望著那根異指,那根異指做工十分精細,在其內端有很多像是細小的針一般的毛刺,十分鋒利,但是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的。
「不過可能開始會有兒點疼!」說完大伯已經將那根指模套在了我斷掉的左手食指上了,瞬間我感覺一陣刺痛,似乎什麼東西鑽進了骨肉,那股刺痛就像是電流一般瞬間從指端傳遍了全身。我極力咬著牙,可是實在是太疼,渾身都開始顫慄了起來,最後整個人倒在地上,想要呼喊可是喉嚨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父親和大伯焦急地望著我,我感覺腦袋一陣陣的眩暈,最後陷入到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我發現自己已經離開石屋子,正躺在大伯的床上。父親見我睜開眼,欣喜地說道:「大哥,小拓醒了!」
大伯立刻向我奔來,他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又瞥了一眼我左手的食指,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小拓,你試試手指能不能動!」
我看著左手的那根手指,心中想著彎曲,那根手指竟然奇迹般的彎曲了過來,只是幅度不是很大。
父親和大伯欣慰的對視一眼,大伯說道:「看來是沒有什麼問題了,只要鍛煉鍛煉,應該能和之前的手指無異!」
我看著那根手指,看上去和別的手指一模一樣,甚至上面的指紋都清晰可見,唯一不同的是它始終是冰冷的。
大伯這時拿過那個盒子交給我說道:「小拓,你爺爺一直有個願望,就是希望你能夠繼承他的衣缽,如果你願意的話就收下這《十八殘卷》。」
「我……」我看了一眼旁邊的父親,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是我?」
「墨家傳人全部是由上一代傳人親自指定的,指定的傳人必須能夠與伶人心靈相通,在你之前你爺爺也曾經試過你大哥,可是他沒有辦法和武伶契合,所以……」大伯無奈地說道。
「能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嗎?」我望著大伯說道。
大伯略微有些失望,他將盒子收起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吧,那我就暫時先幫你保存著,等你想通了再來找我!」
「好,對了,大伯,武伶呢?」我忽然想起還在石屋裡躺著的武伶說道,「既然他是個伶人應該不會死才對,怎麼我們見到的時候武伶已經不能動了?」
大伯皺了皺眉,坐在我身邊長出一口氣說道:「自從你走後武伶就一直躲在那棵老槐樹的樹洞里,你應該看見了裡面的正字吧,他每天都算計著你離開的日子。可是你遲遲沒有歸來,後來你爺爺病危,讓我和你父親趕緊趕回來,我們回來的時候武伶就已經躺在那個樹洞里不能動了。伶人是墨子傳人代代傳下來的,裡面的機關精巧縝密,取自《十八殘卷》中的上六篇,我們不是指定傳人不能閱讀而且也讀不懂裡面的內容,而且那時候你爺爺也已經神志不清,根本不能修好伶人,所以……」
「所以要讓伶人能夠活過來只有看懂了《十八殘卷》才可以對嗎?」我望著大伯問道。
大伯點了點頭。
「而只有指定的墨家傳人才能閱讀《十八殘卷》,換言之我如果想要救活伶人就必須要繼承爺爺的衣缽成為墨家指定傳人!」那一瞬間我的思路十分清晰。
「沒錯!」大伯點了點頭說道。
「好,我明白了!」我又瞥了一眼大伯手中的盒子,心裡開始有些猶豫了。
「對了,小拓,你帶回來的那個朋友呢?」父親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