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禮成周公朝陽現
傅子歌見皇後與闌帝相視一笑,又繼續言道:“剛嫁過來時,我也鬧過別扭,折騰得你父皇日日眉頭緊縮。”
皇後三十出頭,看起來卻仍舊像是二八少女一般水靈。是脂粉的點綴,抑或是愛情的力量?
似乎想到了當時的場景,闌帝無奈地搖了搖頭,寵溺地笑著。
皇後又對傅子歌道:“鴻兒,有什麽不適應的,就對母後說。月兒若是欺負你,也可以來找我和你父皇,我們一定會替你主持公道的。”
又對霽月言道:“月兒,切記不可辜負鴻兒,她才十六,經不起愛情的打擊……”
傅子歌發現,霽月的身軀一僵,想必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是啊,把自己當孩子看的,怕是隻有皇後吧。
正出神間,沒有注意到皇後已經把一對白玉手鐲戴到了自己與霽月的腕上。取代了原來碧色手鐲的位置。
皇後看見了傅子歌手背上的白鶴圖案,略微驚詫,卻沒有開口相問。忽然感覺霽月握緊了自己的手,微痛。
一步一步在霽月的牽製下行完禮,然後由青風扶著回到朝陽殿的內殿。以後,這便是自己的居所。
坐在不算硬的雛鳳床上,靜靜地等待著黑夜的降臨。就在傅子歌腰背快要挺不住時,內殿的房門被一股大力撞開。
滿身酒氣的霽月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一把扯掉自己的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眼神迷茫,口中喃喃道:“袖兒……”
傅子歌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麽,便被推到在床上。隨後霽月不算強壯可也絕不顯得纖弱的身體覆了上來。
“袖兒……”傅子歌這回聽得真切,心中不知為何,猛然一痛。沒有注意到霽月眼中的刻意。
隨即搖搖頭,想要把身上的人推開,手一動,便被製約得更緊,不能動彈。
霽月火熱的唇貼上傅子歌的,一記深吻。傅子歌毫無經驗可言,被霽月嫻熟的技巧吻得頭暈眼花,四肢無力。這副無能為力,任君采擷的模樣反而惹得霽月狂性大發……
朝陽殿裏朝陽現,當晨曦撒在殿內,傅子歌悠悠醒來,每日天未亮便起身堅持練武,今日怎的起來如此之晚?
剛想起來練武,看見朝陽殿裏紅綢滿廊,終於記起了昨日自己已嫁為人妃。動了動身子,卻感覺像是被重物反複碾壓過一般,連動一動都很困難。
不想讓旁人看見自己的狼狽樣,自己忍痛穿上衣物,待一切完畢,早已累得滿頭大汗。隻是一個小小的動作而已……
看了看地上四分五裂,慘不忍睹的嫁衣的屍體,穿上自己的雪白宮裙。宮裙上綴同色流蘇,腰間仍舊是驚鴻練。
慢慢地走出房門,喚來侍女收拾內殿。侍女打掃完後,抽出被單下那張被染紅的雪白綢緞,徑直向鳳棲樓快步走去。
傅子歌走過禦花園,陣陣花香湧入鼻間,微微皺眉,不喜。
轉身走回朝陽殿,料想霽月會在這裏等自己。果然,殿中凳上桌旁,一鳳紋紫袍男子端坐。
傅子歌走上前去,霽月看見地麵上的繡鞋。兩國早在五十年前便廢除了女子纏足的惡俗,故而傅子歌沒有被波及。
即使是這樣,她的腳也略顯嬌小。霽月這樣想。
傅子歌見霽月望著自己的腳出神,輕咳一聲以示意。霽月回過神來,大大方方地傳侍女上飯菜。
待侍女擺好後,傅子歌發現,桌上有一半是闌國的菜,而另一半,則是霄的菜。心裏不免小小地感動了一下。
一點一點小口地嚐著美味佳肴,沒有抬頭,良好的教育使然。自然也錯過了看到霽月釋然的表情。
“一會兒要去拜見父皇和母後,你裝點一下。”霽月看著傅子歌一身白,忽然心中不爽起來。
雖然知道傅子歌心有所屬,雖然昨夜自己心裏想的是別人,但還是改變不了,她成為自己的人的事實!
自己的東西,即使自己不喜歡,也不可能讓予別人。何況是新婚之期為他人守喪?
即使那人……
傅子歌皺了皺眉頭:“為何?我覺得這樣符合我的本色!”
沒有自稱臣妾,也沒有自稱妾身。隻因在她心中,早已是那人的妻。再嫁霽月,完全是為了霄國,為了皇兄。
她不是神,她沒有菩薩心腸,她隻會為自己重要的人爭取幸福,哪怕是賠上自己的也在所不惜。
這就是傅子歌,一個真實的傅子歌。
兩人坐上早已備好的禦輦,向鳳棲樓行去。可笑的是,兩人真真是相敬如賓,上了輦後各坐一邊。
直到輦外的侍女輕喚:“太子殿下,太子妃,鳳棲樓到了。”
二人才對視了一眼。下輦之後,霽月也不管傅子歌願意不願意,徑自拉起她的手,向樓內走去。
傅子歌不甘願,但理智讓她生不出掙脫的心思。即使自己與霽月再不和,也不能讓父皇和母後發覺,讓其擔憂,失了禮數。
傅子歌從小便沒有雙親在身邊,她將霽月的父皇母後也當做了自己的父皇母後。
皇後與正在鳳棲樓小住的闌帝,看見迎麵走來的兒子與兒媳,月兒還不時低聲詢問。再看見兩人相連甚緊,好似不忍半刻分離的手,心中寬慰。
傅子歌見闌帝與皇後望著自己笑得開心,也便展顏一笑。誰知霽月驚異地看著自己。不解地望向霽月,霽月轉過頭去。
傅子歌覺得他莫名其妙,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似乎還沒有對他笑過吧。搖搖頭,不再想這個沒有意義的事。
當侍女端上兩杯茶的時候,霽月終於放開了傅子歌的手。傅子歌悄悄活動了一下自己被禁錮半天的手。
然後在闌帝與皇後麵前直直地跪了下去,恭敬地獻上一杯香茶。闌帝首先端起,在鼻端輕嗅。
“鴻兒,月兒性格不好,平日冷傲孤僻,遇事容易偏激。你是他的賢內助,要幫助他成為一個合格的儲君。”
“子歌省得。”
又端起另一杯茶遞給皇後,皇後接過,吹了吹熱氣,優雅地抿了一口:“鴻兒,月兒從小被我寵溺,可能有時會比較任性,若是受了委屈就到母後這裏來。母後絕對不會偏袒他。”
霽月低下頭,他本就是冷傲孤僻之人,隻是因為介懷某件事情,昨夜才會如此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