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終有逢時
校門口已經不再有水泥的痕跡。同校區同專業同班且同桌，雖然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同桌的說法了。新的班群還沒有出現，舊日依然要統禦一切。這個學院有兩個專業，他所選的專業有5個班，每班30人。
??每個班有三位代班長。代班長是大三的學長學姐。舊日所選的專業已經和機械沒有一毛錢關係了，他覺得這樣的安排是合適的。他要有許多相同之處，更要有許多不同之處。即便剝離了機械，那個人還是那個人。
??男女比例相當，這很不錯，再也不用擔心有室友半年沒跟女生說話了。現在回到之前的問題上，舊日要統禦一切，他黑掉了代班長的賬號。看起來是代班長在作威作福，實際上是舊日在統領全局。
??時間過得很快。舊日已經整頓好了寢室。上床下桌，獨衛獨浴，陽台空調，公用洗衣機。還值得一住，但不會長住。舊日考慮的問題有很多，一邊是要盡可能的保留原有狀態，另一邊是要驗證延伸的可能性。
??室友們都已經到了。其中不乏室友的家人。從宿管阿姨那裏領了鑰匙，然後再去操場上領軍訓服。撐起傘，逛一逛校園，雖然是剛剛到這裏，但這一雙人卻很有學長學姐的姿態。不必有任何拘束，因為有舊日做伴。
??一直都存在著一種說法，如果在路上見到了認識的學長學姐，那是要打招呼的。舊日這裏也沒有“學長學姐”的稱呼，他更願意直呼其名，甚至是省略他們的姓直呼其名，這聽起來很奇怪，但這就是舊日的原則。
??舊日準備了兩份，哦，不，四份生活用品。他的兩份，他和她的兩份。逛完校園之後就可以準備離開了，因為中午還要煮飯呢。在校外的房子已經租好了，而且還是雙份，至於為什麽是雙份，那就是後話了。
??同居的那套是三室兩廳，而且就在學校對麵的街道，站在陽台上就能俯瞰學校全景，十分方便。如果你指望舊日真的“親自”下廚，那你就想多了。舊日和舊日投影有完全相同的外表，但是地位和本質是截然不同的。
??做生活瑣事的隻能是舊日投影體，享受美好時光、下達永恒命令的，這才是舊日。舊日投影體可以有許多個，甚至說舊日也可以有許多個，但是舊日的本質隻有一個，那就是舊日永恒之神。
??投影體和本體之間可以無縫切換，甚至可以處於疊加狀態。在李續嬈看來，一直都是這一個人，然而事實上舊日從一開始就不打算當人。舊日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是日常生活中的燒菜做飯卻不在此列。
??用一個投影體來做這些事情已經是極大的寬容了，因為本無必要做這些事。投影體做這些事倒是很得心應手，即便不動用任何“超能力”，依然做的很不錯。至於是哪種“不錯”，此處並不作說明。
??午餐之後就該午休了。溫度適宜。開兩個空調。舊日對男歡女愛並無多少心思，因為他甚至都不想扯一個投影體出來做這些事情。舊日需要耗過這兩年，他要在人間煙火中保持絕對純淨。
??這開學第一天其實也沒幹什麽事。偶爾會有代班長來守一守，多數時候卻是閑談。如果真的有什麽必須的流程，那就是自我介紹。舊日並不喜歡這樣的事情，不僅僅是舊日，多數人都不喜歡這樣的事情。
??別人不會根據你的自我介紹來判斷你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們在意的是你的自我介紹中包含的自我價值，而非怎樣對待你的自我價值。人之所以重要，那是因為人有種種附加，而非這個個體怎麽怎麽重要。這是通識，這是一種極其愚蠢而無恥的通識。
??舊日並沒有在自我介紹上做什麽創新，與許多人一樣，隻是講出籍貫姓名愛好特長就差不多了，如果願意顯擺，還可以加上高考分數。關於愛好和特長，這裏也很有梗，但是不再詳述。
??李續嬈的自我介紹也沒有多少創意可言，不過她看起來比以前好看了一些。舊日也給她做了一個投影體，這是一方麵的考慮，這也是一個陷阱。舊日在不斷挖坑，直到那個人從人類曆史中走出，見到麵目全非的人。
??一個自習室裏坐兩個班的人，也就是說，如果代班長全部到齊，這裏應該有六位，但多數時候隻有一位或兩位，因為有一視同仁的默契。這時的學習氣氛還十分濃重，但舊日早已看出有些人心有戚戚。
??其中有些人經曆了那場血色的典禮。很不錯，很不錯的經曆。那場夢確實有很多不良引向，但那都不重要，因為現實就是現實，舊日還沒有修改現實。舊日總是在假裝深思熟慮，因為這一切對他而言都太過淺顯。
??很多時候舊日已經削弱了自身的觀感，甚至用的就是投影體的觀感，而這個投影體的觀感與介七封的觀感基本一致。舊日並不經常思考，他隻需要享有。這個同名時空也是舊日的異世界，舊日要的是足夠的真實感。
