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故人難憶
軒轅冥和沈婼婧似乎總是有些無奈,每每到了不能打擾的時候,偏生就會出現什麽意外的事兒。
“王爺,季公子在書房等著。”
古焱的整張臉都是黑的,他那麽善良的一個人為什麽總是幹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若是再這樣下去,他命休矣。
軒轅冥低吼一聲,起身麻利的穿好衣服,喚了巧倩來伺候洗漱,溫柔的看了沈婼婧一眼,便同古焱向書房走去。
“巧倩,幫我梳頭,我也去書房看看。”
靜苑書房,季九歌品著軒轅冥自釀的白花釀,忽然他有了這樣的一個想法,他要將這樣的好酒去帶給另一個人喝,僅僅也是一瞬間的想法,他還沒有來來得及細想,軒轅冥就推門而進。
“你倒是會享受,我這酒可不是白給你喝。”
“我知道,但是這酒和那個人是不是也有什麽關係?”
季九歌這般模樣,這般淡然,這般彬彬有禮,就是軒轅冥也感到陌生,除了一對赤眸,他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故人氣息了。
“那是你的事兒,我不知道。”
“軒轅,我如今變得這般模樣,你還要瞞我嗎?”
季九歌懊惱,到他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熟悉的人和物,他的人生一片空白。 沒有人明白一個丟了記憶的人,沒有人理解,他對舊事的執著,更沒有人去寬慰一個忘卻故人的可憐人。
“今日就是要告訴你,是去是留,我不會幹涉,我說的也請你不要再去追問,但我說的必定是百分之百的事實,這一點你需要去懷疑。”
“好,我答應你,不去問,不去查。”季九歌緊張的握緊了拳頭,他丟的這段記憶就要回來了,他的人生兩會變得完整,不管那段記憶是悲是喜,是哀是怒,他都願意去麵對。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忽然的要找沈婼婧,我也不知道你是從何處聽來這個名字,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她對你的特殊,那麽我也沒隱瞞的理由。”
軒轅冥選擇坦誠相待,不是因為他有多大方,若是可以他寧願季九歌一輩子呆在花間派,雖然這樣對季九歌有些殘忍,但愛是自私同時也是無私,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正是因為他對沈婼婧無私的愛和對季九歌看中的兄弟情義。
“你隻管說你的,不用顧及我。”季九歌故作輕鬆,他即將麵對的是一段連他都陌生的過往,不能一邊害怕的逃避,一邊勇敢的去追尋,矛盾煎熬的心終於要有了結局。
“本王王妃的閨名就喚沈婼婧。”
季九歌身軀一震,他扶著椅子順勢癱軟的坐下,沈婼婧竟是他軒轅冥的王妃,那他在他們之間扮演者什麽角色,他滿頭的白發難道是為情所傷。亂七八糟的猜測像是要吃了他一樣,他急劇起伏的胸膛,打亂了他原本的心跳。
“我想你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但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你隻能聽我說。”軒轅冥略帶警告的說著,隻是季九歌現在的狀態他根本聽不進去。
“你丟的這段記憶是因為奇毒忘心,王妃身中忘心之毒,而你救了她,然後忘了你對她的情。”軒轅冥說的很平淡,似乎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季九歌無聲的哭了,沒有撕心裂肺,補全了那一段的殘缺,心不在空落落,沒有想象中的釋懷,他整個人像是更加的沉重了。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苦苦追求答案竟是這般殘忍無情,可若是說無情,又怎麽這般平靜的流淚。無情還是有情,他已經沒有力氣去印證,或許他證明了一句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隻不過,他的生死相許是多此一舉而已。
“九歌…”沈婼婧推門而進,竟無言以對,她是對季九歌有著虧欠,若非她,季九歌也不會脫胎換骨的變成一個她也不認識的陌生人。
“我之前喚你什麽?”季九歌擰緊了墨眉,赤眸透過沈婼婧想要回到過去的片段,然而這終究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記憶。
季九歌嘶啞了聲音,竟然還有這顫抖,陌生人,卻有這往日的親密,這樣一種揪痛無力感,又讓他可憐幾分。
“你喚我阿婧,我喚你九歌,我們初見冥王府的若水閣,這些你記不記得?”沈婼婧沒有激動,沒有失控,她早已知曉季九歌的過去沒有她的存在,既然當初他做了這個決定,那麽一切的後果他必然是要承受的。
“阿婧嗎?在下季九歌,就當我們重新認識可好?”季九歌拱手行禮,他決定和她重新開始,或許有朝一日,他能想起一些零碎的記憶。
“季九歌,你別忘了她可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你這般行事當本王是空氣呐。”軒轅冥一臉的鐵青,他似乎看見了那個一身緋衣。輕狂張揚的季九歌。
“初次見麵,這半壇子百花釀就贈你了。”季九歌指著桌上剩下的百花釀,他不顧軒轅冥的陰沉的臉色,瀟灑離去。
季九歌活的怎能不苦,蓮心黃連之苦也比不上他這一生的苦,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動情的女子,不想緣分淺薄,縱使深情也抵不過緣淺二字。
“現在去追還來得及。”軒轅冥一張怒氣橫生的臉出現在沈婼婧麵前,酸溜溜的說道。
“我倒是想去追,可他心中無我,就算是追上了,也不過是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徒添煩惱,何必呢?”
