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青樓女子
將軍府,司徒睿坐在主位上,眯著眼看跪在地上的司徒正南。
司徒正南端正的跪著,一言不發。
“你說說,你們都成親這麽久了,你還日日住在別苑,這像什麽話?”司徒睿氣急敗壞的怒吼。
“爹讓兒子成家,兒已經娶了門當戶對的妻子,莫非,同房這樣的事也要跟爹稟報嗎?”司徒正南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你……”司徒睿想不到司徒正南說這樣的話,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打了這麽多勝仗的大將軍,現在竟然被自己的兒子說的啞口無言。
“混賬,看我不好好教訓你。”說完,從劍鞘抽了一把劍刺了過來,站在一旁的陳叔見狀,嚇得大驚失色,趕緊死死拽住司徒睿的胳膊。
“老爺息怒呀,老爺……”司徒睿狠狠的把他推到在地。
“滾開!”跌倒在地上的陳叔掙紮著爬起來,用身體緊緊的護著司徒正南。
司徒正南看此情景,不覺有些難過,陳叔從小看著他長大,每次他犯錯,陳叔都要跟著受牽連,如今,他年紀也大了,不能再受這樣的罪。
“爹,兒子知錯。”司徒正南趕緊認錯,“兒子回去會好好待自己的妻子。”
輕輕的扶起陳叔,然後離開將軍府。
司徒正南迎著風冷笑,走進暖香閣。
自打成親之後,他從未踏進暖香閣的門,納蘭雪鳶日日盼望,望眼欲穿,都未等到他。
如今,他的突然到來,讓她欣喜若狂。“司徒正南……啊,應該喊夫君……”盈盈一拜,眉角眼梢全是笑意。
司徒正南麵無表情:“最近怠慢了夫人,還請夫人見諒,以後咱們的事自己知道便可以了,沒有必要讓長輩們操心吧。”司徒正南此話一出,納蘭雪鳶便知他已經知道她去將軍府告過狀。
結婚這麽久,他從未來看過她。這樣的委屈讓她掉了多少次淚,所以她去將軍府跟司徒睿請安的時候,被問到近況如何,心裏一酸,忍不住淚水漣漣。
司徒睿看此情景,便知司徒正南肯定怠慢了兒媳婦。
“可是,為什麽你總是不來看我?”納蘭雪鳶一臉的委屈,“自成親後,我在這陌生的地方,整日獨守空房……”
“你該知道,當初你非要嫁給我,就要想到這樣的結局。”司徒正南語氣冰冷,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
納蘭雪鳶想到上次在丁府,他對紅花微笑,她不止一次的幻想,他若是能夠這樣對自己該有多好。如今,麵對她,司徒正南有的隻有不耐煩與嫌棄。
她輕輕閉目,眼淚緩緩而下。
箭步離開暖香閣,司徒正南回到書房,一腳踢開門,直接栽倒在軟榻上沉沉的睡去。
待在暖香閣的納蘭雪鳶,又流了一夜的眼淚。
丫鬟葉蓮安慰她:“小姐,你這是何苦呢?”
“可我就是愛他,我寧願整日以淚洗麵,也要能夠看到他。”納蘭雪鳶像賭氣似得,擦了一把淚。
葉蓮不明白感情為何物,為何如此疼痛,小姐仍要飛蛾撲火。
司徒正南這樣對納蘭雪鳶,隻能增加納蘭雪鳶對紅花的恨意了。她憑什麽擁有那麽多,一個鄉野間來的女子,為何能夠獨獨擁有他的愛。
司徒正南最近經常往煙雨樓跑,那裏有各色各樣的女子,是整個洛陽城最好的青樓。
雅間內,他躺在虎皮軟榻上,懷裏抱著兩個嬌滴滴的美人。雙眸微眯,咬住左邊美女剝好的橘子。
右邊的美女不甘落後,將酒杯端至司徒正南唇邊,媚眼如絲,“爺,喝一口這酒……”
司徒正南來者不拒,左擁右抱,吃一口橘子,喝一口酒,不亦樂乎。
沈青石推開房門,看到如此墮落的司徒正南,不僅頭皮一陣發麻。
“呦嗬,司徒公子何來的雅興?”他挖苦的說道。
一個蘋果“唰”的飛過來,差一點砸住沈青石的腦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吧,不管你在那,我都奉陪。美人們,你們都散散吧!”
沈青石掏了一把銀子,放在紅木桌子上,把房間裏的姑娘們都遣散了。
司徒正南慵懶的躺在軟榻上,笑著說:“你把我的美人都攆走了呢?”
