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可有把握？
女管事微微怔了一下，連忙搖頭，「沒有。」
「沒有？」沈月困惑地看著女管事，滿臉的懷疑之色。
女管事滿臉的果決，「近幾年進入趙家的丫鬟都記錄在冊，若是沈姑娘不信，我大可以拿名冊給你看。」
見女管事態度堅決，沈月心裡也不自覺地犯起了嘀咕。
她原本猜想，只有楊管家的女兒死在趙汝貴的手裡，楊管家復仇一說才能合情合理。
然而，趙家沒有死過丫鬟，那線索可就斷了。
此刻，就連李榮和天寶也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本以為即將結案，卻未曾想又出現了阻礙。
然而，李榮的直覺卻告訴他，這個女管事在說謊。
他劍眉一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佩刀，猛然抵在那女管事的脖頸之上，怒聲喝道：「你如果膽敢說謊，必當依法處置！」
女管事全身猛地一哆嗦，滿臉的驚恐之色，「我……我說。求……求求官差大人不要殺我。」
看到那女管事如此反應，沈月幾人不禁心中一喜，看來果真有隱情。
李榮怒哼一聲，「快說！否則帶你去衙門大刑伺候！」
他本想詐一下女管事，卻沒想到真有意外收穫。
女管事無比惶恐地看了一眼脖頸上的長刀，神色慌張地看向李榮，「官……官差大人，一……一年前府里的確死了一個丫鬟，但王老爺不準任何人聲張，後來也就由楊管家帶人給埋了。那事過後，楊管家還病了好幾天呢，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李榮繼續追問：「那丫鬟叫什麼名字？」
女管事慌裡慌張地回答：「叫……叫萍兒。」
她急忙補充了一句：「萍兒被招進趙家后不到兩年就成了上等丫鬟，還擁有了獨立的房間，在趙家過的也相當不錯。可是後來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果然如此！」李榮心裡恍然大悟，還真是和沈月猜想的一模一樣，他撤掉佩刀，「帶我們去萍兒的屋子看看！」
他暗自鬆了口氣，事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水落石出，那萍兒必定就是楊管家的女兒無疑，而楊管家也成為殺害趙汝貴的主要嫌疑人。
他下意識地看了沈月一眼，只見她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
沒有多餘的話，三人便被女管事帶到了偏房一間上等丫鬟住的房間。
經女管事解釋了一番，沈月他們方才明白，原來趙家的家奴也分三六九等，地位高的有獨立居住的房間，比如楊管家和女管事以及上等丫鬟家丁。
幾人進房間調查了一番，卻未曾發現有用的線索。這間房裡已有人居住，肯定沒了萍兒往昔住過的痕迹。
不過此時已然真相大白，一切都就等著明日對簿公堂。
女管事慌張離開后，天寶氣惱地哼了聲，「我現在就去抓真兇，嚴刑逼供，還沈姑娘清白！」
沈月急忙喊住天寶，「天捕頭，我還有一事需要兩位幫忙。」
李榮也拉住了天寶，好奇地看著沈月，「沈姑娘儘管說就是，只要我們能幫的一定相幫。」
沈月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之色，「真相即將大白，可我以後住在趙家實屬不妥。還望兩位能幫我做個見證，讓趙家休了我，還我自由之身。」
李榮想都沒想，微微笑著點頭，「沒問題。」
隨即，三人便找到了王老爺。
他這兩天似乎是蒼老了十多歲，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
王老爺看到沈月後，雙目通紅地盯著她，滿臉的憤恨之色，「你這個惡毒女人還來做什麼？！你害的我趙家還不夠嗎！來人，給我將這蛇蠍婦人打出去！」
話落，當即就有兩個家丁上衝上前來，可天寶卻上前一步，橫刀向前一推，兩個家丁瞬間倒飛而出，砸在了身後的地板上，盪起了一蓬灰塵。
只聽他怒喝道：「放肆！你們膽敢藐視王法！」
王德身子猛然一震，而兩個家丁也是躺在地上，疼的一陣呲牙裂嘴。
沈月上前一步，「王老爺，我知道你恨我，想要將我從趙家掃地出門。不過我今後生死未知，想必王老爺也不願我和趙家有任何關係。而我這次來就是想要讓王老爺代替趙汝貴休了我，從此我和趙家再沒有任何關係！」
王老爺聞言，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之色，隨即冷笑道：「這事還用你說？像你這般惡毒的女人，我們趙家絕對留不得，免得玷污了我趙家的門楣！老夫現在就代替我兒，一紙休書休了你！」
王老爺子辦事很是麻利，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將事情全然辦妥。
在他看來，這蛇蠍婦人已然和死人沒有區別，代兒子休了她也正合他意。
看著手中的休書，沈月暗自鬆了口氣。事情既然已經辦妥，她也不願多作停留。
臨走前，她作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著痕迹的瞥了楊管家一眼，卻發現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快慰的笑容。
她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王老爺的怒罵聲響徹靈堂：「這惡毒的女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不過沈月卻並未多說什麼，直接朝著廂房走去。
今天趕了不少路，她也是疲憊不堪，告別了兩位捕頭就打算回房休息。
這時，李榮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沈姑娘，我們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只是推測，卻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明日對簿公堂你可有把握？」
沈月展顏輕輕一笑，自信滿滿地道：「山人自有妙計。」
話畢，她便徑直走了。
李榮看著沈月的背影，不禁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天寶疑惑地看向公子，深表贊同：「公子所言有理。」
李榮撇了撇嘴，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懂個什麼。快去弄些吃的，我都快要餓死了。」
天寶有些鬱悶地聳了聳肩，應了一聲連忙去準備吃的了。
要知道，他們還是中午吃了幾個包子，而此時已然快天黑了。
一夜無話，沈月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昨晚可是她這幾天睡的最踏實的一晚。
她剛走到門口，卻聽到屋外有丫鬟正在竊竊私語。
「快繞開，別染了晦氣！」
「這姓沈的心腸可真惡毒，竟然殺死了少爺，真是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