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遊園逢景
新人連忙穿好衣物，又稍稍整理頭發，這才勉強開口：“我算過關了嗎？”
??“算嗎？不全是。一樣的做法，但那個人能把這事講清楚，你不能。好了，送你一道考題吧！怎麽說也是從小地方打拚出來的天之驕子，對心中所需，總該有準確明悟。名譽、地位、財富、美色、才華，或是權力，你是否選好了？”
??“權力和地位等同嗎？”
??“自然是有天壤之別，你能察覺到。地位以你為被動，他人投以尊崇。權力以你為主動，迫使他人尊崇。你還在等其他的選項，比如說愛與正義、和平與幸福，永垂不朽、長生不老，或是最為經典的全能全知，我並不贈予這些，因為人無法抵抗這些選擇。”
??“聽起來我正在和魔鬼交易？”
??“你的老板、你的上司、你的家族、你的榮譽、你的驕傲，還有那些龐大的概念體，幾億、十幾億人聚在一起的龐大概念體，有哪一個不是魔鬼？我這個人不喜歡渲染，你一定知道這是怎樣的事實。”
??盡管舊日?尋空的演講十分富有激情，但隻要稍稍回味就能聽出來其中還缺了點什麽。缺了一些欲望。浩瀚的舊日?尋空同學對美色、權力之類的瑣事沒有一絲一毫的激情，因此，無論這人的語調怎樣蠱惑、煽動，都不能給人身臨其境之感。
??若真完美無缺，那就是真正的魔鬼了。這是底線，踩了這條線，就再也不能全身而退。這固然是夢境，但浪蕩過頭，仍舊不妥，投影這個世界絕不是為了放浪形骸，更何況，在投影世界裏耀武揚威，未免太過作賤。
??新人已經做出了選擇，因為他對這六個詞有不同的理解，至少在收益上有高下之分。首先該摒棄的就是美色，因為那隻是附屬品。接下來應當放棄的是才華，因為這隻是工具。剩下的不太好選，既然這人把權力壓到了最後，那就意味著這個選項不可選。
??名譽、地位、財富，這任何一者都是有缺陷的，但是如果依托於這位大人物，如果突發暴疾，應該也能救得回來，若偶然踐踏正義，想必也不算大事。饒是如此，還是要選最可控的，其名為“地位”。
??新人有這些比對，實則是錯遠了。舊日?尋空走這一程並不為了貫徹公平正義，但是在選項之中勻一勻，這是有必要的。並非給了才華，就與剩下的無關，而是其餘的附屬品都不能達到相同的高度。
??“日後可稱呼為舊日?夏言。會有大幕鋪開分割星球，你可以找一個角落享用你的地位。不妨與我見一見新夥伴，隨後再回現實圖謀你的地位。”
??有七層的樓建起，有少年人站在二樓，稍長發絲，紫粉漸變色夏季套裝，淺藍色拖鞋。
??舊日?尋空對這個人很熟，有些時候哪怕舊日沒有給出昭示或是必定的答案，再多緩些時間總還是能找到的。就好像走過十字路口的三人是初中生還是小學生，這樣的問題並不很難調查取證。
??“同學，為什麽突然想要一座莊園呢？”
??“在某一天，大約八點，夏天，剛下過雨。天稍微顯點黑色。有很冰涼的風。我來到一座公園，隨著人群走走，很有涼意。我找了一個石凳坐下，看過往人群，突然更有涼意，因為我的手機不見了。
??“我就想，若我也能有一個這樣的地方，不需要太大，一萬平方米，可以讓我在這裏走走。不用擔心會有什麽東西遺失。或者再囂張一點，公園夜裏是要關門的，而我這裏不用。做好驅蚊和驅蛇的各種措施，讓我能在這裏捕獲最直觀的涼意。
??“我站在用石板鋪成的地麵上，旁邊有及膝的灌木，兩倍灌木高的細樹。又有不知名樹垂下，約有兩人高。再遠些已經看的不確切，好像也還是兩倍高。然後是柳樹，水麵，欄杆對麵還有鬆樹，有普通喬木。我看到亭子路燈，然後還有一棟大約20層的樓。
??“到這時我想莊園好像還不夠，我想要一座小城或小鎮。我想在這樣的地方有更多的自如，用大功率的播放器播放著我喜歡的音樂，讓它傳遍整個莊園。我觸碰這些石頭，或方，或有圓滑，或堆砌如牆，或孤立如塔。我思冰涼，豈會不悅。
??“我在這小地方走走，多走幾圈，也覺天色漸晚，八點之後再過十分鍾就顯得昏黑。這時我看看到園林深處，漸漸孤漠。沿石板台階，拾級而上，到一會稍高點的空地。看遠方，又有人群。明明隻是高出五六米，就覺視野開闊，若是坐在三層樓陽台，絕無這種感覺。
??“這時又有涼風，人有些發抖。聽著一些不算動聽的音樂，本就是為老人家準備的，倒確實不算喜歡。但也過得去。看來往人不同姿勢，我又覺得如果我也有一座這樣的莊園，應該也拿去開放吧？我不奢望擁有一切，隻是想多一點點屬於自己的美感。