沈青石丟了一壺酒,“心裏不痛快,去酒樓喝酒便是,何必來這煙雨樓。”
“煙雨樓也算是酒樓,更何況有美女相陪。”司徒正南大口的喝了一口酒。
沈青石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陪著司徒正南把酒言歡。
一連數日,煙雨樓一開門,他必來報道,直喝到打烊了才醉醺醺的回家。
“爺,您喝多了,喝點這酸梅湯解解酒吧。”一雙纖細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今日沈青石實在太忙,沒抽出來身陪他,貼身侍衛楊全德也被司徒睿臨時叫去了。
司徒正南推開女子的手,踉蹌著下樓,腿上一軟,差一點摔倒在地。
女子趕緊拽住他,哪知他力氣太大,把女子也帶倒在地。
她跌倒在他身上,司徒正南睜開眼,眼前的女子讓他心口一驚。
五官絕美,小巧尖瘦的下巴,一身墨綠色的衣衫,滿頭青絲綰成一個發髻,臉上一抹驚嚇,像極了紅花。
司徒正南怔在原地,有一瞬間的恍惚,“紅花……”
女子驚慌的從他身上爬起來,垂著頭道歉,“小女子若離……”
司徒正南這才回過神來,眼前出現的女子並非紅花,她倆長得確實挺像的,若離比紅花更溫婉一些,笑起來的時候沒有梨渦,紅花淺笑的時候,梨渦乍現,甜美極了。
她的麵目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裏,司徒正南狠狠的搖了一下頭,想把這影子搖散。
“你,今天晚上陪我。”司徒正南醉醺醺的用手指了一下若離,便昏昏沉沉的躺下了。
老鴇一聽,高興的合不攏嘴,“若離,趕緊伺候著,這大爺最近天天來,今兒還是第一次留宿叫姑娘呢,一定要伺候好咯~”
頃刻,找了幾個小廝把司徒正南抬進雅間。
若離臉上露出緋色,她見過他不少次,每次都是喝的爛醉,被人接走,自從進入青樓這是非之地,她還是頭一次見到一個令自己心動的男人呢。
床邊,若離跪在地上的毯子上仔細打量躺在床上的男人,他的輪廓真美,隻是眉頭間有淡淡的憂傷。
若離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端了一碗酸梅湯,把湯輕輕遞到他的唇邊。嘴唇輕輕張開了,一碗酸梅湯一眨眼便被喝幹了,若離輕輕的笑了,小心翼翼的扶他躺下,幫他蓋好被子,爬在床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翌日清晨,司徒正南醒來,一看頭上的紗幔便知自己沒回府中,身旁一個小腦袋爬在床沿睡得正香,他想起來沉醉前的最後一個情景,一個長的像極了紅花的女子摔倒在他懷裏……
若離也醒來了,她伸了個懶腰,看到司徒正南已經醒來,嚇得趕緊從床邊退了下去,“公子……”
司徒正南淺笑,青樓的女子不都是一副嬌媚之態嗎,為何眼前的女子有一種與別的女子不一樣的感覺,還是因為,她長得像他喜歡的那個人。
那個詩情畫意的笑容,那個刻骨銘心的名字,那個無法忘懷的容顏,司徒正南心裏一陣傷感,越是不想觸碰,越是總是浮現。
他從胸前掏出一錠銀子,“謝姑娘昨夜的照顧。”
門外有敲門聲,一個丫鬟隔著門說:“若離,公子起床了沒有?樓下有人找他。”
司徒正南還未走出房門,沈青石便走了進來。
“你……你現在可以了呀,竟然在此留宿了,小心被老爺子知道了,打死你……”話音未落,看到眼前的女子,竟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若離不明白為何這個公子看到她如此驚訝,隻得施禮道:“小女子若離……”
司徒正南拉著沈青石大步走開。
沈青石尷尬的笑:“怪不得近日你天天來著煙雨樓,怪不得……”
司徒正南眼神飄忽,“你想多了!”
一陣風吹過,胃裏一陣翻騰,司徒正南忍不住嘔吐起來。
沈青石趕緊拍他的後背,“你呀,少喝點酒,自打你成親之後,很少看到你笑了……”
司徒正南朝他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
沈青石仿佛沒看到他擺手,繼續說道,“你這是何苦呢,折磨自己,也折磨新娶的妻子……”
“夠了!”司徒正南一下子惱怒了。
“哎~!”沈青石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
楊全德駕著馬車此時也趕到煙雨樓,“少爺,趕緊回去吧,您昨兒一夜未回,夫人知道了在府中正生氣呢。”
正說著話,一個人狠狠的撞在了楊全德身上,楊全德還未說話,來人便破口大罵,“誰家不長眼的,竟敢撞在小爺身上……”一抬眼,看到司徒正南。
此人是蘇博王爺家的二兒子,蘇二公子,是這洛陽城裏出了名的禍害,為非作歹,橫行霸道,好多人對其是敢怒不敢言。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司徒家養的畜生。”楊全德一聽,拳頭緊握,恨不得當場就給他一拳。
沈青石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這樣的人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司徒正南正煩著呢,看著蘇二公子連自己的侍衛也欺負上了,恨得牙癢癢,忍不住諷刺道,“蘇二公子別來無恙,前些日子聽說您剛被王爺禁足,這禁足剛出來便到這煙雨樓來了,你不怕再被禁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