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跟我走吧
“實不相瞞,宮裏齊太醫的哥哥剛才來後院,指點一二,我這才發現死者的死因的,隻是,還有一事我有些疑惑,這夾竹桃毒性雖然厲害,但手指上的毒汁不至於讓她這麽快便中毒而死……”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馮縣令對仵作說道。
曾秀娥一聽仵作剛才說的那番話,心微微顫了一下,若去丁府仔細查下去,恐怕真會查到自己頭上,“這奴婢肯定是中了夾竹桃而死的,我那院裏便有幾棵夾竹桃,前些日子她摘了不少,誰想到會中毒。”
“若是如此,那我們肯定是冤枉了丁夫人了。”馮縣令擔憂的說道。
“這衙門辦案,把嫌疑犯關進來是合情合理的,你怕什麽?”
“這,下官那天濫用私刑差點害死了她,幸虧她被司徒正南救走了。”
“沒想到這賤人還有司徒正南撐腰,要不然,恐怕此刻她早已是一具屍體了。”
“也罷,事已至此,隻能將她放了。”馮縣令說道。
曾秀娥雖然心裏不甘心,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這賤人現在被司徒正南救走了,為了避免是非,你就趕緊結案吧。”
司徒府的別苑。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樹梢的空隙,照進半開著窗子的房間,透著絨絨的暖意。
司徒正南坐在床頭凝視沉睡的女子,她白皙的臉上還有傷,依舊遮不了她絕美的容顏,手指紅腫,他輕輕的俯下身,吹了吹她紅腫的手指。記得小時候,隻要自己受傷了,母親大人總會給把嘴湊到傷口處,“吹一吹,傷痛就跑了。”
她睡的真安穩,應該快要醒來了吧。床頭邊的湯藥,涼了熱,熱了涼,已經循環了無數次了。
確保她無大礙之後,他便把她接到別苑。
紅花醒來時,對著她手指輕輕吹氣的冷峻男子,像個孩子一樣天真。
她嘴角上揚,輕輕換道:“兔子。”
司徒正南聽到這聲音,驚喜的抬起頭看她:“你醒了?”
“恩。”她靜靜望著他深邃的雙眸,眼裏蕩漾著點點溫柔。
“快把這藥喝了。”司徒正南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裏,這個曖昧的姿勢讓紅花有些不好意思,她向後退了退。
“你老實點,趕緊把藥喝了。”司徒正南一把攬過她,讓她更結實的靠著自己的胸膛。
紅花想要自己斷藥,手指的疼痛傳遞過來,疼的她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讓你老實點,還逞能,來,我喂你。”她怔怔的望著端著藥碗的那雙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若是她不用報仇該有多好,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靠在他懷裏,讓他喂藥。
司徒正南看她發愣,邪魅的勾唇,“你若是再不喝,我就強行給你灌下去了?”
紅花一緊張,趕緊“咕嚕咕嚕”一口氣把藥喝完。
“你剛才為何喊我兔子?”司徒正南想到紅花醒來看到他便喊他兔子,不由疑惑的問道。
紅花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夢見你變成了一隻小兔子,被一隻大灰狼追著跑呀跑,眼看就要被吃掉了,大灰狼就變成了一個絕美的女子。”
“哈哈,若我沒猜錯,那個絕美的女子肯定是你。”
“額,你怎麽猜到的?”
“也就是你能像大灰狼一樣欺負我。”司徒正南嗬嗬的笑著。
紅花聽到他這樣說。立刻紅了眼。是呀,也隻有她能這樣欺負他,曾經是多麽桀驁不馴的一個人,為了一個女子,肝腦塗地,甚至連命都不要了,為了救她還去劫獄。
“你把我救出來,衙門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衙門已經結案了。”
“結案?”
“仵作查出來翠玉死於夾竹桃,並非是你下毒,還是她自己誤食之後中毒。”
“可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紅花陷入了沉思。
“鋪頭去丁府查案,被馮縣令攔下了,他說已結案,此事就無需在查,我懷疑是曾夫人從中作梗。”司徒正南說道,“不管怎樣,已真相大白,你就不用怕了,好好養傷。”
司徒正南緩緩站起身來,打開窗戶,明媚的陽光幾乎灑滿了整個房間。
窗外花團錦簇,藍天白雲,景色極其美麗。
司徒正南側過臉,看著身旁女子完美的側臉,目光突然變得凝重了:“紅花,你何苦要這麽折磨自己,若你願意,我一定會帶你遠走高飛。”
紅花眼光深沉,“你是知道的,如今受的這些苦隻為報仇。”
“我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把你送入丁府。”司徒正南心痛的說道。
四目相望,空氣中寂靜無聲。
“我曾經也後悔過自己嫁入丁府,至你於不顧,但是若我跟你在一起,恐怕這一生都難心安,家破人亡的仇我是一定要報的。”紅花雙目灼灼,仍舊很堅定。
見紅花依舊如此固執,司徒正南搖了搖頭,“總之,你要記得,我會一直等你回來。”
“你這又是何必呢,還不如好好珍惜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
“你是說納蘭雪鳶?”
