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九歌身世
馬車行駛了約莫半個時辰便到了宮門口,軒轅冥優雅的下車,但一身寒氣逼人,走過的地方像是寒冬臘月,讓人不由得直打寒顫。
軒轅冥走到養心殿門口聽得南疆王大言不慚的說著“本王和太子在貴國遇刺,這便是你東溟國得待客之道,若是東溟皇不交出刺客,我南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南疆雖不如你東溟繁華,但也絕不是吃素的。哼!”
軒轅宸被這一翻言語堵得啞口無言,正憋一口氣無處發泄,就見一身影,氣勢如虹,王者之氣顯露無疑。軒轅宸眼中瞬間浮現起駭人的殺氣,一雙狼眸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人。
“本王倒要看看你南疆是如何得不吃素,哼,即便兵戎相見又如何,一小小南疆我東溟還不曾放在眼裏。”軒轅冥霸氣側漏,麵如冰霜,向高位之人行禮問安。
“東溟皇還未表明態度,冥王這般口出狂言,置東溟皇何地?不知道的還以為東溟做主的是你冥王殿下的。”南疆王不滿軒轅冥出言不遜,便心生一計,挑撥離間。皇權至上,不容侵犯。
軒轅冥聽罷,勾著嘴角,整個養心殿都略有寒氣,殿中的人感到了絲絲涼意。“南疆王這是何意?挑撥離間?也不看看對誰,本王的皇兄豈會受你愚弄。”
“七弟言之有理,朕怎會是那昏庸之人,南疆王,這遇刺之事朕會給你一個交代,你若還是不知進退,不依不饒,那便隻有戰場相見了。”軒轅宸疾言厲色的警告著南疆王,心中也暗罵著軒轅冥。
“南疆王就安心等消息吧,東溟皇無論如何都會給你個交代,多學學本宮的耐心,等著就是。”北昌太子季九卿不急不緩的說道。麵上看著著向是在撫慰南疆王,實則借機討好軒轅冥,如此才可以見到那個人。
“哼,本王今看在太子之麵,不再多言,但希望東溟皇可莫讓本王和太子等的太久了。”南疆王麵色鐵青的順著季九卿的話說道。
“如此便好,七弟,你就負責本案,限五日之期緝拿刺客歸案,退下吧。”軒轅宸計上心頭,何不讓老七去查此案,若是沒有結果就治他辦事不力之罪,也算是給了南疆王和北冥太子一個交代,真是一舉兩得的好計策。
“皇弟遵旨。”軒轅冥拱手告退。天邊的夕陽餘暉罩著軒轅冥,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軒轅宸真是時刻不忘算計自己,那晚宴想必被美色蒙了眼,一時糊塗,忘了自己。這次,那老女人也逃不掉了。
南疆王先一步回了行宮,身邊十幾人保護著,而季九卿則是追上軒轅冥,似是有話要說。
“冥王請留步,本宮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季九卿依舊淡如風,聲如清泉。
“太子若是向本王打聽九歌的下落還是免了吧,九歌雖是本王的下屬但本王從不管他私事,所以本王幫不了你。”軒轅冥懶得和季九卿客套,直接開門見山的說。
“冥王誤會了,本宮隻不過是想去貴府作客而已,至於他隨緣而已,見與不見都是命數。”季九歌沒料到冥王如此直接,自己還沒有開口便拒絕的徹底,靈機一動,有了這般想法。
“太子最好是真心來府上。”軒轅冥寒眸掃過,一雙暗沉的眸子像是能看透人心,讓一切的小心思都浮之水麵。一甩袖袍,大步離去,隻留下夕陽下的寞落的季九卿。
軒轅冥對季九歌也是知道個七八成,不過他可是不會插手季九歌與北昌君主的恩怨。做一個局外人遠比這局中之人看的清楚,隻是軒轅冥不知道的是,他自己也是在另一盤局中也執著的讓旁人也模糊了雙眼。
