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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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嘉豐三年七月二十六,大吉,宜嫁娶,忌遠行。
漢國的嫁娶制度沿襲唐代,共分六禮。
納彩,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
納彩的意思是說,男方請媒人去女方提親,女方家答應后,男方家準備好禮物到女方家中求婚。問名,顧名思義,就是男方請媒人到女方家裡問女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納吉的意思是說男方占卜得到吉祥的預兆后,帶上禮品通知女方家人,決定締結婚姻。納徵,就是男方要送給女方的聘禮了。唐朝時期的納徵主要物品有合歡,嘉禾,阿膠,九子蒲,雙石,朱葦,綿絮,長命縷,乾漆等等。其中,阿膠和乾漆象徵著天長地久婚姻永固的意思。合歡,嘉禾則象徵著夫妻恩愛,幸福美滿的意思。九子蒲和朱葦則象徵著夫妻要心胸開闊,能屈能伸,互敬互愛。
請期,意思是男方在訂好日期之後再次準備厚禮登門,通知女方,獲得女方同意之後正式確立結婚日期。
《
親迎,就是新郎去女方迎娶新娘的過程了。
在親迎的這一天,新郎要帶著鼓樂,儀仗敲鑼打鼓的牽著裝扮華麗的馬車,一路吹吹打打的往女方家裡走。而女方要則用三升粟填臼,席一張覆井,枲三斤塞窗,箭三枝置戶上以驅鬼避邪。
前五禮都已經按部就班的進行完了,七月二十六,今天是劉凌迎娶盧家掌上明珠盧玉珠的好日子。
劉凌穿戴整齊,一身大紅色的喜服將他襯托的高大英俊,威武的紅獅子也披紅挂彩,似乎感受到了喜慶的氣氛,今天這匹驕傲的特勒膘也格外的精神,走起路來威風凜凜。紅獅子打著響鼻,步伐穩定。
鼓樂隊和儀仗隊都十分的賣力氣,敲鑼打鼓的人將手裡的樂器吹得震天響,儀仗隊舉著旗幟彩條昂首挺胸。一輛裝扮著五色繽紛花朵的馬車,在兩匹紅色駿馬的牽引下緩緩向前,紅色,是今天的主色調。
來自宮廷的禮儀師千叮嚀萬囑咐的把所有要做的事都已經告訴了劉凌,而且不下三遍,他莊重的樣子讓劉凌想起了前世時候教堂的牧師。劉凌一夜沒睡,腦子裡都是禮儀師告訴自己的那些規矩,混亂的好像一鍋八寶粥。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他第一次正式的婚禮,說不緊張是假的。
在古代,新郎和新娘一般都是在新婚當天洞房花燭的時候才能知道對方的相貌,劉凌比較幸運的就是他是見過盧玉珠的,省去了一部分尷尬。他了解古代媒婆的功力,在她們的嘴巴里,很醜的人是長相端莊,舉止得當。一般人就是國色天香了,要真是美人兒,那在她們嘴裡就是天仙一樣的人物,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見一回。
劉凌當初剛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想到有可能自己或許會娶一個連相貌都知道的女子做妻子,著實的忐忑了好久,幸好,上天對他還是很青睞的。他所接觸到的女人,或者溫婉可人,或者火辣大方,都是絕對的美女。
快到了盧府的時候,劉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千軍萬馬中都不曾膽怯過,不就是娶個媳婦嗎,有什麼可怕的。就算現在千難萬難,等到了晚上還不是要臣服在自己的槍下……
趙二和花三郎這兩個英俊帥氣的將軍,騎著高頭大馬披紅挂彩的跟在劉凌身後,兩個人都是十分的俊朗,此時更顯得威風凜凜,再加上兩個人都是名副其實的鑽石王老五,引得路邊觀禮的花季少女們一陣陣明送秋波。那熱切的眼神,讓趙二和花三郎好一陣得意。
到了盧府的門口,又經過好一番的糾纏才進了大門,這個時候的盧玉珠按照習俗應該在閨房中裝扮,其實她早就收拾利落了,只不過因為規矩如此,只是坐在屋子裡等著而已。
「來啦來啦,小姐,王爺進門了!」
熏兒趴在門縫邊上往外看,見劉凌進了盧府大門,她驚喜的叫了一聲,燕子一樣飛到盧玉珠的身邊,搖著盧玉珠的胳膊喊。
「進門了?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盧玉珠拉著熏兒的手喃喃說道。
熏兒高興的笑著,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她低頭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淚水滴落在手背上。淚珠是熱的,正如一顆心。