??“我到六角亭子下麵，覺得蚊蟲少了一些，這木質的長椅，也不能說是長椅，就是底層構造，確實比石凳要好一些，因為剛下過雨，石凳上還似乎有水，坐上去很涼，起身的時候可以確定，確實潮濕。
??“我半躺在這裏，雖然確實有些寒冷，但我還是把短褲往上多挼了幾寸，讓冷風吹過大腿，這四下無人，仿佛正是我的領地。我在這裏看樹看人，看車看燈，感到有巨大的真實感。盡管都看的不太確切，都隻是天幕下或深或淺的影子。凝視燈光過久，甚至還會出現幻覺，但這就是真實。
??“我把雙腿搭在亭子下麵的椅子上。右手邊是堆起的石塊和一顆大的已經開花的夾竹桃。四周植物怎麽看也得有十幾種，甚至更多。想著修建一座公園，好像也挺繁瑣，怎麽，分明這麽年輕就喜歡逛公園了。
??“我見有些我見有些小路兩側都是石頭，上方被林木遮蔽，乍一看還以為是個洞，走的時候也隻能彎腰才能通行。路並不長，而且狹窄，但就這一小段，恍隔洞天。到這時已經八點三刻，天仍就沒有全黑，想必是不會全黑了，便就這樣熱熱身驅一驅寒氣，走了，遠了，回去了。
??“事實上，今夜有陰雨雲，在等上半個時辰，天就已經像是全非了。但公園肯定不會全黑，因為周圍有高樓的光。出來轉一圈，隻是夏季中旬，卻好像入秋，我一開始，是為遊園，我回去了，然後開始。”
??“若是在這樣的地方與許多人坦誠相見，是不是也更加自由隨和？”
??聽完這話，新來的夥伴倒沒什麽不自在的，反倒是舊日?言夏，一見這人就像是牽起了什麽悲痛的回憶一樣，肌肉僵硬、酸痛，全身燥熱，汗流不止，甚至站都站不穩了。
??她瞟了一眼舊日?夏言，傳出命令：“不要抖，人之常情。”隨後看向新夥伴，又是一輪大忽悠：“做這樣的事，是一次呢，還是許多次呢？非得是一絲不掛，那可能是追求完美。但每一次都有不完美之處，總還是期待下一次吧！”
??“有這一次，我無法收斂。或許過一段時間就到下一次了。”
??“那麽，會否一次比一次更甚？而有真實的惡意？或是失手被捕，心思泛濫無可挽回？這一次隻是赤身露體，到下一次會不會更有遺流？再下一次，施以援手？”
??“當然會。惡無窮。”
??“你是一個很有創意的人。選小學生做這事，確實不容易留下證據，不說別人，至少她們上學是不帶手機的。有那麽多精巧的投機，但非選擇最無恥的惡劣行徑。有朝一日傳出，別人又詫異原來變態就住在附近。這多不好。”
??“我近距離觀看她們的臉龐，她們邊近距離觀看我的身體。我注意到她們驚恐並厭惡的眼神，心中並無悔恨。要說欣喜，應該也不算太多，要說毫無愧疚，可能隻有在相見的那一刻才真是毫無愧疚。”
??“做到這一步就可以了。倘若有一種藥物成癮，不吃還不行。有人三天一次，之後飄飄欲仙，可保留三日真誠，隨後又墮落。有人一天一次，之後飄飄欲仙，可保留一日真誠。
??“後來有人逾越，盡管一日一次可以保留一日真誠，但仍然要突破到一日兩次、一日三次，或者更多。沒有人知道更多的定義是什麽，但是如果到了那個分量，就覺得太出格。
??“我們不討論什麽是足量、什麽是過量、什麽是少量。再附加一些條件，再通俗一點，這藥食了之後可有幾分鍾的飄飄欲仙，隨後便的壓製一日兩日或者三日之中的欲望。
??“當這種欲望強烈到一定程度時，必然要服用那種藥，那麽能不能在長久不服藥的情況下穩定心態？或者是一種相反的情況，明明已經無可壓製，但在外界的約束下，仍舊不服用這種藥品，於是完全滑落，可不可行？
??“或許有些人體質特殊，吃這藥之前有太多的前奏和準備，而且在這一係列過程中都飄飄欲仙。這一係列過程大約是半個小時，也可以再長一些，兩個小時、三個小時，甚至一個下午、一個夜晚。
??“也可以做一個更簡易的類比。這種藥隻是含在口中就已經會有飄飄欲仙之感，但是沒有那麽強。入腹之後會在短時間內達到瞬間的巔峰，然後再迅速消退。有的人願意長時間含著，這是了不得的操作。
??“若一套操作需要四個小時，有某一天空閑16個小時，於是就真的吃了四顆這樣的藥。那麽，這是什麽人？接著還可以再豐富一下藥品的設計，假設這種藥品是私人無害、他人有害，又該如何判斷？”
??“我無法判斷，有時候我願意展開自己所有的欲望，比如說赤身露體。也有些時候我願意躲在一個小角落，慢慢聚攏那些欲望，然後將其抵消。這都是常有的事情，盡管在比例上不是五五開，但也說不出好壞。”
??“足夠。舊日?溯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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