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孑然夏葉

  已蘇醒，緊握永恒棱鏡。介尋空本以為“祗”並沒有造物的能力，“祗”可以是一個催眠師，但絕不是程序員，然而手中的棱鏡卻已經具備實體，如果說這個世界是真實世界，那“祗”的實力遠比自己想象的強大。


  ??以往讀過不少故事書，與各種玄幻，其中各種神明，皆為垃圾。要麽是在時光長河中徘徊不前，要麽是在美妙貪欲中自甘墮落。無論他們的“境界”有多高，能力有多強，所做之事的本意依舊沒有超越渺小人類的局限，那這就是廢人。


  ??“祗”與這些廢人不同。這些廢人們甚至不會好好講話，這些廢人身邊的人甚至不會好好講話，這些廢人總是把別人看成不會好好講話的人，僅這一點上，“祗”就遠非廢人可比，至於之後能不能渡時光造萬物，這並不重要，渡時光固然很難，但能守住當前時光也很不簡單。


  ??時間尚早，他還沒有聽到敲門聲，倒可以仔細度量一下這棱鏡，到底有怎樣奇妙功能。起身，測算，永恒棱鏡重約300克，分主體、柄部和尾端。尾端是一顆正二十麵體形狀的寶石，有雪花如樹，交疊顯現，有星辰如霧，自如吐息。


  ??柄部有10厘米，可視為霜色水晶圓柱，尾端2厘米，有淺浮雪青色，並不掩蓋其中冰霜星辰。然而，最為奪目的還是永恒棱鏡的主體，雙尖六棱柱有存濃厚的青蓮色，其中有諸多冰裂絮紋，如果拆下來當作水晶賣了，想必也能小賺一筆。


  ??雙尖六棱柱長約12厘米，棱柱部分約6厘米，直徑約有4厘米，雙尖六棱柱的下端與柄端的寶石在結合處已經做了圓角處理。兩寬一窄，造型簡潔，顏色也不複雜。但若是說它有什麽攻擊力，那不好意思，完全沒有這種說法。


  ??長24厘米，重300克，這如果是一把刀，那已經要受到管製了，但永恒棱鏡能稱之為攻擊點的地方，恐怕隻有最前端。僅僅依賴六棱柱尖端進行突刺，這是荒唐的，這可是能讓“它”特意提起的超級武器，不可能如此樸素，以至於隻能進行物理攻擊。


  ??有敲門聲響起，算一算時間，必然“祗”是仆人來了。用手隨意捋一捋頭發，開門，迎接，不對，不應該用這個詞，或許稱為“允許通行”會更合適。


  ??門開，是一個熟人帶著一個生人。這裏的熟人就是那個小朋友了，看起來隻有十一二歲而且還不太會講話的的那位。相貌與夢中相同，隻是穿著打扮不那麽自由。另一人看起來約有二十五六歲，是常規的職業打扮，並沒有因為這人更年輕一些所以更新潮。


  ??“小朋友，怎麽稱呼？”


  ??“白葉。”


  ??“夏言。”


  ??“答得這麽爽快，那你們怎麽稱呼我？”


  ??“孑然。”


  ??“對對對，就叫你孑然啦。”


  ??“真是不得了，我的名字居然還被改了？”


  ??“入鄉隨俗。不必太過介意。”


  ??“你們空手來的？”


  ??“不是不是，我們的包裹還在後麵，這些事情交給夏言就可以啦。”


  ??“你們先進來吧。房間還沒有收拾，你們各自挑一間。”


  ??“孑然，你家好大誒。”


  ??“夏言這麽喊也就算了，你也這麽稱呼我？”


  ??“沒事沒事，你是好說話的人。”


  ??“這也是‘祗’給你的昭示嗎？”


  ??“你等一等，我查查。”


  ??白葉本來已經半躺在沙發上了，但現在還是直起身子把書包打開。他隨意瞟了一眼，發現其中並無課本。白葉倒也幹脆，直接把書包倒了過來，各種零碎物品紛紛掉落，有一個平板，一本極其華麗的書，然後還有一些流光溢彩的水筆和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夜光材質的尺子。


  ??他稍稍等了一會兒，看到有鉛筆滑落，但是沒有見著橡皮，想必是在無意間損耗了，還沒有來得及去買。上一次和小朋友的實體如此接近，已經是十餘年前了，或者說是一個月前，可眼前之人非親非故，僅僅是因為有那麽一位“祗”，所以就能如此隨意、放心？

