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幕慢慢地降臨,杜夫人帶著錦畫偷偷地溜出了丞相府。她倆皆著男裝,貼著兩條胡子,大搖大擺地上街了。
走出丞相府的範圍,杜夫人一拍腦袋,道,“我竟還未告知姓名,真是老糊塗。嗬嗬,我在現代的名字是李芳,在這裏叫做沈婉。你挑個順口的喚就行。”
錦畫掩手一笑,“那,以後我就喚你婉姨。”沈婉彎著頭,嬌嗔道,“我還以為你打算喚我婉婉的呢。加個姨,顯得我老了。”二人對視一笑,手拉著手便往街上走。
金都的夜,真的很繁華。錦畫讚歎著,不由自主地鬆開了牽著沈婉的手,右顧右盼地看著。沈婉在後麵追著,無奈錦畫太過高興,加上行人不少,兩個人漸漸地拉開了距離。街上的人很多,大都是男人與已婚婦女,很難見到芳年正盛的少女。錦畫興奮地看著街上的小攤,大都擺著形色不一的小玩意,精致不失美感。街道的兩旁懸起高高的燈籠,加上這一片販賣叫喊聲,襯得這夜熱鬧至極。
一路左逛右顧,她高興地問東問西,笑得很是豪爽一點都沒注意行人看她的怪異眼神——哪裏來的怪公子?長得倒是挺俊俏,可惜了。
她走到一個賣燈籠的攤前,左右擺弄眼前五顏六色的燈籠,嘴裏不住地說道,“原來古代的燈籠,長這個樣,和現代的也沒什麽區別嘛。”小販一聽這話,急了,趕忙上前道,“公子,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我王二做的燈籠,可是金都獨一無二的。你隨便找個人問問,看有誰不知道我王二家的燈籠?”錦畫連連擺手,“我不是說你做得不好,隻是單純地想比較一下這燈籠與我家鄉那邊燈籠的差別。”不欲多說,轉身找沈婉,這才發現她不在身旁。
“婉姨!婉姨!”她不住地往人群裏掃視,剛想走著去找沈婉,袖子卻被人拉住。“公子,你瞧瞧,這可是我王二的鎮攤之寶。與你家鄉的燈籠可不一樣?”王二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隻有手掌大的紫色燈籠,以絹帛為裹,燈骨如玉般通體透明,四周垂著鏤空小樣流蘇,燈芯處亦發出紫色的光,透著流光溢色的華麗。錦畫看呆了,癡癡地說,“好漂亮的燈籠!”
王二甚為得意的一笑,道,“這可是我王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做成的八寶蓮子燈籠。世間獨一無二。”說罷,他將燈籠晃了一圈,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錦畫這才回過神,婉姨不見了,自己竟還有心思在這裏看燈籠!
“公子再看看其他的燈籠,看是否有中意的!”
“不用了。”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婉姨。她匆匆忙忙地扭頭看街上的行人,試圖找到沈婉,無奈夜色朦朧,人由太多,根本望不到。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隻好到前麵去找一找。走進人群,她往後對著王二喊了一句,“燈籠留著,別賣!”那燈籠實在是漂亮,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婉姨!何況,她摸摸口袋,自己可是身無分文呢。仰天捶胸,杜錦畫啊,你怎麽每次都這樣大意?!
而另一頭的沈婉此時急得好比熱鍋上的螞蟻。這丫頭一到街上就如脫韁的馬,奔得這麽快。隻期盼自己能早點找到她,可千萬別出什麽岔子呀!
錦畫尋了甚久,累得不想再多走一步。尋著個台階,自顧自得坐下,手托著腮,一臉的茫然。要怎麽回去呢,自己又不知道路,婉姨現在也該急壞了,哎,怎麽辦呢。
靈光一現,錦畫終於想起世上還有問路這檔子事。她拍著自己的小腦袋驚呼,“我怎麽這麽笨呢?!丞相府,隨便找個人問一下就行了呀!”她剛要起身,卻又躊躇了。自己不是一心想要逃嗎,幹嘛還要找回去的路呢?若是回去,一定會被逼著嫁給那個太子的。可,如果不回去,婉姨會不會受到牽連?
