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四章 菲利普的日記
1625年7月26日，羅馬，晴。
從去年3月入駐羅馬以來，到現在已經快五個月了。啊，羅馬，眾城之王。對於任何一個曆史學者而言，羅馬，總是有著特殊的意義和感情在裏麵。
可惜，這個時代的羅馬，和我精心治理了十多年的馬德裏比起來，真是糟糕到了極點。古羅馬人修建的發達的下水道要麽堵塞，要麽成了乞丐和流民們的駐所。那麽多的公共澡堂，也都全部荒廢了。整個城市，臭不可聞，到了這夏季，蚊蟲和蒼蠅四處肆掠以至於讓人無法安心工作。而這裏的老鼠，更是張狂到了極致，白日裏也敢在大街上穿城而過……
我這具身軀當然是不懼什麽蚊蟲叮咬的，但是其他人就要心了。所以，雖然我很想把我的兒子路易斯帶在身邊言傳身教，很想讓他和17歲的拉伊蒙多、14歲的杜倫尼（蒂雷納子爵）以及4歲的路易（大孔代）繼續加深友誼。但是出於安全起見，我還是讓他回馬德裏去了。
今早上，拉伊蒙多給我帶來了南線指揮部的報告。果然不出所料，中國人參戰了，而且打得極好。哼，不就是迫擊炮和輕機關槍麽？這些東西魯道夫在生前已經指導阿斯圖裏亞斯實驗室的科學家們弄出了成品，隻不過被我壓著沒有量產罷了。
非止如此，魯道夫生前在美洲聽了馬尼拉敗軍的匯報後，還弄出了衝鋒槍的草圖，想來在伽利略為首的傑出的科學家們辛勤工作下，衝鋒槍拿出成品來也就是最近一兩年的事吧。所以，塹壕戰什麽的，我的內心真的沒有為矗憂太多。
到魯道夫，我還真的有些想念他。有他在，我的工作會輕鬆一些不，最關鍵是在軍事上，我不會操心太多。不過我現在仍然不後悔過早的除掉了他，留著他，除了總覺得有把利劍在身後讓人非常不安外。以魯道夫急躁的脾氣，他要是指揮這五十萬聯軍攻打奧斯曼，可能一兩年就拿下了君士坦丁堡吧？
但是，過快的打垮奧斯曼真的好嗎？我個人至今仍然認為，這場戰爭的時間，還是稍微拖長一點比較好。
從曆史發展的經驗來看，如我們歐洲這樣采用字母文字，導致民族繁多的地域，民族融合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若是沒有戰爭這個高壓的存在，和平時期的民族融合恐怕得以百年甚至千年為單位進行計算。
而有了戰爭就不一樣了，曆史本位麵的三十年戰爭，雖然給德意誌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但也讓這塊土地上的日耳曼人真正的開始融合，由此才有了未來德意誌帝國成型的基礎。
今的歐洲也是一樣，或許在中國的那位穿越者看來，我是非常愚蠢的吧：歐盟才剛剛成立，各種事務都沒有理順，魯道夫又暴斃，軍方尚未挑選出一個傑出統帥的時候。我就發動了對奧斯曼的全麵戰爭，這要是一個不心，歐盟自己就崩潰了。
可是，生在然的中央集權製度下的那位中國的穿越者，如何能夠明白我的難處呢？如果沒有戰爭的高壓，我如何能夠在國內進一步削減大貴族們的權力。在歐盟內進一步的把各國綁定在一起呢？
現在，戰爭開始了，軍隊和隨軍民夫需要大量的衣物。於是英國人開始拚了命的羊吃人。而被從土地上趕走的英國農民，大多數都來到了馬德裏的工廠，還有一部分則是去了非洲開拓殖民地。這樣的戰爭隻要持續五年以上，英國再想回到過去就不可能了。
戰爭在持續，各國在聖戰的旗幟下，國王和大公們根本不敢不參加。而他們隻要參加，其軍隊就要和我西班牙一樣采用同樣的武器，這接受了我西班牙的武器，其軍隊接受了我西班牙軍官的培訓，五六年下來，他們還想鬆綁？
戰爭在持續，全歐盟內所有的關稅也因為運輸戰時物資而名存實亡。關稅的取消，促進了商業的發展。而最能提供商品的，又隻有我西班牙。五六年之後，當戰爭結束，歐盟各國想要恢複關稅，甚至在各自國境內私自設卡，那就沒那麽容易了。而那時候，整個歐洲的商人階層會傾心於我，而越來越窮的各國王室也就不得不越來越依賴於我……
