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奇思妙想周延公
至於輔國將軍昭先,衛國將軍孫勝這兩個人到沒有什麼大起大落的故事。兩個人的身世相差不多,他們的老子都是當初最早跟在老皇帝劉業身邊的親信之人,後來不出意外的為國捐軀了,為了表示,劉業讓他們繼承了父親的職位。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兩個人都不是那種混吃等死欺男霸女的二世祖。兩個人都練的一身的好武藝,就算是趙二和這兩個人任何一個交手的話,只怕勝算都不會超過三成。話說回來,若是這兩個人一無是處,劉凌也不會請他們倆過來了。
這兩個人,昭先年紀不過二十一歲,善使一桿方天畫戟,作風勇猛悍不畏死,頗有三國時期溫候呂奉先的風采。他曾經是禁軍統領,後來因為不滿太子的作為告病辭官賦閑在家。
孫勝今年二十六歲,身高八尺,膀大腰圓。善使一桿長槍,有萬夫不當之勇。他和昭先兩個人私下裡的關係十分的要好,所以昭先辭官回家的時候,身為禁軍副統領,他也一起辭官不做。
因為劉業對這兩個小將都十分的喜愛,所以太子也不敢太過於放肆。後來孝帝登基,這兩個人又被重新啟用為禁軍正副統領。
眼見自己請來的人已經到齊,劉凌吩咐一聲安排酒宴。幾個侍女布置起來,沒多久一桌豐盛的飯菜就擺放整齊。劉凌知道這些人的喜好,所以這餐飯菜並沒有什麼精雕細琢的美食,有的只是大魚大肉,大碗喝酒。
分賓主落座,劉凌端起酒杯說道:「今天把你們請來,本王抱著什麼樣的目的,想必諸位都是心知肚明的。咱們也不必拐彎抹角的扯皮,本王只一句話,願意跟我去南方殺敵的,就幹了這杯酒!」
說完,劉凌一揚脖,將滿滿一大碗酒一飲而盡。
見他幹了,在座的眾人也不含糊,沒有一人推辭,紛紛起身端起酒碗大口喝了。劉凌見眾人都有決心,心中頓時開懷。他一招手道:「倒酒!」
「今日,不必拘束,能喝多少就是多少。就算是醉倒在桌子下面本王也不會笑話你們,但是只有一條,等明日本王校場點將,若是有一人因酒醉未來,那就別怪本王軍法無情了。」
眾人都知道劉凌性情,哈哈大笑。
程義厚道:「那便好說,現在吃了這頓酒,俺老程也不回家去了。下午就到校場睡覺,保證誤不了王爺明日點將!」
虎亭侯劉茂笑道:「三江候,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程義厚道:「為何不像?」
劉茂笑道:「三江候聞名天下的就是這輕功了,怎麼今日倒要做笨鳥先飛的打算?」
程義厚和他十分的熟絡,自然不會被他的話惹得不快。他一指劉茂笑罵道:「你這鑽地的耗子,今日也奚落起老子來了。若是不服,咱們先比比酒量如何?」
劉茂笑道:「王爺面前,還輪的著你放肆?」
他端起酒碗說道:「王爺,末將現在這裡敬您一碗。預祝王爺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劉凌端起酒碗道:「只要咱們同心協力,後周那二十萬人馬也就沒什麼厲害的。這碗酒大家一起喝了,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所有人一起舉杯飲了,哈哈大笑起來。
忠義候王半斤如今才不過四十歲上下的年紀,但是他留了三縷長髯,再加上一副頗為斯文的面相,看上去真有幾分仙風道骨。光是看此人的面相,誰能想到他竟然是吃死人肉長大的?不過這人雖然封侯拜將,但是並沒有了忘了根本,平日里依然一副道士打扮。
據說龍虎山現任的天師數次邀請他回龍虎山,但是都被他拒絕了。他對來請他的龍虎山弟子說:「我一個山野莽夫,一身屍臭,去了寶觀只會玷污了龍虎山的清名。只是我雖然不回龍虎山,但是終究是張天師的弟子,你回去告訴現任天師,我必會對著師父的靈位,早晚一炷香,誠心參拜。」
小道士回去原話將給張天師聽,張天師呵呵一笑道:「北漢不毛之地,本想請他來這裡避世修行。不過他卻以為我擔心他有搶奪天師名號之心,以為我想誑他來,罷了罷了,人生何處不修行,就隨他去。」
他雖然為道士,卻也不必忌口。酒照喝,肉照吃,便是女人,他也睡過不知道多少了。
他抱拳對劉凌說道:「王爺,這次您統兵南下,依末將看來,最大的難題倒不是後周那二十萬大軍。」
劉凌笑問:「忠義候以為?」
王半斤自嘲一笑道:「王爺心知肚明,自然是那現任的撫遠軍指揮使安恆。此人不除,撫遠軍必然不能順利收回。但是此人已經在南方經營兩年,撫遠軍現在的將領幾乎都是他的親信,只怕不好下手啊。若是王爺有心,今晚末將就先行南下,保證王爺領兵到達應州的時候,末將提著那安賊的人頭恭候!」
劉凌擺了擺手道:「殺安恆容易,要看是怎麼殺,什麼時候殺才最好。這個人暫且留著,他的命對本王還有大用。」
劉茂也道:「可是王爺,若是等王爺率領大軍抵達應州。說不得那安恆會想出什麼法子來為難,若是給他壞了大事,豈不冤枉?」
他抱拳道:「若是王爺不放心,今晚我和忠義候一起走,有我們兩個人同去,定然能將那賊子人頭割了。」
