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餘溫浸染

  古國秦淮以南，人們總說夏季是最長的季節，從五月份開始穿起短袖，到十月份依舊如此。當然，十一月份也能這麽穿。開學已經有一個月了，準確來說應該是“開始上學”。課程不多，也都清閑，一日三餐，井然有序。


  ??如果你樂意看這一段關於“一日三餐”的描寫，那便不必翻頁了。盡管一日三餐都是舊日投影體在打理，但是投影體的飲食習慣也都與李溯澄保持一致，不過在這時也考慮到了李續嬈的飲食習慣。


  ??如果你的夜晚並不那麽充實，那你一定是有時間吃點早餐的，即便如此，但早餐也還是最簡潔的。在討論早餐之前，我們又必須討論一下這兩個人的冰箱。


  ??冰凍了什麽，那不太重要，這個功能用的不太多。保鮮的那一層裏才是一日三餐的重點。對，這裏說的是一日三餐。一大罐真?百香果，一罐真?蜂蜜檸檬，一罐真?混合果汁，這是屬於舊日的。舊日總是大方的，這些真?罐多數時候都是兩人共享。


  ??如果早上起得晚了，這裏又得加上備注，有些人就會有疑問了，舊日也會晚起嗎？舊日也會貪床嗎？那你就還沒有明白“真實感”的意義。如果早上起得晚了，那就取出真?罐，兌上酸奶和麥片，裝在杯子裏邊走邊喝，當然，還得準備一個小勺子。我們都知道這些東西混合之後，如果不迅速洗杯子，那就不太容易洗了。所以這裏用的是一次性杯子。


  ??除了酸奶麥片真罐組合，也有一些熱食。湯水煮麵是常規操作了，如果兩個人同時開灶，再用上一些電器，那就有更多的選擇。開烤箱烤培根或者其他冷凍的熟肉，用微波爐熱米飯和蔬菜，然後一位煮湯，另一位隨意調一些小菜。


  ??這裏所說的“小菜”包括但不限於炒生菜、煎蛋、水煮娃娃菜，如果你不昏，而且又提前準備好了材料，這樣的一道小菜最多隻需要三分鍾。然而我們都知道，做菜本身並不十分令人困擾，清洗鍋碗瓢勺才是問題所在。


  ??早上是不清理鍋碗瓢勺的。除非第一節無課。不過如果是第一節無課，可能舊日起得稍微早一些，這時就有更多的時間做一份速成湯，或者處理一些煎肉甚至是煎餅。這些事情聽起來很繁亂無趣，但這些無趣對不同的人來說，也隻是不同的度。


  ??中午的時間也不那麽充足。但如果你不午休，那一切皆有可能。李續嬈對湯更感興趣。燃氣砂鍋和電用砂鍋都有，舊日還準備了瓦罐，有了這些，隻要你願意動手，總能做出點什麽。


  ??李續嬈燉湯往往都是先焯水，至於是否要炒一炒，那就是看心情了。挑取合適的時機加入一些蔬菜，最後再放鹽和各種調料，也差不多就是這些步驟了。魚湯要麻煩一些，因為還要煎一煎魚。


  ??至於蝦湯、蔬菜湯、肉末湯，這都不需要用上砂鍋，直接用煤氣灶上的炒鍋就可以了。如果是番茄濃湯，那就需要先在火焰上烤一烤番茄，然後去皮，烤番茄的時候還會有“微爆炸”現象，出現這種現象的時候就差不多可以輕鬆去皮了。


  ??像是西蘭花湯、海帶豆腐湯、紫菜蛋花湯、土豆湯、絲瓜湯、蘿卜蝦皮湯、蘑菇蝦仁湯，其實也不難，大湯小湯混合著食用，這樣才不容易感到膩。


  ??舊日投影體曾做了一種速成雞骨湯。先是雞排腿去骨，這個過程有點血腥，而且很有油膩感，如果是先焯水再去骨，其實血腥感和油膩感也還在。骨頭加水煮沸撇去浮沫，另一邊點火起灶放入雞腿肉，煎出雞皮中的油。


  ??到雞皮金黃色澤時，取出，切塊，開火，用剩餘的雞油炒蒜末和碎香菇，香氣彌漫之時放入雞塊，此時還可以加入薑末去腥。加鹽和生抽調味，繼續翻炒，然後再倒入雞腿骨湯，用大火燉十分鍾。


  ??關於蒜末，多數人也會有一個感覺，你不燒菜的時候，你可能很討厭這個東西，但是當你自己開始下廚時，你很可能會喜歡上這個東西。蒜末加油，香到爆炸。多數人喜歡下廚，或許就是為了這些充滿火氣的濃香。


  ??你會發現蔥薑蒜剁碎拌在一起，放入油中隨意炒炒，不多時候就會有濃烈的香氣伴隨著火焰與溫度撲鼻而來。這時再加入娃娃菜翻炒，隻是加入鹽和雞精就能得到頗為濃厚的湯汁，而且真的很鮮。


  ??湯湯水水之類的就先說到這裏。真是有很多滲入人心的溫暖日常。隨意炒炒就能出鍋的小菜，需要經過燜燉或者是蒸煮才能出鍋的“大菜”，這裏有許多選擇，但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歡，那你一定會厭煩這些選擇。


