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一盤棋局
軒轅冥請的客人基本都是和他有關係的人,那徐磊算起來也是和他有些關係,在徐秉程的手下掛了一個清閑的差事。
軒轅冥一身威嚴的站在門口?,睥睨天下的目光,掃視來往的賓客。
“承蒙太子厚愛,老夫也沒有什麽拿的出手的,這幅張譯的山河圖,還請殿下莫要嫌棄。”徐秉程闊步向前,他身後的侍從,小心的捧著一窄長小盒。
“天下誰人不知,徐先生最愛收藏張譯的畫作,如今先生肯忍痛割愛,本宮哪裏敢嫌棄一二,這就將畫收藏起來。”
“嗬嗬,殿下喜歡就好。”徐秉程頷首微笑,他話音剛落,便聽聞身後一熟悉的聲音。
“程叔。”
徐秉程一看來人,正是他的好侄兒,不過他的侄兒怎會同季九歌同行?
“程叔,近來可好?”
軒轅冥一眼望去,那滿頭的銀發尤為醒目,空蕩蕩的悲切,詮釋了季九歌一身的冷清。
“讓太子見笑了,他雖是在老夫手下掛了一個空職,卻也是不常見他,是老夫疏於管教,如此不知禮數,老夫臉上無光啊。”徐秉程白了一眼徐磊,這小子子性格大變之後,便沒大沒小,之前學的詩書禮儀,都忘的一幹二淨了。
“程叔怎麽可以這樣說,太子殿下這般寬宏大量,怎會於我計較這些,我向來無禮慣了,若是有什麽得罪之處,就在這裏給殿下賠不是了。”雖是溫潤儒雅,可他卻同孟三一樣目中無人,桀驁不馴,一身的傲骨堪比寒梅。
“徐公子說是,本宮不屑計較的那些俗禮,隻是兩手空空的來參宴,倒是讓本宮臉麵放不住啊。”軒轅冥見到徐磊就忍不住的施壓,他那份威嚴,不容挑釁,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生是那徐磊與自己作對。
“嗬嗬,太子怎知我是兩手空空?隻不過我擔心我親自為太子挑選的禮物會被攔在的關卡,若是太子的真心想要,就吩咐下去,徐府的人不要攔著。”徐磊眨著眼睛,一身清傲。
“不得無禮。”徐秉程斥責道,今日徐磊怎麽那麽沒有分寸。
徐磊悶不吭聲,對徐秉程他還有感恩的,若是沒有徐秉程,就不會有今日的徐磊,若是徐秉程真的發怒,他也隻有閉嘴聽訓的份兒了。
“軒轅,你我都是熟人,也生辰也沒有什麽可以送給你,這是的我差人用純金,打造的一套金針。”季九歌眼神示意那侍從,隻見侍從雙手托舉著一個四方形的木盒,那木盒之中存放的正是季九歌送的一套金針。
“攝政王的這份生辰賀禮,真是合本宮心意。”
“太子喜歡就好,如此我們先進去了。季九歌用眼神示意著徐磊,讓徐磊隨著他離去。
徐磊臨走前故意的在軒轅冥麵前停留了一會兒,用著極細小的聲音嘲諷著“殿下莫不是怕了在下的這份大禮?”
軒轅冥抬眸一看,徐磊早已的離去,那背影似乎還在的嘲笑著他的怯懦。
“傳令給古焱,若是徐府的人,就放進來。”軒轅冥腹誹著,他就不信,那徐磊還在他眼皮底下還能耍什麽手段。
“殿下,莫要與徐磊計較,他向來這樣,不過老夫卻很是欣賞,這等氣骨倒是和孟三有一比。”
“他怎麽夠資格和本宮的太子妃相提並論,他差的可不是一點。”軒轅冥毫不遮掩的鄙視,倒是讓徐秉程愣愣神,暗歎著,徐磊莫不是的惹了殿下不快。
軒轅冥冷哼一聲,佛袖離去,作為東道主,他親自站在門口迎接,是給足了那些賓客的臉麵,他縱是拂袖離去,也不會失了體統,畢竟他是太子,是整個郢都的王,沒理由自降身份。
軒轅冥生辰宴會,定在府內的會客廳,廳堂倒是極大,容下上百人是不成問題,然而軒轅冥可不是請了上百人來參宴。
宴席的主位自然是軒轅冥和沈婼婧,沈婼婧一身緋紅的寬大衣衫,遮住了七月大的肚子,不仔細瞧根本就看不出沈婼婧懷有身孕。
約莫傍晚十分,天色逐漸的昏暗,一抹殘陽留戀不舍的照在牆頭,待到夜色來臨,會客廳中一片熱鬧的景象,兩兩接頭耳語,個個也是容光煥發,怡然自得。看來郢都的生活是有些安逸了。
會客廳內殿,那軒轅冥不見絲毫喜悅,反倒是一臉的陰鷙。剛剛古焱來報,那徐磊所說的大禮竟然是三名女子,這讓軒 轅冥已然拉下了一張黑臉,他的府邸怎能容那些來曆不明的女子隨意進出,可是他有言在先,總不能出爾反爾。
“好了,不就是三名女子嘛,我倒要看看他徐磊想要幹什麽。”沈婼婧半眯著雙眸,半遮半掩的精光一閃一閃,倒是徐磊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果然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啊。
“哼,婧兒為夫的生辰,好好的請他作甚?”軒轅冥悶悶不樂,他見到的徐磊就滿肚子的氣,那徐磊能來,也是沈婼婧當日說的。
“自然是以絕後患了,你若日後不想在見到他,今日聽我的安排。”沈婼婧紅唇魅惑一勾,那種手握乾坤的氣勢,不會因為她臃腫的身材兒減少半分。
“婧兒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不防告訴為夫?”