劉凌笑道:「兩位,那安恆必然想到是本王領兵南下。他若是沒有打算就真的是草包一個了,這樣的人何足道哉?若是他有了防備,兩位再去冒險,若是有什麼閃失就不值得了。安恆是必須要殺的,放心,本王到了應州之日,便是他人頭落地之時。」
京畿大營統領陳遠山抱拳道:「王爺,末將有一事不明。」
劉凌道:「但說無妨,今日這頓飯上,有什麼問題儘管說來。」
陳遠山道:「王爺,禁軍虛有其表,不過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而守備軍則更是孱弱,為何調兵不全用咱們京畿大營的人馬?」
這個問題也是其他幾人比較關心的,畢竟這次他們隨劉凌南下,也算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壓上了。手下的兵將精銳,他們的底氣也足些。手下若都是草包,他們的信心就要大打折扣了。京畿大營的戰鬥力是有目共睹的,禁軍和守備軍和京畿大營的士兵相比,明顯差了不止一個層次。
聽陳遠山問了出來,大家都將目光看向劉凌。
劉凌放下酒杯說道:「遠山啊,你以為本王不想帶著整個京畿大營南下?你想想,守備軍中多是什麼人?都是些兩面三刀的敗類,若是靠著那些人守護都城,保不齊又會被人慫恿了做出什麼事情來。這些人必須拉到戰場上,讓他們經歷血與火的歷練才能成才。不經歷一番捶打,又怎麼會成為切金斷玉的利劍?」
「至於禁軍,我帶走了一半,留下一半。禁軍其實還是好的,論素質本來不必京畿大營的人馬要差。只是缺乏實戰,這次我帶走一半也是出於練兵的目的。說白了,都城重地,必須以忠心且精銳之師守護,所以京畿大營的人馬我最多只能帶走一萬。」
劉凌道:「我知道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若是帶著精銳的京畿大營南下,你們的信心也會足些,帶著守備軍南下,你們心裡難免會缺少底氣。不過我要說的是,你們要知道這樣一句話。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不管再頑劣,再士氣低下的兵,只要你們這些帶兵的以身作則悍不畏死,我就不信帶不出一支鐵血之師!」
陳遠山真摯的說道:「王爺說的對,有什麼樣的將領就有什麼樣的兵,當初王爺在南方的時候,撫遠軍是何等的威武。現在那安恆小兒做了指揮使,好端端的一支雄獅卻變成了縮頭烏龜!」
劉凌道:「正是這樣,什麼樣的將領帶出什麼樣的兵。我記得前朝時候有一個名將叫李雲龍,是個草莽出身,大字不識的一個。但是憑著一股血氣,一股悍不畏死的氣勢,將一支農夫組成的隊伍硬是帶成了百戰百勝的威武之師!李雲龍有過一句名言,他說一支隊伍,就要有一個魂,這個魂就是將領!作為將領,必須有面對再強大的敵人都敢於亮劍的勇氣!這樣,手下的士兵才會養成雄獅餓狼一般性格,勇往直前!這便就是一個例子,你們都應記住。」
說完,劉凌在心中暗嘆一聲,亮劍的導演和作者啊,就別怪劉凌我胡說八道了。
在做眾人紛紛點頭,不過大家心裡卻都詫異。前朝?怎麼不記得前朝時候有個叫李雲龍的名將?
他們又怎麼會知道李雲龍是誰?不過幾人都想,既然王爺說前朝有這麼一個血氣方剛的名將,那就自然是有的,看來我等還是孤陋寡聞,慚愧啊慚愧。
正說著,早就候在外面的周延公扯著嗓子喊了一句:「書生有一句話要說,不知王爺給不給機會!」
眾人都回頭看,認得這人正是被皇帝陛下破格調入軍機處,被人稱作布衣宰相的周延公。大家都知道這周延公乃是劉凌舉薦的,此時到了這裡倒也不奇怪。劉凌笑罵道:「滾進來說話,站在外面嚎叫什麼!」
周延公嘿嘿笑了笑,撩著書生袍子小跑著進了客廳。
等他進來,劉凌道:「若是有良言妙計就速速說來,這桌子上少不了你的酒喝,若是說不出什麼,休怪本王讓人把你打出去!」
周延公訕訕的笑道:「先喝酒吃肉,若是酒足飯飽,書生自由妙計。若是餓著肚皮,那是一個辦法都沒有的。」
忠義候王半斤笑道:「周大人好大的口氣啊,來來來,先幹了我這碗酒再說。」
周延公也不客氣,端起王半斤遞過來的酒碗,一揚脖一口乾了。他擦了擦嘴道:「好酒,最少是十年的陳釀汾酒,痛快!」
見他豪爽,劉茂也端起酒碗道:「再喝我一碗如何?」
周延公道:「我還怕你不成?」
接過來一口乾了。
其他人見他這般海量,完全沒有書生的酸腐氣,大家心裡也都舒服,紛紛讓酒。周延公來者不拒,一口一碗連著喝了七八碗酒,竟然看不出有太大的醉意。
劉凌笑道:「酒也喝了,有什麼妙計還不道來?」
周延公道:「還差一口肉才能想起妙計。」
說完,也不用筷子,直接從一隻熟雞上撕下雞腿,三口兩口的吞了下去。而後他又抓起一隻羊腿,也不搬張凳子來,席地而坐,狼吞虎咽。不多時,一隻羊腿便被他撕扯著進了肚子。周延公拍了拍肚皮,打了一個飽嗝道:「妙計來了!」
他猛的一抬頭,看向劉凌問道:「王爺,何不借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