正在她糾結不已時,突然出現一個白色身影。錦畫此時是低著頭的,隻看到一襲五龍僅爪白錦緞綢,以及一雙明黃色靴子。不會,是那個霸道太子吧?錦畫不敢抬頭,頭頂上卻傳來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你在這裏做什麽?”他的聲音咄咄逼人,錦畫心中直呼不妙。深呼一口氣,她盡可能使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她著了男裝,又貼了胡子,按道理說,他是不可能認出自己的。不慌不慌,興許不是那個霸道男,又興許他認錯人了。
這樣想著,她緩緩地抬起頭,果然是那個霸道男。她眨了眨眼,擠出笑容,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這個公子,你怕是認錯人了吧。我倆可素未謀麵呀。”這個女人竟敢裝作不認識自己?!他眯起眼,揚起微笑,“哦?素未謀麵,你確定?”他的笑讓錦畫不寒而栗,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不祥的預兆感突上心頭。
她習慣性地去摸胡子,卻發現那裏一片光滑,哪裏有什麽胡子呢!“是不是在找這個?”他的手心赫然擺著兩別胡子。錦畫此刻徹底僵住,這下是徹底死慘了。
“總之我就是不認識你。”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她推開他,拔腿欲跑,卻像隻兔子一樣被他擒住雙手。“你放開我!”死男人,臭男人,怎麽走到哪都有你?!“你就是一隻陰魂不散的鬼!”她憤然地喊道,揚起頭,“你,放,開,我!”
這個女人怎敢如此囂張?!蕭慕翎心裏惱火,“我不放開,又如何?”他扯著她,將她塞進一旁的轎子裏,“你老實點坐好!”他甩下轎簾,憤憤地上了另一頂轎子。
錦畫坐在轎子裏,很是著急,婉姨現在一定四處找自己,現在被蕭慕翎逮住,說不定他現在就帶著自己上丞相府興師問罪。早知道會被他逮住,就不門了。這下,怎麽辦呢,怎麽辦?
轎子突然停住,簾子又被掀開。這麽快就到了?來不及多想,蕭慕翎的臉驟然放大在眼前。“我和你同轎。”什麽,同轎?這,不好吧。她剛要拒絕,蕭慕翎卻一屁股坐了進來,她被擠向轎子的另一邊。“這樣很擠咧!”她用手搓著蕭慕翎,“你是太子,應該坐到自己的轎子裏去。”
“本太子與自己的愛妃同轎有何不可?”他一臉陰沉地靠近,“你要嫌這樣坐著不舒服,那本王就抱著你坐,如何?”死男人!好女不吃眼前虧,本姑娘不和你鬥嘴!她偏過腦袋,使勁地往他那一邊擠。
“我這邊已經沒有空間了!”蕭慕翎瞪著她,“你是想將本王擠出轎嗎?”她翻翻白眼,就是要將你擠出去呀!他側過身,看著眼前的女人,突然大力地將她扳過身,將她放在腿上,緊緊地圈住她。“你嫌擠,那便這麽坐著吧。”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一手抓住,隻覺得胸前一緊,便坐在了他的腿上!“蕭慕翎!”他的手,正放在自己的胸上!“啊!”轎裏傳來一陣慘叫,轎夫們抬著不住搖搖晃晃的轎子,紛紛埋頭加快了腳步。哎,太子爺對這位姑娘可真是寵愛有加,在轎子裏,便迫不及待地臨幸於她,怪不得要與她同乘一轎呢!
蕭慕翎看著手上的咬痕,惡狠狠地說,“你這死女人,竟然咬我!”“咬你又怎樣!誰讓你把手放在我胸前的,那裏是你隨便摸的嗎?!”她揚起腦袋,嘴唇翹起,如春雨後的櫻桃。他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的手好像是放在她的胸前,“我是你夫君,如何摸不得?”說完,他伸出手,作狀便要在某人胸前掃一遍。而她正好挺起胸,“有種你摸啊········”
就這樣,蕭慕翎的手正好握住了某人的某個部位。兩個人,徹底石化了。“啊!!!!!”這是錦畫的驚呼聲。隨後,卻又傳來更淒慘的聲音,“啊!”這是蕭慕翎的慘叫聲。
“臭男人,你又摸我!”
“死女人,你又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