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鬼手毒醫
聽到沈月的驚呼聲，原本有些萎靡的天寶立馬來了精神，緊跟在趙毅身後，抽到了沈月的桌前，探頭去看被沈月拿在手裡的一份卷宗。
沈月找到的，是一份十五年前的卷宗，上面記錄的是一起綁架案。
——那段時間裡，一個自稱是「鬼手毒醫」的江湖人士在京城裡抓了許多小孩子。鬼手毒醫把這些年幼的孩童帶回自己的老巢后，讓孩子們為他試毒、試藥。
而葉城，就是被這個鬼手毒醫綁架的。
不過葉城算是被綁架的孩子裡面運氣相對較好的，他被綁架走沒幾天，六扇門的人就端了鬼手毒醫的老巢，將無辜的孩童們救了出來。
根據卷宗上的記錄，這個鬼手毒醫為人極其陰毒。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將好好的人用毒藥折磨得半死不活。
或者是把四、五歲的小孩子當做「葯人」——把孩童們抓回去之後，用各種各樣的毒藥餵養他們，並且把他們關在一間狹窄的屋子裡，像養蠱一樣，讓他們自相殘殺。
等到六扇門的人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鬼手毒醫的老巢時，有很多孩子已經不幸被鬼手毒醫折磨、虐待致死。
單單是看著卷宗上的文字記錄，沈月就已覺得十分殘忍，不知道當年被解救出來的那些孩子，現在都怎麼樣了……
不過，這份卷宗上記錄的事情，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麼今天的葉城會變得如此極端——隱藏在那張溫文爾雅的假面之下的，是一張冷血嗜殺的面孔。
就在沈月盯著卷宗看得入神的時候，段方成的聲音忽然在她耳旁響起。
「想不到你運氣還真好，居然真的找到了關於葉城的卷宗。」
段方成盯著卷宗上的文字仔細看了幾眼，接著說道：「我聽衙門裡的老人說，這個鬼手毒醫還活著，自從當年他被抓捕之後，就一直關在六扇門的地牢里，要不要去看看？」
段方成覺得，以沈月的性格，她應該會想要見一見這位鬼手毒醫。
沈月感到有些意外，她沒想到，竟然還有機會，能見到卷宗上記錄的罪魁禍首。
「那我們就去地牢里看一看吧！」準備離開文庫的時候，沈月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趙毅和天寶的身影。
「誒？趙毅和天寶呢？他們兩個剛剛還在這裡。」沈月疑惑道。
「剛剛我進來的時候，正好碰見王爺和天寶出去。他們兩個好像是有什麼急事。王爺沒和你說，可能是怕會打擾到你吧！」
沈月點了點頭，也就沒管趙毅和天寶，跟著段方成去找了武神侯。
地牢是六扇門當中，警戒級別最高的牢房。像是沈月和段方成這種級別的，想要去地牢里提審犯人，要經過武神侯的批准同意才行。
聽沈月說明情況之後，武神侯沒有任何猶豫，就將一塊通行令牌給了沈月。有了這塊令牌，沈月和段方成就可以自由出入地牢了。
昏暗陰冷的地牢里，段方成走在前頭，沈月跟在他身後。按照獄卒的指引，兩個人很快就來到了鬼手毒醫的牢房外。
看著窩在牢房角落裡的那個長發披散的瘦小身影，沈月不禁感到有些意外——她著實沒有想到，鬼手毒醫居然會是一個女人。
世人常說，母性是一個女人與生俱來的天賦。再見到鬼手毒醫之前，沈月同樣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可是鬼手毒醫的案例，打破了沈月一直以來的固有認知。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也可以這麼殘忍嗜血。
沈月無法想象，在面對那些孩童們的哭喊求饒時，鬼手毒醫是如何做到無動於衷的。
當看到孩子們純凈的眼眸時，她怎麼還能下的去手？
段方成看到沈月難掩驚愕的神情，就能猜到她現在在想什麼。
「很驚訝吧？當我第一次知道鬼手毒醫是個女子的時候，也是你這幅表情。」
段方成的話彷彿觸動了鬼手毒醫的某個開關，原本安靜縮在牢房角落裡的她，忽然彈跳起來，像一陣風似的，一下子就來到了柵欄前。
鬼手毒醫這突然的動作，把靠近柵欄的段方成嚇了一跳，他當即便往後退了一步。
一雙瘦如枯枝的手緊緊抓住粗木欄杆，從那一頭灰白的亂髮里，隱約可以看到鬼手毒醫那一雙因為老邁而有些渾濁的眼睛。
她的視線惡狠狠地鎖定在段方成身上，「女人怎麼了？女人就一定要比男人弱嗎？」
「如果再早二十年遇見我，我一定毒瞎了你這雙沒用的眼睛！」
鬼手毒醫的聲音太過陰狠，再配上她那如同毒蛇般的雙眸，讓段方成的後背爬上了一層涼意。
恐嚇過段方成之後，鬼手毒醫就開始發起瘋來。她離開了柵欄邊，在不大的牢房裡面來回踱著步，口中念念有詞，時而還會仰天大笑。
沈月仔細聽了聽，發現鬼手毒醫嘴裡嘟噥的，都是「男人都不得好死」、「我偏要讓他們瞧瞧，憑什麼女人就一定比不上男人」一類的話。
正當沈月側耳細聽的時候，鬼手毒醫忽然疾步走過來。她把自己的臉夾在兩道粗木欄杆的縫隙里，視線擢住沈月，將沈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幾遍。
那一瞬間，沈月只覺得，自己彷彿被一條毒蛇盯上了。
鬼手毒醫看著沈月，口中發出「嘿嘿」兩聲怪笑，「剛才居然沒注意，原來這裡還有一個女娃娃！」
「女娃娃好啊……」鬼手毒醫一邊念叨著什麼，一邊走開了。
沈月被嚇了一遭，悄悄的詢問段方成，「這個人是不是精神有問題？」沈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向段方成示意。
段方成搖了搖頭，冷笑一聲，「她可好著呢！再活個十年二十年的，絕對不成問題。」
「可是她現在這種狀態，我們怎麼問她？」沈月有些擔心。
段方成顯然是了解情況的，只聽他安撫沈月道：「不用著急，等她瘋夠了，自己就消停了。」
沈月也是明白了，原來鬼手毒醫是被關出脾氣來了。
果然不出段方成所料，鬼手毒醫自己鬧騰了一會兒之後，見沒人搭理她，也就漸漸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