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酒館里的女人
「怎麼樣？可有查到什麼？」段方成一回到六扇門，就收到了沈月和楚玉熱情的「問候」。
他不禁暗暗慶幸，還好自己沒有空手回來。否則的話，六扇門的這兩朵花，還不知道會怎麼失望呢。
將手中的畫像遞給楚玉，段方成解釋道：「那人去唐家錢莊兌銀子的時候，被錢莊的夥計記住了容貌。這是她的畫像。」
「我已經讓畫師將這張肖像描摹了多份，安排下面的人四處巡視，看能不能找到畫像里的女子。」
楚玉將畫像展開，攤平在桌上。沈月給奔波了一天的段方成倒了一杯茶水，也湊過去看那畫像。
等到看清楚畫中人的模樣時，她不由得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畫上的女人，她曾經見過，而且還不止一次。其實不止是她，段方成也是見過這女人的。只不過段方成根本就不記得而已。
楚玉看得專心，沒有注意到沈月的異常，倒是段方成發現了沈月的微妙表情。
「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妥？」段方成問道。
沈月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頓了頓，她繼續道：「派出去尋人的那些人，暫時把他們都叫回來吧……」
「我見過畫上的女人。」
段方成有些激動，他知道沈月不會拿線索開玩笑。「你一定還記得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吧？」
沈月自然是點頭，「其實說起來，段大哥你也見過這個女人。」
就在段方成一頭霧水的時候，沈月解釋道：「去酒館找百曉生的那兩次，這個女人都在。」
這種時候，沈月那過人記憶力的好處就顯現出來——哪怕是在當時看來無關緊要的一些事情，她都能夠記得清清楚楚。
沈月回憶著當時的情形，「現在回想起來，這個女人好像是在故意接近百曉生。」
「我們前後一共去了那間酒館兩次，她要麼是在百曉生附近的位置擦桌子，要麼就是在百曉生身邊掃地。」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仔細推敲，一旦深究，就會覺得哪個人都行跡可疑。
本來沈月壓根兒沒有注意過酒館里的女人，但是在看過畫像之後，再次回想前兩次的記憶，她就開始覺得，這個女人處處都惹人懷疑。
眼看著天色還早，離宵禁還有一個多時辰，沈月和段方成當即便決定，再去那間酒館走一趟。
……
天色漸晚，酒館里早就燃起了燈燭，照得大堂里亮如白晝。沈月和段方成來到酒館之後，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門口觀察起來。
第一眼，沈月和段方成就看到了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百曉生。視線在大堂里梭巡了一圈兒，沈月就看到了正在為客人舀酒的女子。
她也是畫像上的女人。
沈月和段方成對了個眼色，沒有打草驚蛇，直接去質問那個女人，而是按兵不動，仍舊裝成是來找百曉生的。
為了把戲做足，沈月懷裡還抱了一隻小巧的酒罈子。
今天沈月帶來的這酒可是不一般，乃是皇帝御賜的貢酒。至於這貢酒是從何而來？自然是「無所不能」的郡王爺送過來的！
還記得沈月第二次來找百曉生時，拿的是段方成的私藏好酒。那時見段方成的表情太過肉疼，沈月便安慰了他一句，說是要為他搜羅天底下的各種美酒。
這種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話，也不知道怎的就被「小氣巴拉」的趙小郡王給聽去了。當天晚上，趙小郡王就命天寶送來了許多美酒。
一壇接著一壇的美酒被搬進六扇門，送到了段方成的院子里，幾乎要把郡王府的酒窖給搬空了一半。
在趙毅送給段方成的酒里，有許多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珍藏。趙毅就是想一鼓作氣，將沈月欠給段方成的人情還上。
——笑話，他還沒有收到沈月送的酒呢，段方成憑什麼就享此殊遇？
收到趙毅的「禮物」之初，段方成很是忐忑了一陣子。等到他想明白其中緣由的時候，不禁暗嘆道：這位趙小郡王的心眼，怕是比針眼兒還小。
趙毅考慮得周到，在給段方成送酒的同時，也派人將酒窖里幾罈子上了年份的好酒送到了沈月那兒。
這當然不是讓沈月練習著喝酒，趙毅是想告訴沈月，以後但凡是有用得著的地方，都可以去找他。
今天，趙毅送過來的那些酒，可算是派上了用場。
來到百曉生跟前的時候，沈月故技重施，悄眯眯的將酒罈子上的泥封打開，接下來就等著百曉生自己睜開眼睛就好了。
酒香四溢，馥郁醉人，不一會兒就飄滿了整間酒館。
沈月一邊默默在心裡查著數，一邊仔細觀察著百曉生的反應。當沈月數到第十個數字的時候，百曉生有些迷迷登登的睜開了眼睛。
「嘶——好香啊！是什麼酒，居然這麼香！」
百曉生把本來就亂糟糟的頭髮揉得更亂，一雙眼睛卻始終直勾勾地盯著沈月抱在懷裡的酒罈子。
「小姑娘，我就知道你還會過來找我的。」這說話的語氣，一點兒也不像百曉生，倒像是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透著一股子神神叨叨。
「說吧，這回又想問什麼？看在你今天帶了好酒的份上，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回能看出來，百曉生究竟有多想喝到這壇酒了。
在沈月和百曉生說話的時候，段方成就像根木頭樁子似的站在一邊。實際上，自從走進這間酒館后，他就一直悄悄留意著那個女人的一舉一動。
女人似乎是酒館老闆請回來的雜工，在酒館里做一些零碎的活計。
段方成暗暗觀察她的時候，發現她不是拿著抹布左擦右擦，就是在掃地，收拾衛生。這還是段方成第一次見到這麼勤快的女人。
沈月在與百曉生討價還價，「就這一罈子酒，多了沒有！你到底還回不回答我的問題？不回答我我就走了！」
百曉生本來想從沈月那兒再誆出來一罈子的，卻沒想到，沈月這麼精明，一點兒便宜也不讓他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