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紅娘未成燕雙飛
聽了他的話,冷笑一聲反駁道:“這個女人?惡毒?歐陽少爺莫是誤會了吧,傅姑娘為了救在下,不惜內力盡失。這樣的義舉在歐陽少爺眼中,竟成了惡毒?”
歐陽伏修沒有想到事情竟變成了這樣,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傅子歌,背後忽然冒出一股冷氣。僵硬地轉過頭看著門口的人……
“誰幹的。”
冷冷的口氣,除了帶著大夫回來的傅墨生之外,更是何人?
傅子歌渾身乏力,使不出勁來,想要睜開眼睛,卻沒有辦法,想要幹脆昏睡過去,卻因疼痛而更加清醒。耳中清清楚楚地聽著三人的對話,卻沒有辦法回應。
現在在場的隻有大夫還算比較清醒,看見傅子歌躺在地上,重金請自己來看病的人卻一臉殺氣地看著一個白衣少年,麵無表情。不等傅墨生開口,自己先一臉著急地拉過傅子歌的手腕診起脈來。
三人看見大夫一臉痛心地緩緩搖頭,站了起來,目光一起投在了大夫的身上。
大夫打開隨身帶來的藥箱,從裏麵抽出一包銀針,仔細地挑選出其中一根略微纖細些的,旋轉著插入傅子歌白皙的手背上,盡量不讓她感受到疼痛。
傅子歌意識很清醒,隻是礙於渾身沒有力氣,才睜不開眼睛,這一下,被銀針一下刺激,自己又用上了最後一絲力氣,終於,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看著一屋子人神色各異的麵容,安慰道:“莫要太過擔心,隻是脫力罷了。”
在大夫替她診治的時候,莫殤早已將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地告訴了傅墨生,隨後看著早已石化的歐陽伏修,露出不知悲喜的表情。
慢慢在大夫的攙扶下走下了床榻,卻不小心踩到了東西,就要摔倒,還好大夫正扶著她,見她搖搖欲墜,早已做好了攙扶的準備,她才不至於落得個大笑話。
自嘲一笑——自己果然一時習慣不了沒有內力的身子……
送走了大夫,走到圓桌旁坐下,自己倒了杯茶來潤潤幹涸的喉嚨,才道:“墨生,歐陽公子,莫公子,你們一定都很好奇為何我會這樣做,對嗎?”
三人相視一覷,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我的內力屬於極陰一派,其修煉的艱辛,你們也應當知曉。我自幼便投身武學,急功近利,想要快一些替爹娘報仇,在一次閉關之時,終於嚐到了苦頭。
我一心想著報仇,哪裏肯廢掉多年來的內力?師父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將我救了回來,而且沒到月圓之夜,體內的真氣便會紊亂,痛不欲生。
我的師兄,也就是替歐陽公子的娘診治的那一位黑衣青年,便是我的大師兄——浪月。”
聽到這裏,除了知情的傅墨生之外的兩人都不免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想到傅子歌竟是神醫的師妹。
“本來我需要找到幾樣珍貴的藥材才能徹底根除,但是,我似乎找到了更好的辦法……”
“自廢內力?!”
三人不由得異口同聲,又在傅子歌點點頭之後,沉默無語。
“走火入魔,真氣紊亂,都是因為內力,當時我是為了報仇,而不願放棄內力,但是現在,我已無牽無掛,這滿身的內力,卻也沒有多麽大的用處。”
傅墨生見她對自己的身體如此不在意,有些惱怒:“你怎可以如此草率?若是沒有了武功,那你要如何尋找那些藥材?若是仇家找上門來了,又該如何是好?”
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你們會讓別人傷到我嗎?”
三言兩語,傅墨生便無話可說,放棄了與她爭辯,隻因為,她說的是事實,自己絕對不會讓別人傷害到她。
莫殤雖是感動萬分,卻也不善於表達,隻是用自己的關心來表達自己的謝意:“你這樣做,身體會不會有所傷害?”
“不要緊,內力可以再重新練過。”
看著傅子歌豁達的樣子,歐陽伏修卻更加愧疚,自己總是不分青紅皂白,隻相信眼前所見,不知道傷害了多少人……
“傅姑娘,我……”
傅子歌看著他確是因為誤會,於是搖搖頭:“我原諒你。”
在歐陽伏修欣喜的目光中,卻冷冷道:“但並不是因為你自己,而是因為莫殤。”
這下不僅歐陽伏修驚奇,連帶著站立一旁的莫殤也微微驚訝。
“我不知為何莫殤這麽優秀的人會喜歡上你,可是就憑這一點,你難道不該對他好一點?今早你不問清事實,就傷了莫殤,現在又傷了我,我真的很不放心將莫殤交給你。”
歐陽伏修像是吃了蒼蠅一樣:“什麽?他喜歡我?!不可能,我們同身為男子,怎麽想都不可能。”
看著他強自鎮定,她也沒有再說,這個反應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她怎麽也想不到,莫殤竟然還沒有向他坦然心事……
看向一旁不語的莫殤,隻見他眼中有一絲惶恐,就像是做壞事被抓包了一般。
看來,這條情路,很是坎坷啊……
“傅姑娘,你不要這樣說,我……並沒有喜歡他……是啊,男子和男子,像什麽樣……對了,傅姑娘,既然你沒有大礙,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這話時,傅子歌都能聽到他心中滴血的聲音,也不知歐陽伏修察覺了沒有,莫殤的頭,從他說出那句絕情的話時,便一直低垂著,就像是害怕別人發現自己的不正常。
莫殤沒有等幾人挽留,或許他知道,歐陽伏修根本就沒有挽留他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告訴自己,自己真的是有事情,才不得不自請告辭……
看著他僵硬地轉過身離開,傅子歌也沒有挽留他,或許,他真的需要一個相對寂靜的空間,來調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沒有再看歐陽伏修一眼:“墨生,送客!”
對於真的薄情寡義的人,傅子歌當然不想再多和他待一刻,因為,即使他是多麽的茫然,也改變不了,他傷害了一個癡心對他的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