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好久不見
“才剛來就要走呀？”沈青石從外麵走了過來。“本來想去看你，結果各個鋪子都很忙，抽不開身，算著日子，司徒正南這幾天該回來了。”
“他一切可好？”紅花猶豫著問道。
“他好著呢，好幾次信上都提到你，臨走前你給他的藥派上了大用場，他說回來一定要感謝你呢。”沈青石哈哈的笑道。
“不要他謝我，他隻要不氣我就好。”紅花撇撇嘴。
“你最近狀況如何？”沈青石掃了一眼紅花的肚子。
還不到一個月，小腹平坦，絲毫看不出來懷孕的跡象。
紅花白了他一眼，“看什麽看，再看眼珠子給你挖下來。”
“才幾天沒見，脾氣是越發的厲害了呢。”沈青石爽朗的笑了。
倆人嬉鬧玩笑間，一個聲音傳來。
“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你們過的還真是開心呢？”身著暗青錦袍的男子，嘴角抿著笑，看著他倆。
沈青石先是一驚，看到來人是司徒正南，快步走上前，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高興的說道，“你終於回來了！”
沒有太多的話語，司徒正南回了他一掌，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並無任何變化，比走前稍微憔悴了一些，黑了一些，雙眸清亮。
紅花與司徒正南隔著沈青石相對而立，含笑相對。
還是司徒正南先開口：“好久不見。”
紅花眼眶微紅，麵上卻一直掛著笑，“好久不見。”
三個人找了最近的一家茶樓。
鋪滿燦爛霞光的茶樓中，茶香嫋嫋，三個人笑著寒暄，歡聲笑語在這個冬日格外的溫暖。
若幹茶葉在清水中泡開，舒展、旋轉，慢慢下沉。茶影水光，相映交輝，身邊有能夠交心的朋友，杯裏有泡好的茶，一種久違的溫馨伴著茶香沁入心扉。
“紅花，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這杯茶，算我敬你。”司徒正南恭恭敬敬的端起一杯茶。
“此話怎講？”紅花微微一笑。
“回程的路上我們遇上刺客，多虧了你的癢癢粉和軟身粉。幾乎沒有任何人員傷亡，把刺客全部拿下。”司徒正南爽朗的大笑，聲音有掩飾不住的炫耀。
紅花端過茶杯喝盡了杯中的茶。
“看來，我們藥鋪請了個不一般的掌櫃的，是不是要漲月銀了。”沈青石也恭恭敬敬的遞給紅花一杯茶。
他倆這般客氣倒是讓紅花不好意思起來了。
“這還是你倆頭一次這麽客氣呢，我可不敢當。”
司徒正南笑意更深，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好看的發簪，隻見那簪子通體碧綠，簪身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臘梅，簪頭一朵雪蓮悄然綻放，雪蓮兩邊用兩顆珍珠做點綴，飄雅出塵。
“此行去樓蘭，偶爾看到這個簪子，感覺很適合你，於是買了回來。”司徒正南把簪子遞給紅花。
紅花一愣，突然想起來上次司徒正南送的衣服被丁子喬撕的粉碎，如今如果接受這簪子，估計又少不了一個風波。於是，打趣道：“簪子這樣的東西，還是送給將來你喜歡的人吧，好多人用簪子定情，我若拿著簪子回去，丁子喬肯定是要發脾氣的。”
“你很在乎他的看法？”司徒正南的表情掠過一絲失落，隨即又自嘲道：“是呢，我聽青石說你已經懷有他的身孕……”
“我……”紅花想解釋，可又不知道這種事情怎樣解釋，她總不能說自己是被迫懷了他的孩子吧。
“好吧，我接受這個簪子，就當是收取之前送給你的藥錢。”司徒正南眉毛一挑，咧開嘴開心的說道，“這樣最好。”
夜色幽冷寧靜，紅色的燭光搖曳，空氣中隱隱約約漂浮著一種沁人心脾的香。
身邊的夏秋翻了個身，潔白的胳膊摟著丁子喬的脖子睡得正香。
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一雙熟悉的眸子，那眸子裏有幾分怨氣，幾分恨意，甚至有幾分殺氣。
筆直俊朗的眉間一厲，該死，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想起她。
她明明想方設法嫁給他，想要害他，為了不壞上他的孩子甚至用麝香避孕。這樣甘心讓自己的命運玩弄於股掌的女子，想起來都會恐怖。他冷峻的五官緊緊的扭在一起。
夏秋醒來，看到丁子喬睜著眼發呆。撒嬌道：“怎麽還不睡呢？”
丁子喬親親她的額頭，“這就睡。”
