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是挑釁？
可以說，在六扇門裡當差的這些人，他們見過的乞丐，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這些乞丐大多聚集在達官貴人們經常出入的酒樓附近，尋找機會，乞討謀生。
因為生活環境所迫，這些乞丐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因此一個個都面黃肌瘦，看起來就沒有什麼精神頭。
哪像這一個。
今天送進來的這個乞丐，簡直就是個異類！身子看起來倒是又瘦又弱，看起來像麻桿似的，可是實際上，力氣比牛還大！
就在三名衙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段方成終於趕到。他一見到大廳內的情形，就變了臉色。
——被六扇門的衙役控制住的那個乞丐，面色青白，雙眼無神，眼珠上彷彿蒙上了一層陰翳，一看就知道，這狀態不對勁兒。
這個乞丐，是活屍無疑了。
沈月和楚玉也隨後趕到，楚玉瞄了那被壓在地上的乞丐一眼，頓時就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
「都讓一讓。」楚玉沉著臉色，撥開了其中一名衙役，給自己騰出了一塊動作的地方。
她動作飛快，從隨身攜帶的荷包里抽出一枚三寸來長的銀針，寒光閃爍間，眼疾手快地將那枚銀針扎進了乞丐脖頸後面的大穴中。
只見那乞丐全身抽搐了兩下，然後便一動不動了。三名衙役見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抬起衣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退到一旁去了。
楚玉見狀，緊繃的心弦也鬆懈了下來。將銀針扎進活屍脖頸後面的大穴中，能夠暫時控制住活屍的行動——這個方法，是楚玉近日裡才摸索、研究出來的。
如今看來，這個辦法果然是奏效的。只是不知道，又能堅持多久。
「段捕頭，楚姑娘，沈姑娘，你們總算是來了！這傢伙可把兄弟們給折騰慘了！」
段方成朝三人點了點頭，道了一句「辛苦了」，便讓他們去忙各自的。
由段方成出面，好生安撫了一番那位受傷的攤主，這件事情就算是解決了。
被乞丐打傷，也拿不到醫藥費和賠償，那位受傷的攤主只好自認倒霉。
「段捕頭，您可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傢伙！再遇到一回這種事兒，我這一把老骨頭都快要散架了。」受傷的攤主一臉憤恨。
段方成認真應下了，又好生將三位攤主送出六扇門，這才腳下生風地往後衙走去。
沈月和楚玉已經先回去了，那名乞丐的屍體也被兩名衙役抬回了后衙，送到了衙門為楚玉專門開闢出來的院子里。
這一處院子，是專供楚玉驗屍、研究用的。如今，常年陰涼的房間里，已經停放了兩具屍體，正是之前發現的兩具蓮殺堂的活屍。
段方成趕過來的時候，楚玉已經開工了，沈月在一旁為她打下手。兩人手上動作不停，一邊還分析著情況。
「腳上沒有印記，這人不是蓮殺堂的殺手。」楚玉面色凝重，視線落在乞丐髒兮兮的腳底板上，想不明白為何這次的活屍不是蓮殺堂的殺手。
沈月也是一頭霧水。之前，那個幕後黑手不是一直在針對蓮殺堂嗎？先後發現的兩具活屍，也都是蓮殺堂的殺手。
可是這一次，為什麼會是一個不起眼又沒有身份的乞丐？難道說，是那個幕後黑手改變了目標？還是這只是幕後黑手放出來煙霧彈，目的是為了迷惑六扇門的視線？
「可能驗出來這人的死因？」
楚玉是做慣了這些事的，她動作麻利，幾乎在沈月提出問題的同時，就三下五除二的剝開了乞丐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
看到死者前胸上那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楚玉的眼色沉了沉。「死因是被利刃刺進心臟，失血過多而亡。」
「看他手臂上和腿上的屍斑。」楚玉說著，用手上的竹片往下壓了壓，那些可怕的斑點隨即消失不見，與周圍的膚色融為一片。
等到楚玉抬起手來，壓力消失，那些斑點就再次出現。
沈月湊過去，盯著死者的皮膚仔細看了看，「這些斑點，若是連在一起看的話，倒有幾分像是羊皮紙上的紋路。」
楚玉點了點頭，介面道：「從種種跡象來判斷，這人起碼已經死亡十二個時辰了。」
楚玉話音剛落，段方成就邁過門檻，進到了屋中。聽到楚玉的話，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已經死了十二個時辰？也就是說，那種不知名的毒藥在這人的屍體里潛伏了十二個時辰之久？」
楚玉的神色也有些凝重，「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人在死之前，就已經被人下了毒。而那幕後黑手，在特定的時間，催發了這種毒藥，才讓這人在集市上鬧事。」
楚玉提出的這種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段方成和沈月的臉色越發凝重了。如果真是如此，那這種毒藥當真是可怕至極。還有，那隱藏在暗處的幕後黑手究竟想要做什麼？
突然出現的變成活屍的乞丐，讓楚玉的精神再度緊繃起來。她又回到了最初接手這起案子時的狀態，終日將自己關在涼氣森森的房間里，將三具屍體切片研究，希望能夠儘快查出那種詭異的毒素。
只可惜，不知是這種毒藥太過罕見，還是楚玉的方向有些偏差，又是幾天過去，楚玉手頭的工作仍舊沒有什麼進展。
但是外面的情況卻更讓人擔憂了。
越來越多的乞丐被人殺死，下毒，變成活屍，然後再把這些活屍放到人來人往的集市當中，讓它們去鬧事。
短短五天時間裡，六扇門就搬回來了三具新的活屍。
如果是一般的人命案子，交給京兆尹去調查，也就行了。可是活屍性質特殊，又牽扯到蓮殺堂，因此，這起案子。還真就是非六扇門不可。
情況似乎越來越糟糕了，雖然沒有人說什麼，可是沈月、楚玉、段方成三人，都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沉重之色。
如果他們不能儘快找出那幕後主使之人，只怕到了後面，會有更多的人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