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股力量的離開
一個人最大的悲哀不是無能無力,而是不知所措,有些人有勁使不上力,有些人陷入手足無措。
畢竟沒有處理過棘手的事情,當真正有一件事需要自己親力親為的時候。崇禎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真的很弱。
此時“事在人為”四個字顯得那麽可笑,對於一件沒有任何頭緒的事情,真的讓人很抓狂。
“徐震?”
崇禎對這個名字始終念念不忘,這個被邊察令姚廣孝恨之入骨的徽州知府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他會不會是白府發生的那些詭異事件的幕後超盤手呢?
犧牲白府一家人,而保全整個徽州的政治生態。
如果是真的,那個有先知先覺的人又會是誰呢?
圍城以後的婺源,就像是一個鐵桶一般,悶的要死!沒有一點氣息。發生在白府的事,過了幾,便沒有人再去追問了。
離開婺源,崇禎帶領四大高手轉戰徽州城,由於精神的疲憊,崇禎決定放鬆幾,把手頭的工作暫時放下。對於一個現代人來,深刻的理解過勞死有多麽的可怕。
雍正皇帝的積勞成疾,便是過勞死的典型代表,據臨死之前還在批閱奏章。
在布置完工作以後,崇禎便開始了他的徽州三日遊。在遊玩的同時也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了解大徽州的底層百姓生活狀況。
這個曾經無數次魂牽夢縈的地方,現在終於有緣相見了。
來到徽州,必定要看看那些與其他地方不太相同的建築風格。於是崇禎在一個老學究那聽到了關於徽州的第一個故事:
這個老學究在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歎了他這輩子最長的一口氣,仿佛所有的一黔包括時間在內的一切都被凝固住了。他的眼神是那般的深邃,似乎永遠也看不到盡頭。
老學究幾次欲言又止,但是實在許久許久沒有人來打擾過他,也沒有人來問過他過去的那些故事。現在有人突然提起,老學究突然覺得看到了老朋友一般。
崇禎與這個老學究一見如故,聊了很久,如果可以摒棄彼茨身份,崇禎願意有這樣的一位摯友。徽州獨特的建築,承載著老學究年少的記憶,而當提到自己的先祖的那一刻,老學究又放亮了眼睛…
誰還沒有一個輝煌的過去,老學究的先祖也曾是徽州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徽州,古稱歙州,宋徽宗年間改歙州為徽州。古徽州包含了歙縣、黟縣、休寧、婺源、績溪、祁門六縣。
早在大明弘治年間,徽州便是繁華之地,那時後徽州的村落和民居布局特別緊密。
徽州的建築布局多為木質結構,因為特殊地理位置的原因,這裏的風很大,隻要一戶人家發生火災,火勢馬上就會連成一片,殃及周圍上百戶居民。
此事一直成為徽州百姓的夢魘,不時發生的火災讓徽州的百姓叫苦不迭,可又苦於想不出好的辦法防止火勢的蔓延,隻好每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後來,徽州來了一個知府,他名叫何歆,也就是老學究的先祖。
何歆,字子敬,別號榕溪先生,是廣東博羅人,生於明順五年,弘治五年舉於鄉,次年成進士,弘治七年授南京山東道監察禦史。
到了弘治十二年,何歆奉命“督江右軍政,戎伍一清”,展示出管理地方軍政的能力。
弘治十六年夏,在清軍監察禦史任上政績卓著的何歆獲得升遷,出任徽州知府。
來到徽州後,何歆也發現了徽州經常發生火災的事情,和前任知府一樣,何歆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麵對前任知府們一直解決不聊難題——火患。
何歆不僅親自深入民間進行調查研究,並且實地考察,經常住在百姓家裏。
他發現火災發生的時候,火苗最容易從牆頭向外蔓延,這給了他啟發。
何歆心生一計:若是把每家的牆頭用磚加高,不就可以有效地阻止火勢的蔓延嗎?
何歆的這個大膽的想法立刻得到了很多饒支持。
想要組織火勢蔓延,最好的辦法就是“治牆”,在牆上麵下工夫,這實在是一個好方法。一家著火,不至於連累數家。
當老學究講出這個故事的時候,崇禎為之震撼,從一個耄耋老人之口講出的這個故事實在可以被載入史冊。
老學究聽到崇禎的誇耀以後,精神更足,道:“先祖如何“治牆”,也是下了一番苦工,何歆的方法是當時的五戶人家分為一組,而到鄰五戶人家的時候,他們的牆壁就必須內收一尺六寸,用來建造高出屋麵的槍,他把這座牆叫做“封火牆”。”
剩下的其餘四戶一齊籌資買磚、出工砌牆。
很快,何歆便以政令的形式強製推行封火牆的這項行之有效的防火技術措施。
雷厲風行的作風,短短的時間裏,徽州城鄉出現了數千道封火牆。
高高的馬頭牆,能在相鄰民居發生火災的情況下,起著隔斷火源的作用,從根本上解決了一直困擾人類的火燒連營的問題,故而馬頭牆又稱之為封火牆。
“青磚瓦馬頭牆,回廊掛落花格窗”
從此,徽州成為了獨特的徽州。
後來,隨著徽州百姓對封火牆防火優越性認識的深入,百姓們已不滿足於“一伍一牆”,逐漸發展為每家每戶都獨立建造起封火牆。
後來聰慧的徽州建築工匠們在建造房屋時又對封火牆進行了美化裝飾,使其造型如高昂的馬頭。
於是,“粉牆黛瓦”的“馬頭牆”便成為徽派建築的重要特征之一。
徽派民居高大封閉的牆體,因為馬頭牆設計而顯得錯落有致,靜止呆板的牆體,因為馬頭牆而顯出一種動態的美福
在聽完老學究所講的故事以後,崇禎皇帝不由生起了敬佩,古代勞動人民的付出和智慧結晶,無一不是在了他們的後代們能夠牢記他們曾經走錯過的路。
每家每戶,都似一座圍城,他們把自己一家人牢牢的圍困在裏麵。
就如同孤老的老學究,肚子一人守護著這座有著數不清年齡的老房子。在他的內心似乎亦也有一座孤城。
人類很孤獨,同時又害怕受到來自外麵的傷害,所以他們選擇封閉自己,在封閉自己的同時,又對外界充滿抵觸。這是極其矛盾的心理,他們渴望的,或許就是那最真實的,卻又是最遙遠的…
聽完老學究的故事以後,崇禎覺得無以回報,於是便很俗氣的留下了一錠銀子,老學究震驚於崇禎的大手筆的同時,又坦然接受了這樣的恩賜。於是對徽州蓄奴事件的調查豁然開朗起來。
或許蓄奴事件的背後,並沒有那麽複雜,或許隻是一個家族對於另外一個家族的抵抗。或是一股力量的爆發,和另一股力量的衰弱。
白皓、白開旺、周管家和其他白府人…他們的離去,預示著以白開旺為代表的一股力量被打壓下去,他們的退出或許並非出自本意。但他們的犧牲,能夠換取的是他們宗族不被完全消滅,他們以悲壯的方式離去,為的就是保存整個宗族的苟延殘喘。
一股力量的離去,勢必會有一股力量崛起。崇禎需要做的就是等待,這股力量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