「小姐,恭喜你,終於如願以償了。王爺真的來了,他在玉州答應你的事,他真的做到了呢!」
熏兒一邊抹眼淚,一邊笑。
「小姐,不哭,都怪熏兒不好,大喜的日子小姐應該高興才對呢。都怪熏兒,不知道為什麼就流了淚。」
熏兒見紅色蓋頭下有淚珠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落下來,她就跟著難受,又歡喜。她現在能體會盧玉珠的心情,其實用四個字足以形容,那就是苦盡甘來。想起兩個人一路艱辛的跑去玉州的往事,熏兒這才十四歲的小丫頭竟然生出些許滄桑的感慨來。不過還好,這結局,是如此的讓人歡喜。
「不怪你,是我自己心裡不安生,患得患失的。好不容易等到了這一天,想起自此後又要和父親大人分開,心裡難免傷心。」
盧玉珠擦了擦眼淚說道。
「熏兒,還好有你,以後住進了王府中,王爺不在我身邊的時候還有你陪著我。」
「小姐,熏兒一定會陪著你的,熏兒從懂事開始就沒有和小姐分開過,不管怎麼樣熏兒都會陪著小姐的,一直一直的。」
兩個小丫頭,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嘩啦。
哭了一會兒,熏兒找來手帕給盧玉珠擦臉:「小姐別哭了,一會兒王爺就要來唱催妝詩了,等唱完了催妝詩,小姐就要上花轎了呢。哭著鼻子怎麼能上花轎呢,還不讓賓客們笑話。」
「嗯,我不哭,熏兒你陪我一起進花轎可以嗎?我怕……」
熏兒臉一紅說道:「小姐,你是不是歡喜的糊塗了?我怎麼能上花轎呢?新娘子是你……」
話說到一半,熏兒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猛然間羞紅了臉龐,竟然不能說出話來。他猛然間想起,作為新娘子的陪嫁丫鬟,往往都要做了新郎官將來的一房小妾。自己陪著小姐一塊嫁過去的話,豈不是將來也要做了那忠王劉凌的女人?一想到劉凌那張俊朗乾淨的臉,高大魁梧的身子,熏兒的心就開始狂跳不止。
「怎麼了熏兒?」
聽熏兒的話戛然而止,盧玉珠問道。
「沒……沒什麼,我幫小姐到門口看著點,王爺來了我就告訴你。」
說完,熏兒看了一眼那火紅火紅的蓋頭,捂著自己火紅火紅的臉跑到門縫那裡繼續往外看,只是一顆心,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劉凌吃過了點心,在指引下來到盧玉珠的門前,正巧看到二指寬的門縫裡有一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自己,劉凌想笑,促狹的對著那眼睛做了個親昵的表情。他背對著眾人,倒也不怕別人發現自己努起來的嘴。只是他以為那門縫裡往外看的人是盧玉珠,誰想到會是熏兒這個小丫頭?
看到劉凌這樣「輕薄」的舉動,熏兒羞的呀的叫了一聲,一顆心放佛都要跳出來一樣。平日里沒有想到過自己將來的出路,面對劉凌的時候倒也顯不出有什麼不自在。如今明白了自己將來也是要給劉凌做妾,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保持一顆置身事外的心了。以前自己幫小姐出謀劃策的時候,怎麼從來不曾想到這個問題?現在想想,倒好像是自己也巴不得趕緊嫁過去才好……
被劉凌大膽的舉動嚇壞了,熏兒喊了一聲身子猛地的往後一閃。
「怎麼了熏兒?」
盧玉珠急急的問道。
「沒……沒事,王爺他來了。」
熏兒壓制住自己心裡的波濤,讓自己說話的音調聽上去沒有那麼慌亂。
「啊!已經到門前了嗎?」
盧玉珠猛地跳起來,手足無措的叫著。熏兒又被她嚇了一跳,見盧玉珠相去掀開自己的蓋頭,她嚇得跑過去拉著盧玉珠的手說道:「我的小姐啊,你可別把蓋頭自己拿下來啊。」
盧玉珠不知所措的原地轉了個圈,被熏兒按著坐在床邊。
劉凌不知道那門縫裡的眼睛是熏兒的,他還道是盧玉珠自己等不及了趴在門縫裡往外看。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親密的舉動,他剛才的動作雖然略顯輕浮,倒是也不算太過分,當然,這是站在劉凌自己的角度來看待問題。別說是熏兒,即便站在門前的真是盧玉珠,只怕也會被劉凌大膽的舉動嚇得臉紅心跳。
傻笑著愣了一會兒,劉凌在花三郎的提醒下才想起自己是要催新娘子的。頭天晚上就開始背的催妝詩,現在總算用上了。
「傳聞燭下調紅粉,明鏡台前別作春。不須面上渾妝卻,留著雙眉待畫人。」
這詩不知道是何人所作,倒也朗朗上口。
催妝詩之後,花三郎和趙二就要遍撒金錢了,守在門前的小丫鬟們算是撈著一次狠的,每個人都搶了不少銅錢。
守在外面的丫鬟們敲開房門,盧玉珠在熏兒的攙扶下走出閨房,邁過馬鞍,然後在家人的陪同下走出府門,鑽進了迎親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