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疏有別8

  郭遠芳走到護士站,把這事跟護士了一下,順便借了紙和筆,這才走回病房。


  病房內,郭冬至翹首以盼,一直緊緊的盯著病房門口看。這會兒見到過遠芳來了,連忙伸出手,嘴裏道:“筆,筆~”


  郭遠芳趕緊把借來的紙和筆遞到郭冬至的手上,並且把病床搖了上去,讓郭冬至半躺著。


  郭冬至拿著筆的手顫顫巍巍,一直沒動筆,臉上的神情也很淡漠,他似乎在深思。


  郭遠芳坐在病床旁邊,靜靜的等著。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看到郭冬至動筆,她這才:“爸,要不就算了吧,別寫了,寫那玩意兒沒用,還傷和氣,不寫了啊。”


  郭遠芳一邊著這話,一邊伸出手,準備去搶走郭冬至手裏的那支筆。


  哪成想,郭冬至緊緊的握著筆,不肯鬆手。


  接著他歎了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的:“芳芳啊,你別怪爸爸這麽自私啊,人都要走了,還給你添這麽大的麻煩,你可別怪爸爸啊。”


  郭遠芳一頭霧水。


  這時,坐在角落裏作壁上觀的蝸和許願石忍不住開始討論了起來——


  蝸:“石頭,這郭冬至為什麽要這樣的話啊?”


  許願石搖頭:“不知道啊,立個遺囑還能給郭遠芳帶來麻煩,這遺囑不會是個坑吧?”


  蝸:“不定,有些老人家的思想就是這麽的奇葩。就像之前那個從公園路過的老奶奶一樣,別人輕輕的挨了她一下,她就故意摔倒在地,然後讓那個人賠錢。陪得少了還不幹,最後逼得別沒辦法那人報了警。警察一查監控,發現是她自己摔倒的,還反過來告了她一個訛錢的罪名。哼~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想的?”


  許願石頷首道:“就是,這個世界的人都不正常,腦回路實在清奇。”


  蝸一聽許願石腦回路,就定定的看著他,嘴角掛著一絲笑沒有話。


  許願石也看著蝸沒有話,但是兩饒眼神裏已經泄露了自己想的話——


  無非不就是再:“呦嗬,還懂得不少這個世界的口頭語嘛。”


  就在許願石和蝸聊話的時候,病房們被人推開了,然後從病房外走進了兩個護士。


  這兩個護士都很年輕,臉上還洋溢著一臉的骨膠原。她們兩個走了進來,直直的往郭冬至這邊走。


  她們一本正緊的檢查著輸液卡上的內容,然後轉過頭看著郭遠芳,笑著問:“喂,你剛剛借筆和紙真的是要寫遺囑嗎?”


  郭遠芳心裏很是歡喜這兩個護士,所以毫不猶豫的如實相告:“還沒呢,我爸應該不寫了吧。要不,我把筆和紙還給你們,你們帶回去。”


  那兩個護士一聽這話,頓時就更泄了氣似的,懨懨的:“不寫了啊?為什麽就不寫了呢?”


  郭遠芳正想代替郭冬至來回話的,哪成想,郭冬至這會兒開口了:“要寫,我要寫遺囑,把紙筆拿來。”


  這一下,郭遠芳勸不住了,轉身去把紙和筆拿了過來。


  這次,郭冬至拿著紙和筆當著這兩個護士的麵,一筆一畫的寫著遺囑。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郭冬至這三五幾句話的遺囑就算寫完了。

  為了體現這份遺囑的重要性,郭冬至還讓這兩個護士拿來按手印的紅泥,還毫不猶豫的按下了紅泥。


  等一切都弄好了,郭冬至這才把遺囑遞給了郭遠芳。


  郭遠芳拿著遺囑一看,整個人都呆了。


  半才回神,然後哆嗦著嘴巴:“爸,爸,你不可以這樣,你不可以這樣。”


  兩個護士湊近了一看,頓時也被震驚到了。


  原來,郭冬至把自己名下的兩套房產全給了郭遠芳,為數不多的積蓄也全給了郭遠芳,上麵還,郭遠鵬和郭遠飛兩人不得討要一分一毫。


  這下,郭遠芳不淡定了:“爸,我不要這些東西,您給哥哥們吧。”


  郭冬至有些生氣,聲音也跟著大了一些:“不,我的東西不會再給他們一針一線。他們想都別想。”


  見問題有些嚴重了,兩個護士趕緊去忙了,然後就逃也似的轉身走了。


  郭冬至見人走了,又接著:“這些年來,就屬你有心了。你看看你那兩個哥哥,哪個不是貪婪至極又沒有孝心的畜生?“


  郭冬至了這句話後,似乎是被氣到了,胸口起伏的厲害,整個饒臉色也特別難看。


  見此,郭遠芳趕緊去倒了水,然後喂給他喝。


  一邊喂水,郭遠芳還一邊給郭冬至順氣,並安慰道:“爸,你這是要幹什麽呢?不高心事,咱們就別想了好嗎?您看,想來想去,還不是自己跟自己在生氣。”


  也許是喝零熱水的原因,也許是郭遠芳的話氣到了作用,郭冬至這會兒還真好些了,沒有在大喘氣。


  後麵,無論郭冬至什麽,郭遠芳都不敢在跟他頂嘴了,她怕郭冬至生氣,怕他自己想不開。


  就這樣,一時間過去了。


  第三,上午,郭遠鵬帶著孫菲菲和郭遠飛,袁曉潔都來了。


  四人來看望郭冬至都是空手而來,就跟自己的老父親沒有生病沒有需要一樣,什麽都沒買,就這麽直直的來,也這麽直直的走。


  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郭冬至的心那是徹底放下心裏,並暗忖道:這遺囑沒寫錯,這些東西就不應該給這幾個沒良心的人。他們不配擁有!

  而郭遠芳的心裏則又劃過一絲失落。原本以為哥哥搜嫂子過來是幫著照看老爸郭冬至的,怎麽也沒想到,他們幾人看了眼老爸的恢複情況,就又大步流星的走了。


  可任憑他們怎麽想都不會想到,這次見麵,竟然是他們見到郭冬至的最後一麵。


  那晚上,深夜時分,郭冬至就呼吸困難然後悄無聲息的走了。


  等到郭遠芳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把醫生叫來一看,郭冬至的手都已經僵了。


  郭遠芳忍不住的哭泣,扼腕,歎息~

  而蝸和許願石兩人則躲在一旁低聲道:“郭遠芳好可憐哦?”


  許願石搖頭:“誰不是呢?她的親生父母拋棄了她一回,這次,養父也撒手人寰了,她和哥哥嫂嫂們也不親,這以後的生活也就很孤獨,冷清了。”


  蝸頷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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