季九卿麵色有些著急,想到父皇對他的叮囑,心裏一陣揪痛,父皇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近日來越發想念母後,恐是知曉自己時日無多,便想著見九歌一麵。身為太子的季九卿曾在老宮人那聽得有關季九歌的流言。
季九歌出生時父皇甚是喜愛,十幾日後一雙紅眸嚇得父皇差點摔死他,但其生母拚死相護幸得保住性命,三歲時,其母藍沁芳與侍衛偷情被父皇打入冷宮,父皇又聽信小人,便將季九歌視為不詳之人逐出北昌任其自生自滅。
藍沁芳自此性情大便,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再一次懷上龍裔,之後便誕下龍子,封了貴妃,半年後貴妃找出了當年陷害自己與侍衛偷情之人,父皇震怒,斬殺了幕後主使,第二日便傳來了貴妃自縊與宮中的消息,父皇悲痛不已,抱著貴妃的屍體哭了一個晚上。
在後來父皇給貴妃皇後之位,並為孩子取名季九卿,季九歌正是自己親哥哥。
自己從小就看著父皇時常望著母後的衣物黯然出神,悄然流淚,從小就知道自己有一個哥哥名喚季九歌,父皇總是 會對自己說“父皇不小心將卿兒的哥哥弄丟了,父皇若是找不到,卿兒一定要找到哥哥。”
五年前父皇便找到哥哥,可是哥哥卻不認父皇,自那以後父皇的身子逐漸虧空,鬱氣難消。季九卿收回思緒,溫柔的眸子透著堅定,自己就是死也要將哥哥帶回去。父皇縱然有錯,可這麽多年的自我懲罰也是夠了。
季九卿想起自己父皇花白的頭發,吸了吸鼻子,可是眼中的酸澀卻是怎麽也忍不住。人人都羨慕的皇權,在季九卿的眼中卻是傷害自己家人的劊子手,高處不勝寒,這其中的孤寂和無奈深深的包裹著高位之人,常人又怎麽懂得那個位置的心酸。
許是當年的事兒做的太決絕,午夜夢回時,無盡的悔恨卻換不來季九歌絲毫的原諒。雖然季九卿的父皇是害死他母妃的間接凶手,但是自打季九歌記事起,每天都會看見父皇對著一位女子的畫像黯然傷神,眼底的悲痛是那麽真實,麵對這樣的父皇他是怎麽也恨不起來。
夜色愀然,紅樓內,台上的歌姬輕吟小曲,銷魂入骨的聲音讓尋花問柳之人丟了魂魄。各個包廂之中充斥了讓人羞紅的靡靡之音,然而在這紅樓的一片竹林之後卻是一處靜雅的竹園,一大片的竹子隔絕了紅樓的淫聲媚語,像是與世隔絕的一處靜地。
且看那院內無論是軟榻桌椅皆是用竹子所做,就是那門簾也是翠竹所製,院中淡淡的浮著竹子的清香,見得一緋衣男子坐於石桌前,舉杯邀月,對酒輕吟,麵色不似往日那般邪魅,苦笑自言。
“遙想當年,三歲小兒,慘遭父逐,不知何是歸家路。冷落清秋,饑寒交迫,受盡欺淩,忽聞噩耗生母喪。上天垂簾,路遇一人,同命相連,誓要將那母仇報。”
緋衣便是為母妃而穿,記憶中的母妃最是喜愛緋色,梨渦淺笑,大仇得報時自己才會褪去這一身衣衫。季九歌輕聲呢南,眼淚就靜靜的順著臉頰流下滴在右手端起的酒杯之中,美目輕闔,又落了一滴淚在那酒杯裏,抬手將那酒送入口中,這酒也如他的心一般苦澀,月光無色,一身。
淚咽卻無聲,憑著記憶中母妃的樣子繪出一副似虛似實的丹青,真乃是一片傷心畫不成,畫出了母妃容貌,忽而發現這思念竟是來的這般洶湧。泣不盡午夜雨泠的悲哀,也映著涼薄的靜夜略顯悲戚。
季九歌正沉寂在自己的悲傷之中無法自拔,月色雖是無光,但他輕顫的背影,在靜夜中又添幾分悲痛。一隻修長帶著薄繭的手搭在季九歌的右肩上,另一隻手奪下季九歌右手捏著的酒杯自顧的到了杯酒猛的大口喝著,一連喝了三杯才作罷。
季九歌看向不顧形象的軒轅冥大口的灌著酒,轉身就去房間內拿了兩大壇竹葉青,和兩個玉碗,將那兩壇酒拆封,倒了兩碗,端起一碗,看了一眼軒轅冥就喝了起來。那酒入喉嚨,隻感到一陣陣的火燒,放佛隻有這樣才能緩解心中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