“我親手將徐磊送出郢都,便是給你的生辰禮物,我們和他日後永不相見。”沈婼婧冰冷了雙眸,那陌生的語氣似乎是要抹平她和徐磊的一切,然而她隻能這樣做,她本以為徐磊是真的放下了,可是當著徐磊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若水閣時,她就知道,徐磊對她已經形成了一種執念,或者說是執著。
她知道徐磊性格,尤其是他的執著,可以說是到了瘋狂的境地,他徐磊麵上越是平靜,內心越是瘋狂,行為越是平常,真實的想法越是無人看透,在這個世界上她沈婼婧算是最了解的徐磊,若是徐磊真的放下了前塵往事,他就不會答應來軒轅冥的生辰宴會了。
徐磊同樣也是一個驕傲的人,他無法容忍她和軒轅冥的恩愛,尤其是在斷絕的往事之後,他應該是找一個地方靜靜的呆著,直到他徹底的放下,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麵前,這才是徐磊對她真正的祝福。
夜幕降臨,那會客廳的宴席都快擺到了廳堂門口,估摸著請了百二十人,其間不乏有郢都富商和各地傑出的縣官,當然還有郢都的權貴,更甚者,軒轅冥讓軒轅奕和曹烈都出麵參宴,這是有想法讓金衣衛麵世的打算,不過那軒轅奕和 曹烈的身份極為隱蔽,他們二人也是低調的坐在了後麵。
眾人都坐的端正,也都收了相互的寒暄,一雙雙眼眸,看著廳堂的外麵。
直到一聲高昂的聲音響起,眾人才麵露驚色。
“太子駕到。”
高喊之人乃是萬禧,沈婼婧看萬禧伺候軒轅宸這麽長時間,似乎那奴才樣子是改不過來了,那好端端一個堂堂男子漢,一天沒事幹就捏個蘭花指,尖聲細語,為了萬禧的正常的生活,那孟七都和萬禧打了好幾架,但最終的結果卻是讓 萬禧一怒之下揮刀自宮,現如今,萬禧是成了名副其實的太監了,所幸沈婼婧就讓萬禧做了軒轅冥的近身伺候太監。
沈婼婧攙著軒轅冥的胳膊,側眼看著萬禧,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一個好好的男子漢,竟無奈的選擇了這一條路,不免心中倍感悲涼。
想沈婼婧在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竟不知所錯,人各有誌,她也不能幹涉別人的選擇,不過讓她好奇的是,萬禧究竟為什麽要這樣做?揮刀自宮,不是沒有勇氣的就能夠做到了。然而在沈婼婧的一在逼問下,萬禧也是說出了實話。
原來在萬禧剛剛入宮的時候,經常受到其他太監的排擠,因為不能暴露假太監的身份,便自己服的了一種藥物,而那種藥物基本上是會讓他的身體發生潛移默化的變化,而他的身體又是正在發育,服了那藥,更是傷了根源,也就是在的那段時間,他遇上了小萬子。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那整齊的聲音,雄渾有力,細聽之下竟是透著的蓬勃的朝氣。
軒轅冥同沈婼婧穿過下跪的人,那衣角的勁風帶著王者之氣,也穿過廳堂,那一刻君臨天下不過如此。
“起吧。”
“謝太子殿下。”
眾人落座,但是在場所有的人都下跪迎接太子,隻又一個人他是坐著一動不動,像是看著跳梁小醜一樣,看著的眼前的一切。而軒轅冥明顯的看見那不動如山的徐磊,隻是一記冷眼,瞥了過去。
“今日本宮生辰,無需多禮,眾卿吃的盡興的好。”語畢,軒轅冥扶著沈婼婧坐下,他們的案桌正對著廳堂口,且要高出其他案桌,沈婼婧坐在那裏,能夠俯視著在場的所有的人,待看見的麵色如常的徐磊時,她秀眉微微的蹙了蹙,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麽。
這場生辰宴會,各有目的,軒轅冥和沈婼婧目的不純,隻是他們不知道,這其中有人目的比他們還不純,完全是將這個生辰宴會當做了一盤棋局。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