  ??“大小姐，先不用翻了。那本書裏沒有。確實有留給你的昭示。你沒有得到任何類似於時間、空間的能力，更不能影響現實、投影夢幻，但是永恒棱鏡的作用也沒有你想象得那麽狹隘。永恒棱鏡裏有四條雙鏈序列，你當前要使用的隻有源序列。


  ??“源序列分為源初序列和源終序列，所有人的源初序列都是相同的，你可以理解為底層遺傳信息。你見到的所有人形生物都擁有同樣的底層遺傳信息，這就是源初序列。源終序列是經過後期演化得來的，算是後天環境倒過來影響源初序列。”


  ??“那這也比不過時間倒流來的準確吧？後天影響有那麽多，源終序列能全部記下？”


  ??“有相當一部分強大的豁免者是可以反轉時間的，他們可以修改過去，你無論是看他們的記憶，還是直接倒轉他們的人生經曆，得到的都是修改之後的軌跡。然而，源終序列始終不變，反而還會記下這些倒轉。我猜你現在已經看到了一些源終序列，現在你還懷疑它是否足夠全麵嗎？”


  ??他確實看到了一些圖形。像是熟悉的DNA雙鏈，但又進行了許多細分。如果用DNA雙鏈來類比，那就已經精確到了配對錯誤的含氮堿基，以及不同的同位素原子。有些分子的鍵角已經發生了微小變化，這也有標注，就連分子之間的勢能都能測算。


  ??除去這些圖形，每打開一個微小的邊角，都隱藏著一大段過去。到底經曆了什麽，才能讓一個無放射性的原子轉化為一個有放射性的原子？這才是真正的從微觀角度解釋命運含義，不管那些人說的多麽天花亂墜，說到底他們的原子也沒有根本性的改變。


  ??“生命體一生之中的所有變化都有特異性，都會在源序列上進行表達和記載。所有人都擁有相同的底層，都同樣醜與惡，但源終序列完全涵蓋了這些醜惡，它證明了這一切都恰如其分，這一世，人會死，但源終序列永遠有跡可循。”


  ??“夏言。你是教哪個科目的？”


  ??“思，第二階段。”


  ??“你有沒有覺得你講話很像我？”


  ??“我們是同一類人。你就不問一問什麽是第二階段嗎？”


  ??“十年第一級，十年第二級，第一級是334，第二級也是，你肯定是教第一級的。你過於年輕，所以我覺得你肯定是第二級讀完之後就沒有繼續讀了。”


  ??“你果然不是五歲的人。雖然現在說這話已經晚了，但還是得表示一下意思。大小姐，先把平板放下，把耳機拔下來，你先去選一間臥室吧。孑然住的是哪一間？”


  ??“我無所謂。你們的包裹什麽時候到？我這裏可沒有多餘的被子。”


  ??“我要這個有小房間的。有沒有人和我搶？”


  ??“沒有，你就睡在那裏吧。書架上的書都是殼子，就不要再打開了，再放回去會很麻煩，不過如果是你來做，倒也不麻煩我。”


  ??“知道啦，知道啦！”


  ??“你這屋子不錯啊！進門有屏風，屏風後麵是餐廳廚房，另一側是客廳和陽台。三間臥室，十分寬敞。”


  ??“說來慚愧。不知普通人住的是什麽屋子？”


  ??在交談的同時，這二位就開始隨意走走，於是到了介尋空的臥室。入門右手是衣櫃，再往前是一張雙人床，雙人床另一邊是三個桌櫃，兩張椅子。


  ??“如果是普通人，當然不能在臥室中隔出浴室和空地。有這麽大一片空地，打地鋪都是可以的。”


  ??“既然小朋友選擇在小房間的，那剩下的一間就是你的了。你的那間是連著洗衣房的，說是洗衣房，其實也就是偶爾晾一晾衣服，然後有一個洗衣機。”


  ??“這間臥室比你的小一點。入口左邊是床，右邊是衣櫃，床頭也也有書桌。不過洗衣房的麵積稍微大了些，這麽算的話，大小姐那一間就更小了。”


  ??“她的小房間裝修的可比洗衣室麻煩多了。在頭頂上分出一個櫃子，然後還要留出一大麵牆裝書。小房間裏放一張大書桌，一張軟椅，而且還要鋪上地毯。她要寫作業嗎？”


  ??“沒有這回事。她的作業一向都很少。她那邊的衣櫃也是與床同向的，不過她的床並沒有與門同向，這一點和你的房間一樣。”


  ??“你對食物感興趣嗎？”


  ??“什麽？”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給你一份菜譜，或者是給你一個菜名，你能不能做出那道菜？”


  ??“需要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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