“除了納蘭雪鳶還有若離,看的出來若離那丫頭是真心喜歡你,隻是她出生不好,是風塵中的女子,我覺得這樣的女子才會更重情重義,絕對不會是陰險狡詐之人。”
“你……”司徒正南生氣的指著她,“若非為了你,我也不會娶納蘭雪鳶。”
“為了我?”
司徒睿當初說的話還曆曆在目:“若你不娶納蘭雪鳶,你想保護的人定會被你所拖累。”
司徒正南眼中劃過一絲無奈和傷感。
“紅花,我還是希望你能跟我走,忘記仇恨,就讓一切都重新開始。”司徒正南一字一頓,繼續勸道。
紅花深知司徒正南不想讓自己繼續受苦,也深知他對自己的感情,但是大仇未報,她這麽多年的犧牲不能白費。
“我……我剛才就說過,不能走。”紅花淒苦一笑,雙眸浮起水霧。
“你何苦要如此?”司徒正南有些生氣的說道。
“她說她不跟你走,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門口響起了一道清冽的聲音。
兩個人的視線一同朝門口望去,丁子喬安靜的站在門口,他欣長的身影顯得有些單薄,身後跟了十幾個隨從,臉上的表情快要凝出霜來。
紅花深吸一口氣,微微側目,淡淡的問:“你什麽時候到的?”
丁子喬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就在剛才司徒正南說要帶你走的時候,我已經到了。”
“丁將軍是不是到的有些晚了,若非我去牢裏把紅花劫出來,想必現在少將軍所見到的,隻是一具屍體了。”司徒正南唇角勾出一個嘲諷的笑意,雙目灼灼。
丁子喬的臉上仍舊不動聲色,“她生是我丁子喬的人,死是我丁子喬的鬼,與少將軍毫無關係。”
說完,一步一步的走向躺在床上的紅花。
攔腰抱起,嘴唇的笑意似有似無,“走吧,夫人,跟我回家。”
司徒正南攔住她:“若你再讓她受傷,相信我,我一定會把她帶走!”
丁子喬不屑的看來他一眼,“我已經說過了,她是我丁子喬的夫人,怎樣對她,與你無關。”
司徒正南看著丁子喬懷中的紅花,顫抖著嘴唇,再也說不了一句話。是呀,他有什麽資格管她,一直以來,是他一廂情願的在愛她,眼睜睜的看著她成親嫁人,步入萬劫不複,他卻無能無力。
紅花深深的看了司徒正南一眼,垂下眼瞼,遮住眸子裏複雜的神色,隨著丁子喬一起消失在司徒正南的視線中。
紅花被丁子喬抱進梅苑,如雪和鈴鐺看到紅花一身的傷,兩人忍不住頻頻拭淚。
“我還沒死呢,你倆莫要再哭。”她嘴角輕揚,輕鬆的笑道。
“小姐,丁將軍知道您的案子結了,趕緊派人去縣衙接你,結果,馮縣令說你被司徒公子接走了,你入獄的這段時間,我快著急死了,天天求著丁將軍和司徒公子能夠去救你,你若再不出來,估計我就要去牢裏劫獄去了。”待丁子喬走後,如雪向紅花說道。
“果然是司徒正南派來的人,性子都是一樣的急,你沒去劫獄,他已經比你先去了一步,若非他去救我,估計現在你該跪在我的棺材前哭著給我燒紙呢。”紅花笑著逗如雪。
看到如雪和鈴鐺,心情頓時好了一些。
自己還能活下去,還能呼吸新鮮的空氣,這一些都來得不易。
“夫人,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天府裏發生了不少事,三夫人懷孕了,老夫人和少爺可高興了……”鈴鐺正說著,被一旁的如雪捂住了嘴。
鈴鐺也意識到此時說這事確實有些不妥,估計會引的夫人傷心,立刻賠罪道:“夫人……”
紅花故作輕鬆的擺擺手:“這是好事,有什麽好瞞著的。丁府現在能添個孩子,也可以寬慰老夫人的心。”
菊苑。
曾秀娥和夏秋氣急敗壞的一起喝茶。
“這次竟然沒有除掉這個賤人,真是失算。”曾秀娥恨得牙癢癢,一雙美目透露著一股陰冷。
“姨母不要生氣了,這次雖沒有殺掉她,也讓她吃了不少苦頭,聽說子喬把她抱回來的時候,她身上好多傷,手指也被上了夾棍,夾的血肉模糊呢。”夏秋笑著說道。
“隻可惜半路殺來了個司徒正南,這個登徒子竟然把她救走了。”
“這事咱們可以告訴老夫人,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兩天,我們可以在這上麵做一些文章,讓老夫人和丁子喬更討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