??這一天結束，空餘時間很多，但還得有一個夜自習。雖然有意避開了有自習課的學校，但這好像是新生限定版夜自習，也就隨它去吧。夜裏分發了課本和學生手冊，對多數人來說，這都是很新鮮的。
??也有涉及到新生手冊的學分和測試，但這些都不重要。你已經知道了開學時的另一個特定流程，當然，這裏的特定流程依然是對多數人而言。那個漫長又苦逼的軍訓，即將開始了，舊日又要做事了。
??次日，校方有消息稱所有教官都被人截殺了，無一生還。這樣的消息是誰傳出來的？是舊日。舊日的投影體在學校對麵，而舊日的本體在另一間房屋。這裏必須要說一下另一間房屋的選址，那裏足夠偏。
??那裏放的是舊日的第三台手機，其中插的是一張沒經過驗證的電話卡。那台手機裏存了大量的賬號，那裏是謠言和命令傳出的地方，那裏必須足夠安全，而且這種安全是人力可以營造出來的。
??舊日用了很多加密方法，甚至從源頭上改掉了IP地址。舊日不是頂級的黑客，但他可以是。修改一個IP地址，這當然比修改一大群人的觀點和認知要更真實。盡管用到了本體和投影體，但那也是為了必須要做成的事。
??教官身亡的消息就這樣傳開了，大家都感到很驚奇，這種身份的人也如此脆弱嗎？而且還被“團滅”了？難道是遇到“悍匪”了？猜不透，想不明白。校方也看到了這些消息，但是卻絕無辟謠可能。
??第二日，教官遲到了半天。下午，軍訓正式開始，不需要有太多的花裏胡哨，因為用不上。在舊日那裏，這次軍訓已經有了很多定論，站軍姿、齊步、踢正步、跑步、唱軍歌、簡單急救，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
??想讓舊日安安穩穩的站在那裏，這怎麽可能呢？別說舊日本體了，就算是舊日投影體，那也不能做這樣的事。舊日的尊嚴遠遠淩駕於人類規則之上，這是舊日該有的身份，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且不說是舊日，即便是李溯澄，你讓他安安穩穩的站在那裏，那也沒有多少可能。這位同學心中有太多的不滿，因為他已經看出了是誰在肆無忌憚地顯露著虛情假意。那些沒什麽卵用的代班長，百害而無一利。
??我們設想一個這樣的場景，在此之前，我們要先做一個單位，假如一個“訓練單位”裏有100人，要在這100人中挑出30人“升華”，然後教官已經挑出了20人，問：“還有誰想升華？”這裏用的不是原詞，不過不重要。
??於是這剩下的80人中，有78.5個人站出來說：“我也要升華。”這個事情是很荒謬的啊，一方麵是教官沒選你，你心裏得有點逼數啊！另一方麵就是，自己找罪受，自己不把自己當人看，何必呢？
??顯然，這78.5人是不能完全被升華的，因為100人中隻能有30個升華者。於是這78.5人成為了準升華者。準升華者的訓練量低於升華者，但是肯定又高於從前。請問，剩下1.5人是怎麽算？
??在討論這個問題之前，我們還得算另一個數。當有十個人站出來說“我也要升華”的時候，剩下的68.5人又是出於何種目的也說出了同樣的話？他們已經沒有多少升華的可能了，但為什麽還要講出這句話？
??是因為喜歡軍訓嗎？是因為喜歡升華嗎？或許有，但絕對不會是全部。前十個人主動站出來的，那可能是有這方麵的原因，但這個幾率仍然不會超過50%，剩下68.5人站出來，這個幾率就會再次縮水。
??為什麽這麽理解？如果你真的想升華，不說第一個站出來，你總得第二個、第三個，你排到第十一個、第十二個，這也沒事，但是你一直排到第78.5個，你是幹什麽的？你是來升華的嗎？你是來強裝升華的吧？
??如果隻是做到這裏，那也就算了。有78.5個人站出來，這就是說有一個人是在極不情願的情況下成為準升華者的。廢話，大家都站出來了，你在那裏猶猶豫豫，肯定要給你做思想工作嘛，你去嗎？你不去嗎？你能不去嗎？你真的不去嗎？你真的能不去嗎？
??去了就是半個，這是恥辱，不去就是零，這是更大的恥辱。然而，前者的恥辱是因為虛偽而帶來的，後者的恥辱卻是因為虛榮，因為虛偽者虛榮。那這最後一個人，我們也不用猜了，他的名字就是李溯澄。
??信徒可以用這樣的辦法劃水，但舊日絕不會這麽忍氣吞聲，或許也不能稱之為忍氣吞聲，要不改個詞，忍辱負重？再改改，臥薪嚐膽？再改改，委曲求全？又不太好聽了，那和這個詞比一比，卑躬屈膝？
??舊日沒有要貶低介尋空的意思，之所以有這些詞，那是因為這些事情在舊日看來就值得這樣的詞。人類之間彼此“通融”，不看重這些事情的意味，但你仔細想一想，你會覺得這些事情真的很有“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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