“就你心寬,不管怎麽說,我們還是要感謝他的成全,感謝他和我一樣的愛著你。”
“冥王殿下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若是真的感謝他,那就不要對他吃醋了。”沈婼婧嗔笑道,軒轅冥他真的是改變了很多,為了她而改變。
“近日就在府中好好歇著,朝堂恐怕不安寧了。”軒轅冥自回到豐都之後每日憂心忡忡,天要塌下來也不過如此,他似乎是遇到對手了。
“南疆王也不安分,我們撿的那頭雪狼,就是從南疆境地逃出來的,你派人親自去南疆一趟,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沈婼婧也是能感覺整個朝堂像是換了一番景象,那種壓迫人的氣息,讓她很不舒服。
軒轅冥眼眸忽閃忽閃,看來南疆是坐不住了,若真是這樣,北昌那邊為何會沒有動靜呢?
“軒轅,我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硝煙彌漫的味道,溫無雙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豐都,來者不善。”沈婼婧想起了軒轅宸對溫無雙的態度就像是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溫無雙這個人深不可測,心機更是難以預料,先前倒是小看他了,一個山莊的莊主有些本事不足為奇,但他的本事可都讓我心驚啊,手都伸到豐都來了,他到底在打著什麽算盤?”
“無懼他溫無雙,不過南疆那邊是需要去派人看看。”
軒轅冥和沈婼婧都在為了溫無雙的事情憂思萬千,那溫無雙自從來到豐都之後,軒轅浩像是一失了蹤跡一般。
軒轅宸一紙詔書頒下,軒轅浩私藏龍袍,並暫押大理寺,當日晚上就已經定罪了,削去親王頭銜,落得個平頭百姓。
起初軒轅冥和沈婼婧在聽見這樣的消息之後,還大笑說著不可能,然而在軒轅浩被押入大理寺的時候,他們不得不相信。
每每夜晚都會有黑衣人出沒,軒轅冥一身夜行衣潛進大理寺的地牢中,摸索了好久才找到關押軒轅浩的牢房。
軒轅浩狼狽的站在地牢中,望著牢房上的鐵鏈愣愣出神,發絲淩亂,沒有了往日的淩厲,呼風喚雨的浩王爺一身囚衣看著有些可憐可悲。
“誰?”
“落得這般田地,你的警覺性可是不減分毫。”軒轅冥摘了遮麵的黑布,冷笑的看著落難的軒轅浩。
“你來幹什麽?”軒轅浩輕蔑的說著,他可不認為軒轅冥是好心來探望他。
“嘖嘖,皇兄啊皇兄,弟弟我和你明裏暗裏鬥了這麽些年,都沒有將你整的這般絕境,到底是誰能有這般本事?”軒轅冥此番夜探地牢的目的便是私藏龍袍的真相。
“哼,軒轅冥你想知道什麽就去自己查,我什麽都不會說。”軒轅浩冷哼一聲,這件事情的真相,明擺著就是軒轅宸栽贓陷害,他府邸森嚴,他也是好奇為何會在他的臥室中搜出了龍袍和玉璽。
“你已經是平頭百姓,等結案那天,你的仇人他們可是能安安分分的呆著不動?軒轅浩,看在你我血脈相通的份上,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軒轅浩算不得他的仇人,隻不過軒轅浩三番四次的出手傷沈婼婧,他要是會輕易放過軒轅浩才怪。
“平頭百姓?軒轅宸還真是狠啊。”軒轅浩忽的雙目憎恨,像是咬碎了一口的銀牙,這樣的恨遠遠不夠。
“先別管軒轅宸是如何的狠,還是先看看你能不能活著走出大理寺。”軒轅冥傲人的垂著眼眸,現在軒轅浩的生死是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他軒轅浩還是親王的時候就已經的以行事狠辣出名,得罪的王公大臣有怎會是屈指可數,如今軒轅浩被削了頭銜,成為布衣,他的性命可是被許多人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