次日一早，丁子喬派人給紅花送去了上好的綾羅綢緞，晌午又派人送去了洛陽城內少見的水果和點心，晚上送來了一些好玩的物件。
“將軍今天是怎麽了，送了這麽多東西給我們夫人？”鈴鐺悄悄的問如雪。
如雪也是一臉困惑：“不知道呀，莫非是將軍最近新娶了二夫人，沒空來陪咱們夫人了，自個兒覺得內疚，就用這些東西來彌補了。”
“嘖嘖，有可能。”鈴鐺對如雪的猜測相當肯定。
紅花打了個哈欠，“你倆別亂猜了，這些好吃的好玩的，有你們看上的，隻管拿去就是了。綾羅綢緞一會兒陪我送給老太太，這個顏色她肯定喜歡。”
廂房內，老夫人正在與夏秋下棋，她即使百般不喜歡她，她也已經是她的兒媳，何必因為她再與兒子生氣，更何況這丫頭日日來請安，知書達理，懂得討她歡心。
隻見夏秋粉頰紅唇，峨眉杏眼，一邊看著棋盤，一邊討好的向老夫人說：“母親大人棋藝實在高超，兒媳不是您的對手，你看，這盤兒媳馬上又要輸了。”
“罷了，罷了，讓你一步算了。”丁老夫人軟下心來，讓了夏秋一步。
紅花在旁邊站著，看著這棋子說道：“秋兒妹妹走這一步已經贏了呢，何苦說自己又要輸了。”
丁老夫人這才看到紅花在跟前，立刻笑道：“還真是，果然還是紅花聰明，一步棋就能讓我輸了。”
“母親大人見笑了，紅花棋藝也不是母親大人的對手。”
“這幾日得了空你來陪我下幾局。”丁老夫人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了身邊。
夏秋眼中冷光乍現，紅花一來就故意識破她對老夫人的討好，現在又如此親昵的坐在老夫人麵前，這口惡氣怎麽也得出來。
“母親大人，子喬昨兒往我房裏送了一些綢緞，我看著比較適合你，於是拿來了。”如雪趕緊把綢緞恭恭敬敬的遞過去。
“這顏色這麽豔麗，還是比較適合你吧。”丁老夫人用手仔細摩挲著綢緞。
“母親大人還年輕呢，把這綢緞做成衣服肯定好看。”紅花繼續說道。
“喬兒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這麽好的綢緞不拿來送給老娘，倒是送你哪裏去了。”丁老夫人開玩笑的敲了一下紅花的腦袋。
紅花不好意思的笑了。
“將軍已經好久沒來陪我們夫人，這才讓人送禮物來的。”快嘴的鈴鐺搶先說道。
“哦？好久沒去看你了？”丁老夫人不滿的說道，“我看他去老二房裏跑的倒是勤快，如今你懷了身孕，他也不好好照顧你，這個混賬東西。”
紅花看老夫人動了怒，趕緊安慰，“是兒媳身體不舒服，不怪他。”
“妹妹以後也會催促子喬多去姐姐房裏的。”夏秋小聲的說道。
日子如流水般從指縫中流過，不知不覺，紅花懷孕已有三個月了。
她比前兩個月胖了幾斤，臉色越發的紅潤起來，胃口也是出奇的好，偶爾去藥鋪待上一會變走了。
紅花算著，再過六七個月孩子就會出聲了，用手摸著微微凸起的腹部，心裏不禁感慨，這裏麵竟然有一個小生命了，縱然不愛那個男人，但肚子裏的孩子是真真切切屬於自己的，想到這裏，她的嘴角不由浮起一絲幸福的笑容。
“不好了，不好了。”鈴鐺冒冒失失的從外麵跑進來，顧不上掃身上的雪，驚慌失措的說，“我剛聽說，二夫人有喜了。”
“有喜了？”如雪比紅花還要緊張。“多久了？”
“聽說快兩個月了，估計成親沒多久就懷上了。”鈴鐺著急的語無倫次，“這下糟了，我們夫人肯定是要失寵了。”
如雪狠狠等她一眼，“別胡說。”
紅花正在安心的繡一個荷包，頭也未抬一下，仿佛這事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呀？”如雪在旁邊急得跺腳。
“皇上不急太監急，你倆瞎操什麽心，二夫人有了孩子是好事。”紅花放下荷包，看著她倆，“以後少大驚小怪的，做好自己的事兒就行。”
前幾日，夏秋隻覺得惡心，飯也吃不下去，叫了府裏的大夫一看，竟然懷孕了。
巨大的驚喜撲麵而來，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激動的隻掉眼淚，肚子還算爭氣，她總算比紅花多了一個籌碼，她之前隻擁有丁子喬的寵愛，如今腹中也有他丁家的骨肉，紅花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紫穀看到夏秋也懷孕了，心裏開始不舒服，“你們都有了丁家的骨肉，如今，我還是一個丫鬟。”
夏秋安慰她，“你看，你的機會不是來了嗎？我們倆都懷孕了，沒人伺候將軍……”眼中笑意漸深，紫穀不好意思的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