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掐死在萌芽中
沈月覺得好笑，但是她並沒有真的笑出來，只是彎了一雙眼睛，無比真誠地附和道：「既然這樣，段大哥，那我們快去吧！」
沈月如此「上道兒」，令段方成感到十分高興。幸好沈月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只有背景、沒有實力、又不懂事、只知道添亂的小姑娘。
要是頂頭上司武神侯給他安排那麼一位「未來同僚」，怕是他會在一夜之間愁白了頭髮。
段方成不知道，在他偷著樂的時候，沈月也在暗自慶幸，自己遇見了段方成這樣的好人。
雖說當今風氣比之前朝要開化不少，朝廷不反對女子讀書甚至是經商、入伍等，可是有之前幾百年根深蒂固的古板思想存在，仍舊有許多人看不起女子。
尤其是像沈月這樣「拋頭露面」的姑娘家，總是會引起許多人的非議。
沈月不是沒有遭遇過這些。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她曾經經歷過這種不公平的對待，才會對段方成的接納與友好心存感激。
幾天的接觸下來，沈月能夠感覺得到，段方成是一個好人，心裏面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是個典型的大男子。
不過也正是這樣，沈月才會覺得，和他相處起來沒有負擔。
有時候，沈月甚至會懷疑，段方成這傢伙，根本沒有把她當成女人看。兩個人在一處共事的時候，段方成就差對著沈月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
……
長安街上那家得到了段方成大力讚賞的雲吞麵攤子離他們三人所在的位置不遠，走到這條街的盡頭，在路口向左轉，就能望見京城裡最繁華熱鬧的長安街。
沈月和段方成一邊交流、探討著白日里搜集到的消息，一邊沿著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往前走。
可是走著走著，沈月卻忽然停下了腳步。趙毅自然也隨著她一起停了下來。
就在段方成感到疑惑的時候，沈月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段大哥，我沒看錯吧？你看那個女子，是不是秦楚樓里的楚玉兒？」
段方成一愣，順著沈月手指的分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正走進不遠處一間客來客往的酒樓里。
等那道娉娉婷婷的身影消失在如織人潮中后，段方成將視線上移，看到了那間酒樓的牌匾。
——風雲樓。
奇怪，這個時間點，楚玉兒不再秦楚樓里老實待著，來這風雲樓做什麼？難不成是來陪金主兒吃飯的？
可是旋即，段方成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能「請」得起楚玉兒這種頭牌的，都是些鍾愛「憐香惜玉」的有錢人。這些人為了討楚玉兒歡心，從而得到她的另眼相待，可以說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在秦楚樓里，常有人一擲千金，只為了能夠見上楚玉兒一面。
身價不菲的楚玉兒，鮮少會離開她的主場——秦楚樓。一旦她出門，必定要弄得人盡皆知，奢華非常，好像這樣就能提高她的身份。
那麼，究竟是要見什麼人，又是為了什麼事，讓楚玉兒居然無視了自己立下的「規矩」，沒有八抬大轎，也願意用兩條腿走到這風雲樓來呢？
段方成覺得，自己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不知道楚玉兒來這裡，是否和失蹤多日的柳施施有關。
「風雲樓？」沈月喃喃念出了這間酒樓的名字，「這莫不是就是有著『京城第一樓』之稱的那間風雲樓？」
「正是！」段方成想也不想的答道，成功讓一旁的趙毅黑了臉。
趙毅跟了一個上午，一直都沒找到機會和沈月好好說上幾句話。因為沈月他們實在是太忙了，忙到連停下來歇一會兒、喝口水的工夫都沒有。
好不容易等到這麼一個機會，可以借著介紹風雲樓，和沈月多說幾句，段方成倒好，竟然沒眼色的搶話！
趙毅甩過去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可是段方成正在沉思楚玉兒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壓根兒就沒察覺到趙毅的怒氣。
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
然而讓趙毅感到更加心塞的還在後頭——就連一向心細如髮的沈月，都沒有關注他的小情緒，而是和那個沒眼色的段方成一起討論起突然出現的楚玉兒來。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看著沈月皺著眉頭、用心思考的模樣，趙毅覺得，自己的心口好像中了一箭。
他不禁開始反思起來，自己舉薦沈月加入六扇門，到底是對還是錯。
六扇門的確把沈月留在了京城沒錯，可是看沈月如今的狀態，一旦她真的加入了六扇門，只怕會將全副心神都沉浸到破案里。
六扇門是出了名的案子多，到時候一忙起來，只怕沈月就將他給忘到九霄雲外了。
趙毅一臉哀怨的望著毫無所覺的沈月，彷彿已經能夠預見到，將來自己和案子爭寵的情形……
不對，他現在連個正經名分都沒有，哪裡來的資格和立場，和沈月的工作爭寵？
要不，他乾脆把威脅掐死在萌芽中，偷偷和武神侯打個招呼，讓他不準收沈月加入六扇門？
武神侯大概會覺得，他是個傻子。而且，不能加入六扇門，沈月也會傷心的。
所以，他還是盡量儘快給自己爭取一個「名分」吧。
「走，我們跟上去看看！」段方成已經做出了決定。他一馬當先走在前頭，沈月緊隨其後。
就在趙毅抬腳想要跟上去的時候，忽然從遠處飛奔過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趙毅眼力好，一下子就認出來，飛奔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早晨出門時被他丟在府里的、他的貼身侍衛天寶。
看天寶的樣子，顯然是有什麼急事。趙毅皺眉停下了腳步，順帶條件反射似的拉住了已經走出去兩步的沈月。
沈月不解回頭，「怎麼了？」
就這麼一會兒，天寶已經跑到了跟前，「王爺，皇上宣您速速進宮一趟。」
趙毅臉色就是一變——真是的，早不宣，晚不宣，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他去了皇宮，就不能陪著沈月了啊！
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