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共識

  就如同所有的青樓背後必擔負著一個重大且不可告人的使命一樣,金玉樓也不例外。在錦畫看來,金玉樓是一個糾結情癡的結晶產物。


  在金玉樓被炸之前,秦詩利用青樓良好的眼線及探聽條件,掌握了不少朝廷情報。而這些情報,又全數塞給了朝廷裏官職大小不一的臣子,這些情報使得他們相互製衡,身為天才太子的蕭慕翎是沒空管那些瑣碎雜事的,之所以朝廷之前風輕雲淡,很大一部分得益於這些情報的運用。


  “你又為何不讓他知道呢?”錦畫惋惜道,“像秦妃這般真心愛著皇上的女子,為何總是默默無聞地付出著呢。”真愛無罪,癡情犯傻啊。


  “我要的,不是那些虛偽的表麵。”說這話的時候,秦詩的心底滑過的是不悔的酸澀,是的,她愛著他便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隻是,真的什麽都不重要嗎?


  錦畫聽著這話,湧出的情緒竟也帶著那麽一絲苦澀,為了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人付出這麽多,值得嗎?“隻是,金玉樓已被毀,不知秦妃有何打算?”錦畫輕歎一口氣,古代的女子,除了癡情又能做些什麽呢?


  秦詩昂起頭,細碎的目光投過來,有著篤定與尖銳,“我要的,是皇貴妃的一片真心。”


  一片真心。


  自此每每當錦畫憶起彼時的皇宮,除了那滿溢的池塘與燈火通明的宮殿外,印象最深的便是秦詩的一張側臉。那張臉白璧無暇,眸子裏的清亮讓人透徹什麽叫做情。在秦詩的心中,無論蕭慕翎拂袖而去的姿態有多冷淡,他的背影卻始終是溫暖的。蕭慕翎就如同一塊溫潤的玉在她的心懷裏小心翼翼地藏著,然後氤氳著,升騰著,綿綿不斷而後輾轉反側。


  從見到他的第一麵起,秦詩便已認定,此生隻為這個男子而活。


  這是她的幸福也是她的悲哀。


  日下三更的時候,皇後殿的窗戶開了個通透,每扇窗旁,搖掛著通透的燈籠,星星點點地聚集,光亮圍繞了整座宮殿,一片燈火通明。


  淺兒進殿時,吩咐隨行的宮人放輕腳步,歎著氣布置晚膳。


  錦畫倚在窗邊,手裏拿著精致的小銀盒,指腹摩挲著道道花紋,眼神發潰。


  “小姐,該用膳了。”淺兒認得那方盒子——前些日子錦畫特地囑咐了銀匠做了這盒子,裏麵裝的都是蕭慕翎傳給小姐的紙條。


  “不吃了。”


  淺兒無奈隻好令人收了晚膳,退下殿時終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小姐,這趟水,太深了。”


  錦畫收起盒子,“深即是淺,淺即是深。深深淺淺,誰知道呢。”


  “太過荒誕。”是個正常女子就不會如此。


  “常理什麽的都是世人扯淡的狗屁,本宮要什麽,本宮心裏清楚得很。走自己的路,讓男人去說吧。”


  “小姐。”


  “喚娘娘。”


  淺兒不能理解某人的想法,“小········娘娘,奴婢隻問你一句:是否喜歡皇上?”


  “不知道。”


  “········”


  “本宮累了,你下去吧。”


  淺兒甩手,端著茶壺氣衝衝地往外衝。皇後殿的宮人有些納悶,淺兒一向很少動怒,即使動怒了也不會寫在臉上,更別提是當著皇貴妃之麵了。這次的事情很嚴重,她們隻能這麽小心翼翼地想著。


  錦畫仍呆坐著窗邊。望著淺兒出殿,並不欲多解釋什麽。一個人的行為本就是秉著自己的心性而來,自己覺得對那便對。無傷大雅為何要糾結與世理常情?秦詩所言,未必不可實現。在這種情況下,她與誰合作都是一場賭博,既然這樣,何不自己的勝率更大些呢?隻是,有些事情,知道了還是有些不好受。


  月出樹梢之時。某人捧著盒子輾轉反側,從床上跳下來後赤腳跑到窗邊,對著窗外吼了兩句,當然,不是用人話吼的。


  (鳥語)麻雀一號!!


  沒任何動靜。一片風黑月高之景。


  (鳥語)麻雀一號!老娘發明了一種世上最好吃的鳥食!想吃就出來!

  附近的樹上,有葉子婆娑作響。


  (鳥語)給老娘出來!


  終於——


  (鳥語)美鳥我來了,大半夜的,吵什麽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某鳥折騰著疲憊的翅膀慢慢地飛來,身後還跟著另外兩隻麻雀,貌似是雄的。(鳥語)你總是打擾人家的幸福生活!

  錦畫無語。(鳥語)去查一查蕭慕翎最近在做什麽。明天就要準確的情報。


  麻雀二號(鳥語)夫人,這女人誰啊?

  錦畫瞪著麻雀二號(鳥語)老娘是它家金主!它賣身給老娘的!轉頭對著睡眼惺忪的麻雀一號,(鳥語)不做事盡談戀愛,小心老娘拔了你的鳥毛!


  麻雀三號挺身欲出,被麻雀一號攔住(鳥語)咱們走吧。這女人很可怕的!


  (鳥語)你說誰可怕呢?!

  三隻麻雀翩翩飛走。月亮下,鳥影纏纏綿綿,恩愛無邊。


  ········

  秦詩覲見錦畫的消息很快便傳遍後宮,美人們借著各種理由和秦詩套近乎,隻為探聽皇貴妃閉門不出之真相。


  碧靈氣得咬牙,因為錦畫一口回絕了她的晉見。盛華無所謂,她初來乍到還得慢慢摸清形勢,被拒兩次,她早已做好心理準備。


  秦詩本就深居簡出,對於那些競相巴結的美人們她自是看不上眼,無論她們是為了什麽,她不想被打擾就是不想被打擾。而底下的一大堆美人,除了忙著探聽真相外,還很著急冊封問題。蕭慕翎似乎忘記了他還有一大堆的小妾,基本上除了書房,朝聖殿,他就沒去過後宮。每天兩點一線地跑,樂此不疲。


  (鳥語)女人,蕭慕翎最近沒做啥子事,既沒偷情也沒上妓院,端端正正地在書房坐著。


  錦畫扔過一片木瓜,(鳥語)丫的,老娘要聽的不是這些!


  麻雀一號垂涎三尺地撅著鳥尾跑過去啄著木瓜,滿嘴含糊地說道:那你要聽啥?

  (鳥語)他看杜子辰的眼神有沒有不對勁?


  麻雀一號圇吞地咽下小塊木瓜,(鳥語)沒。


  錦畫鬆了一口氣,麻雀一號繼續道:除了仇視就是仇視。


  錦畫狠狠地又扔過去一片木瓜,他仇視個屁啊。這麽下去,非得讓杜子辰看出什麽不可。(鳥語)那杜子辰有何反應?

  麻雀一號又吞下一口,(鳥語)杜子辰倒是樂得變態,蕭慕翎的眼神越凶他就笑得越如花似玉,說真的,美鳥我這輩子還沒見過笑起來比他好看的人········

  ——哐——木瓜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麻雀一號的腦袋上,砸出了金星一片片。(鳥語)做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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