  ??黃燜雞、紅燒肉、電飯煲燜雞、酸菜魚、粉蒸肉、糖醋裏脊、燉豬蹄，這些“大菜”的份量往往都是煮一次可以吃兩餐，畢竟是耗時耗力的東西，現吃現做也不太現實。有些“大菜”是一次一餐，比如說清蒸鱸魚、可樂雞翅、烤雞腿、炸肉、煎豬排、白灼蝦、清蒸大閘蟹。


  ??一餐無非就是一個小菜一個大菜和一個速成湯，又或者是兩個小菜和一個大湯。至於飲品，也有速成和非速成。速成的就是真?罐兌水，椰果蘆薈會隨意加，非速成的就是熬奶茶、榨果汁，各種混合。


  ??如果你十分羨慕這樣的生活，那你就得算算時間成本。餐前備菜，餐中燒製，餐後清理，早餐那邊要簡單一些，兩人同時開灶，可能十分鍾之內就能完成，午餐和晚餐恐怕得兩個人一起忙半個小時，有時還需更長的等待。


  ??如果再算上買菜的時間，買菜無所謂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但加上行程至少也要半小時。投影體處理的多一些，這就意味著兩人的時間還是岔開的。如果不是雙爐灶同時開工，那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按多數人的精力，一餐有三五個菜就可以了，如果再多，恐怕就難以保證質量。像是多人聚餐時的一大桌子菜，如果真是一個人來做，如何保溫都是一個問題。做這麽一大桌子菜，一個上午就沒了。


  ??單爐灶的極限可能就是“三菜一湯”，那你可能就要反駁了，把你要說的話收回去，你不自己動手怎麽知道是不是？你動過手之後再想一想，單爐灶的盡頭到底在哪裏？把三菜一湯再放大一倍到底行不行？


  ??這半年過得很快。一日有三餐，每一餐都可期待。一周有七天，每一天都是與喜歡之人在一起。這個學期有五個月，去掉第一個月的假期，每一個月都能感覺到季節的漸變。考試很輕鬆，因為有舊日劃重點。


  ??這半年中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解釋在外租房。這確實是件很費力氣的事。但也並非不能解釋，對吧？比如說這房子不是租的，是買的？又或是，這兩人頗有淵源，是族內的親戚，畢竟是同姓嘛，生日也就差了五天，你隻要別亂做，沒有多少人計較這些。


  ??半年之中第二大事就是就校方叫停了蘇鏡瀅的解夢活動，但這位充滿仙氣的巫女有了更多的盤算。這半年來舊日與她幾乎逃掉了所有非必要集體活動，不需要有任何理由，自從得出幽靈壓頂的結論，學校就乖巧了許多，不僅考試放水多方通融，對學生的許多壓線行為更是視而不見。


  ??這半年裏學校內沒有發生凶殺案，這倒是托舊日的福。舊日還不想立刻見到這所學校墜入深淵，那對身邊的人也是不利的。這半年也和其他同學都有聯係，半年前聯係的是什麽人，半年後居然還是那批人。


  ??回想起學期初始之時種種社團會議壓身，各種集體活動接踵而至，以及各種各樣的講座，想去便去了，不想去找個理由推掉就行了，反正學校也不會管，校方也不想得罪潛在中的幽靈，從這個角度上來看，盡管校方叫停了蘇鏡瀅的大膽活動，但卻再次宣傳了那個社團。


  ??越是無能為力之時，越要寄希望於虛無縹緲。哪怕你還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你想的也是如何改變當前的現實，而非思慮似乎不存在的超凡之物。


  ??寒假裏沒有多少安排，也還是回到原來的小城，看一看母校，紅榜依然在。學校對麵的奶茶店又多了，也更貴了。以往一杯價格最高的也隻是12，名為西柚金桔奶昔，現在最貴的已經破二了，時代果然是不同了。


  ??回想起高考，仿佛就在去年。當然，確實是在去年。隻是半年，就撐得起這麽大的變化。城鄉之間的汽車改成了公交車，價格隻有原來的1/4，真是好快的變化。二人並肩行著往日的城中，卻是再也不能偶遇舊人。


  ??當你不去感受這些變化的時候，那它們就在加速了。已有的時間流速不會改變，但誰也說不透今天的人在何時會成為明天的人。有太多不清晰的遺憾，你在回憶之時，它在如雲煙般消散。


  ??家人那邊也是一種困擾。因為這兩個人做的事都太遙遙領先了。怎麽說呢？現在的人是什麽時候才開始手動製做一日三餐的？30歲？35歲？40歲？是不是還可以再晚一點？現在的人是什麽時候開始同居的？25歲？22歲？19歲？好像還可以再早一點？

  ??舊日這半年的花費是頗為凶殘的，半年房租15000，這還僅僅是同居的那一套。一日三餐本是不貴的，但你若是講究起來了，也很奪命。李續嬈那邊的收益是固定的，每月2000，舊日這邊的消費是固定，一切都得有。


  ??時不時還要有氪金消費和額外支出，每月必有的燃氣水電和通訊費用，這二位這半年的花費是極其可觀的，保守估計一下吧，以3開頭。有一件事很奇怪，這兩人浸染煙火，但皮膚卻越來越好，必是舊日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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