戰爭在持續，全歐人民現在每起來後最關注的都是同一件事。雖然歐洲現在的文盲仍然極多，但如《馬卡》報這樣的報紙銷量卻在持續猛增。嗬嗬，他們聽的是戰事情況介紹，但接受的卻是我的潛移默化。長此以往，共同的價值觀形成就有了可能。
戰爭持續，物資的交流範圍越來越廣，商人和普通人民為了交易的方便和公平，會讓以前那些各地領主陽奉陰違私鑄的貨幣被我們西班牙的銀幣迅速清掃出局。貨幣將會真正迎來統一，西班牙在經濟上操控了歐洲，才是真正的歐盟之主。
戰爭持續，至少是軍隊裏，為了命令的清晰，各級軍官們一改過去被動接受，而變得越來越主動使用拉丁文進行書寫，交流……長此以往，文化上歐洲將越來越趨於一致……
所以，迫擊炮、輕機關槍乃至衝鋒槍，還不到出現的時候。這場戰爭，還需要繼續更長的時間。如此，歐洲才有時間更好的有效整合。隻有經濟深度綁定，政治基本統一，軍事完全一致後，我們才有機會在未來應對中國的挑戰！
哎，真是羨慕那位中國人啊。自古以來都是中央集權製的國家，要操控起來實在是太方便了。
起來，在這場戰爭進行期間，我還有一項工作也要加速了。自從澳門被中國人攻占後，我們西班牙獲取中國饒情報越來越難，根本不知道中國那位穿越者現在到底在搞什麽。
可是，除了印第安人和愛斯基摩人以外，其他的黃種人聚居區差不多都被中國那位穿越者控製住了。而印第安人和愛斯基摩人與真正的中國人比起來，差別還是很大的。更不用中國那樣的國家，其方言眾多了——哪，這麽多的方言居然還是一個民族，我不得不，他們的第一個皇帝實在是太偉大了。
總之，在我看來，我們歐洲的文化至少在這樣七個隻能剩一個的遊戲裏，是不如中國文化有優勢的。所以，戰爭的適當延長，是必須的。他有助於我來彌補在文明上我方最大的短板。
當然，除了政治體製上確實不如外，其他的方麵我還是非常有信心的。至少十七世紀的歐洲人民，比二十一世紀的全歐懶人們要勤奮得多了。而我們歐洲人一直以來在智商上的優勢，在這個時代更是明顯。
根據奧斯瓦列斯首相在去巴爾幹半島前交給我的報告。在上一個財年，全歐的鋼產量已經達到了一百二十五萬噸，煤產量也突破了一千五百萬噸。我不知道中國的煤鐵產量有多少，但根據南線軍官交上來的報告來看，對方的步兵其頭盔也不是鋼盔嘛——這麽遠都能派駐過來的，肯定是精銳了。精銳兵團都沒有鋼盔，充分明他們的鋼產量是不會有太多的。
至於奧斯曼？哼，就外高加索那個重工基地，撐死了一年鋼產量有個十萬噸就頂了。
所以，在我看來，就算是不投入新式武器，按照現在南北兩線指揮官不約而同采用的用大炮慢慢犁地的做法，我們也遲早會達成目標的。
嗯，達成目標？嗬嗬，拿下君士坦丁堡，消滅奧斯曼那位穿越者，隻是一個目標而已。當然，現在我還有更的目標要實現：威尼斯共和國。奧斯瓦列斯首相已經查明，威尼斯的商人們在給南線士兵采買物資的時候，起碼貪汙了三成。嗯，很好。我要等一等，等南線戰事焦灼不下，甚至出現了較大傷亡。士兵們都有不滿情緒的時候，我就把威尼斯人推出來頂罪。
啊，這個方法，好像在中國古代，有一個叫曹操的國王，似乎經常這麽用？不得不，這真是一個好方法。斬掉押糧官，安撫士兵情緒的同時。還能趁勢拿下威尼斯共和國——雖因為魯道夫的賦開始發揮作用，歐洲這些年不缺糧食。但這個國家到底是稱霸中地中海幾百年了，真要是把這個國家給消滅了，除了給參戰各國殺雞儆猴外，其數百年的積累，也能對龐大的軍費進行一個有益的補充啊。
哎，回頭看過來，我居然洋洋灑灑的寫了這麽多？可惜，為了保密，我不得不馬上將其燒毀。起來，我還真有點懷念魯道夫了，他不在了，我覺得自己寂寞了好多。
不過，還是那句話，幹掉他，我一點都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