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心生歹意
「呵呵，方大少爺莫不是心虛了？這可真是難得啊！竟然能在方大少爺臉上看到這副表情。」
段方成這調侃一笑，讓方如斯更加斷定，他們就是在詐自己，這樣一來，他底氣更足了。
迎著段方成的目光，他梗著脖子道：「本少爺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
「本少爺好心警告你們一句：如果找不到證據，就儘快放了本少爺！本少爺可是大忙人，沒時間在這裡和你們浪費時間。」
此時方如斯已經篤定了，六扇門的人根本就沒有抓到自己的把柄。他重新找回了信心，再次變得趾高氣昂起來。
欣賞夠了方如斯的表演，段方成終於收斂了臉色，再次變得嚴肅起來。
「方如斯，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巧言狡辯、執迷不悟。不妨實話告訴你，被你關在地下密室里的那些姑娘們，已經盡數被我救了出來。」
「如果你認錯態度良好，說不定還能免於死罪。可若是你再這樣下去，哪怕是方老侯爺有心保你，只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段方成這番話一出口，方如斯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臉色霎時變得蒼白無比，血色盡退。他抬起手來，顫抖的指著段方成，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以及憤怒。
「你、你——好你個姓段的，竟然敢戲耍本少爺！」
不待段方成開口，一旁的沈月忽然冷聲道：「比起方大少爺你對那些無辜的少女們所犯下的罪行，我們這點小把戲又算得上什麼？」
「你不過是受了幾句言語上的刺激，就如此羞惱，你可曾想過，那些被你欺負的姑娘們，她們心中又會是怎樣的感受？」
知道自己大勢已去，方如斯可能是已經認命了。他低著頭，眼睛盯著面前的破草席，不管接下來段方成和沈月又說了些什麼，他始終一言不發，猶如一尊雕塑。
在沈月和段方成看不見的地方，方如斯的雙眸已經被仇恨所侵染。
他盯著沈月的腳尖，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滔天怒火。
——想他方如斯好好的一個侯府大少爺，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全都失拜面前這個女人所賜。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來攪局，他方如斯如今還在秦楚樓、品玉閣裡面，溫香軟玉在懷，喝著小酒，聽著小曲兒，過著愜意如神仙般的日子呢！
可是這個女人一出現，他的美好生活便徹底亂了套。聲名狼藉，琅鐺入獄——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沈月。他這輩子，就算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沈月。
只有殺了沈月，才能一泄他心頭的憤恨。
方如斯知道，六扇門已經抓住了足以置他於死地的把柄，為了保全自身，方老侯爺以及侯府上下，包括他那位好姐姐方貴人在內，都會與他這個不孝子斷絕關係，劃清界限。
在他沒有出事之前，不管他如何行事荒唐，侯府都是他強有力的後盾，都會為他撐腰。可是一旦他出事，他就成了家族的棄子。
方如斯也知道，如今的自己處境堪憂。有陳侍郎在其中運作，他想要活著走出六扇門的大牢，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但若是就讓他這樣死去，他也不甘心——就算是要奔赴黃泉，他也要拉著沈月，讓她在黃泉路上與自己做伴。
既然他都已經成為家族的棄子了，那麼就讓他在臨死之前，再拜託家族為自己做一件事吧！
在沈月和段方成離開之後，一直沒有反應的方如斯忽然抬起頭來，他盯著沈月的背影，眼睛里滿是陰毒。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見上家裡人一面，將自己的遺願告訴家裡人。
只要能拖著沈月一起下地獄，他就是死也無憾了。
……
傍晚的時候，段方成帶回來了一則消息，讓沈月大吃一驚。
因為方如斯一案詞牽涉甚廣，影響十分惡劣，而且又有陳大人在其中推波助瀾，所以理所當然的引起了皇帝的重視。
皇帝聽聞有一名女狀師在破案的過程中立下了首要功勞，便提出想要見見這位女狀師，親自嘉獎一番。
這位女狀師，自然就是沈月。
從段方成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沈月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也不是驚訝，而是懷疑。
「段大哥，你該不會是在逗我玩吧？皇上日理萬機，忙於國事，又哪有時間來見我這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呢？」
段方成爽朗一笑，「看來你對自己如今在京中的名聲是半點也不知道啊！」
段方成的話，再一次將沈月給說糊塗了。「段大哥，不知這話又從何說起？我的名聲，我能有什麼名聲？」
「哈哈，你這迷糊勁兒還挺可愛的。這次六扇門能夠順利破獲方如斯強擄民女，虐待無辜女子一案，你功不可沒。」
「那些丟了女兒又重新找回來的人家，都對你感激不盡。有了這些人在京城裡為你免費做宣傳，你的好名聲自然一日千里。」
「如今，就算是我這個往日里最受百姓喜歡的段捕頭，也要排在你後頭去了！說起來還真是讓人嫉妒啊！」
段方成嘴上如此說著，卻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對沈月的嫉妒。相反，沈月能夠感受得到，他對自己真心實意的祝福與讚賞。
段方成話音落下，沈月似是想到了什麼，唇畔漾起一抹淡笑。
能讓沈月高興的，自然不只是京中百姓對她的感激與欣賞，她想到了之前與武神侯的約定。
武神侯曾對沈月說過，若是她能夠找回柳施施，便允許她加入六扇門。如今柳施施已經順利找回，還被肖寧蘇領走了，想來她正式加入六扇門，應該也就是這一兩日的事情了吧？
期盼了許久的事情就要得償所願，沈月怎能不感到高興欣喜呢？
而且又有皇帝宣她進宮覲見一事，這也算是人生中的雙喜臨門了。
只是想到明天就要入宮覲見九五至尊，沈月難免有些緊張。
那可是皇宮重地啊，與六扇門丁點兒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