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百曉生的疑點
儘管段方成和沈月有意加快了動作，可是當他二人帶著六扇門的衙役們再次趕到酒館時，已經是人去屋空。
大廳里的一切，都是正常打烊后的樣子。乾淨整潔的地面，還有規整到一起的桌椅，，以及擦拭的乾乾淨淨的櫃檯。
衙役們將樓上樓下、以及小小的後院都仔細搜查了一遍，都沒能發現郝四娘的身影。
「報告段捕頭，沒有發現郝四娘的蹤跡。」
段方成面色不善，一掌拍在廳中的木桌上，桌面上頓時出現了細細的裂紋。
「可惡！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人就跑掉了。」
百曉生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晃蕩出來，一看酒館里這陣仗，酒意頓時醒了大半。
「怎麼回事？這大半夜的，六扇門要搬家了？」
段方成抬頭看了百曉生一眼，語氣里惡意滿滿，「郝四娘畏罪潛逃了。」
「什麼？你說什麼？你莫不是在逗我？」百曉生一臉的難以置信。
看段方成鄭重的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百曉生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他氣得捶胸頓足，手顫顫巍巍的指著段方成，「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人！虧我還幾次三番的透露消息給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四娘走了，以後我到哪兒去喝酒啊？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麼個能喝兩口小酒的地方，愣是被你們毀了！唉——」
百曉生唉聲嘆氣，嘟嘟囔囔，聽得段方成額角直抽抽，一干六扇門的衙役們則是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由沈月出馬，才止住了百曉生的嘮叨，「好啦，你快別抱怨了！大不了，改天我再送兩壇好酒給你。」
聽說有好酒，百曉生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可是馬上，他又警惕的看著沈月。
「你的酒可不是白喝的。說吧，這次又想從我這裡打聽到什麼？」
沈月斜了他一眼，「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人嗎？不過就是想問問你，這幾天郝四娘有沒有什麼異常？」
為了沈月承諾的好酒，百曉生仔細回想了一番，然而並沒有發現什麼疑點。他搖了搖頭，又攤攤手，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嗨！我只顧著喝酒了，哪有多餘的心思關注這些有的沒的？」
沈月和百曉生說話的功夫，段方成已經帶著六扇門的人，將酒館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又搜查了一番，還特意排查了可能修建有密室或者地下室的地方。
只可惜仍舊一無所獲。
沒有密室或者地下室，整間酒館一覽無餘，根本就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真是可惜啊！還以為能在京城待到過年呢，誰想到，好好一間酒館，活生生地被你們給毀了……」
百曉生嘟嘟囔囔，轉身往外走去，言語間不住地埋怨著六扇門。
沈月再一次攔住了他，「郝四娘的住處，你總是知道的吧？她住在哪裡，你這就帶我們過去。」
百曉生卻搖了搖頭，「姑娘家的住處，哪裡會叫我這個外男隨隨便便地知道？你可千萬別壞了，我和四娘的名聲。」
百曉生一臉嫌棄的看著沈月，一副「你怎麼什麼也不懂」的樣子。
說完這句話，百曉生轉身就走，不再理會停留在原地抓耳撓腮的六扇門眾人。
沈月看著百曉生漸行漸遠的背影，總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百曉生他，真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沒有半分隱瞞嗎？
就在沈月望著百曉生的背影出神的時候，趙毅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
「在看什麼？」
沈月抬頭看了一眼趙毅，並不疑惑他為何會在此時此地出現。六扇門裡但凡有點風吹草動，趙毅都會第一時間趕過來，久而久之，沈月已經習慣了。
「不知為何，我總覺著百曉生的狀態有些奇怪。至於是什麼造成了這種怪異的感覺，我又說不上來。」
這種感覺，雖然是第一次出現，但是體驗實在很不妙。
沈月轉頭去問六扇門的其他人，「話說，你們有沒有覺得，百曉生好像不大對勁兒？」
眾人皆是搖頭，唯有段方成勸了沈月兩句。
「百曉生應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今天回去后好好休息。」
沈月點了點頭，回到六扇門之後，果真按照段方成說的，好好睡了一覺，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醒來后只覺得神清氣爽，連日來的疲憊也消散了大半。
這幾天暫時沒有行動的目標，沈月也不急著去衙署，而是溜溜噠噠的往外走，想要去街上買點小食，墊墊肚子。
剛走到迴廊處，就碰見了一名段方成手下的捕快。
那人步履匆匆，手上還捧著一摞案卷。
沈月不禁有些好奇，趁著對方同自己打招呼的時候，順便問了一句。「取來這些卷宗是做什麼用的？莫不是你們頭兒又有了新的發現？」
那人連連搖頭，「沈姑娘，經你昨晚提醒，兄弟們回去想了想，覺得那百曉生的確有些不對勁兒。」
停頓了一下，那人似乎在琢磨著該怎樣措辭才比較合適，然後對沈月解釋道：「百曉生這個人，好像是突然出現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京城裡面就有了百曉生的名頭。」
「段大哥覺得百曉生的來歷十分可疑，便想著，叫上兄弟們一起翻一翻京城的民冊，看看能不能找到能對得上號的人。」
「這不，兄弟們已經將近五年的卷子都翻完了，卻沒有發現任何與百曉生特徵相符的人。我手上的這些，是近十年來的案卷。」
沈月點了點頭，那名年輕的捕快又和她打了聲招呼，就抱著東西離開了。
心裡惦記著這回事，沈月跑到與六扇門相鄰的大街上買了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揣在懷裡，疾步往回走。
段方成的院子里，十幾號人正湊在一起研究著百曉生的來歷。見到沈月過來，他們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段方成放下手裡的卷宗，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氣色不錯，看來你昨晚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