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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的過往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能讓你叛離涼端?」


  靜言說:「羅洺褚有妙手回春的功夫,他答應我,只要英雄會盟事成就救我妹妹的命。」


  妙手回春?殷紹好像懂了什麼,接著問:「羅洺褚想害死江湖上的大家,目的是什麼?」


  靜言自嘲的笑了笑,說:「我不過是一粒卒子,哪知道下棋人的想法。」


  陸知風問:「那大理寺呢,你在那做什麼?」


  靜言說:「英雄會一事失敗,羅洺褚本想殺我我,后給我將功贖罪救命的機會,讓我在大理寺里阻止一切暗殺行動。」


  陸知風疑惑道:「一切暗殺行動,所以你並不知道羅洺褚真正想保護的人是誰?」


  「對。」


  殷紹舔了舔后槽牙,冷笑著把手伸向背在背上的長刀,說:「到頭來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靜言顯得坦蕩,不懼生死,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求你們發過我妹妹,她與這一切事情無關。」


  殷紹就要拔刀出鞘的時候,陸知風輕輕拍了拍靜言的肩膀,說:「你家妹妹生得很好看,又天真單純,你這個哥哥可要好好保護她。」


  陸知風這突然轉變把殷紹和靜言都驚了,殷紹一臉嫌棄的看著陸知風眼神就是在說:兩年不見腦子裡的水都要漫上金山了吧?

  靜言對著陸知風行了個大禮,道:「多謝姑娘不殺之恩!」殷紹不情不願的看著陸知風,陸知風抓著殷紹的手臂拉著他離開。靜言直起了身,看著這兩個人的背影,明明是完全不相同的人卻可以一直藕斷絲連知道如今並肩走在冬日寒風中,這兩個人的緣分到底是什麼呢?


  陸知風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向茫茫雪色中的靜言,問:「大理寺為將功贖罪,那你妹妹的病是如何治好的?」


  靜言笑的很幸福,說:「一身武功換心尖之人平平安安,羅洺褚拿走的東西不過外物。」


  肉身強行剝離從小修習的武功,如同將骨頭從肉中抽出。有些被廢去武功的人甚至忘記了走路的方式,因為他們的武功無時無刻伴隨著,突然失去就像飛鳥貶謫成鴨子。除此之外,對人的身體損傷也是不可估量,減壽十年輕而易舉。


  陸知風震驚的看著靜言。靜言接著說:「羅洺褚好像頗愛這樣的交易,不止我一個和他做生意。但其實我也不知道他能得到什麼好處。」


  「你……你妹妹應該不知道吧?」


  靜言顯得風輕雲淡,道:「她永遠不會知道。」


  回去的路上,陸知風腦海里久久盤旋的是靜言的那句「不過身外之物」,可如果自己從小到大流的血汗和超出常人的珍貴天賦,甚至於自己的性命都是身外之物的話,還有什麼不是?

  「你說,靜言會不會後悔?」


  殷紹看著陸知風,道:「他后不後悔我不知道,本座就是不明白你怎麼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了他?你可差點栽在他手裡兩次啊。」


  陸知風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都過得不容易。」


  殷紹陰陽怪氣的笑道:「本座可不曾感受過這人世間的善意,只知道要把所有的威脅快刀斬亂麻。」


  ——一生已經足夠艱難,再走輪迴路就罷了吧。


  他對世間怨氣還真是重。


  陸知風忽然問:「我待你不好嗎?」


  殷紹道:「你待我自然是好啊。」


  「那你為什麼還說不曾感受這世間的善意?」陸知風看著他,「殷紹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神真的殘酷無情,你我此生都不會相遇。你會在紅蓮教中當個魔頭一輩子,我會成為四方之門中一縷幽魂。你我都是受了老天爺恩賜的人,該感恩戴德,把握此生機會。」


  陸知風先前從未想過神佛,可從四方之門死裡逃生之後,她就莫名覺得天上一定有個孤獨但善良的神,這位神感同身受人間苦難,並時不時送給凡人恩賜。


  殷紹覺得她這一番話好像是有七八分道理,但還是煮熟的鴨子嘴硬,說:「歪理。」


  「切。」陸知風別過眼不去看他,殷紹卻笑了。


  紅蓮教也很熱鬧,這幫好鬥的惡人總愛湊個檯子比試一番。陸知風坐在台下和琦玉一起看台上花樣百出的招式,他們明的暗的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可能在紅蓮教站穩腳跟的都不是什麼軟柿子,都是一磕疼半天的硬石頭。


  陸知風和琦玉並肩坐著,她問琦玉:「你在這兒有沒有受過欺負?」


  琦玉說:「其實無論是哪個群體,組成它們的都是人,只是有些人不把他們當做人。」


  陸知風驚嘆於這丫頭的大道理一個接著一個,感慨道:「我若是少時就有你這般體貼,可能會少犯下好多罪孽啊。」


  打到精彩環節圍觀的人群會發出拍手叫好的聲音,琦玉也跟著拍手歡呼。陸知風雙手撐著地面,仰著頭望向灰濛濛的天空,她呼出的一口氣都在空中結成水霧。


  殷紹會不會有一日,突然間意識到雙手染血過多,而後悔呢?她靜靜地想。


  陸知風站了起來,離開人群。她還沒有好好逛過羅剎山,就憑直覺挑了一個方向走。穿過幾片荒蕪枯林,樹根處還有未化的殘雪,忽然看見一抹嫩綠。這寒冬臘月的,還有綠色?

  陸知風走過去,發現這裡的土地焦黑,是曾經被烈火灼燒的痕迹。一株枝丫鮮嫩的花骨朵從廢墟中探出頭來,搖曳在寒風中。陸知風湊上去仔細瞧了瞧,是品種名貴的牡丹,她只在皇宮裡見到過這種嬌貴的花。


  寒冬盛放的花,廢棄荒涼的空曠土地,和妙手谷的芝蘭花海、無人之境有著說不出的相似,好像故園重遊舊夢翻湧。寒冷吹到了陸知風骨子裡,她打了一個寒顫直起了身,向四周望只有一處裝修簡樸的小閣子留了下來,其他的房屋都被燒成了廢墟攤在地上。陸知風走向了走向那個小閣子,小閣的門沒有關好,被風吹得反覆拍打著門框發出「啪啪」的吵人聲音。紙窗也有幾處破損,被吹得鼓起又扁下去,破洞就被越吹越大。


  陸知風手握住快到自殘到廢棄的木門,發現門上有好多條凌亂的刀痕,走了進去,反手關上。裡面好像和一般文人雅士的書房沒什麼區別,只是破舊凌亂了些。陸知風向前走,腳下踩到了什麼脆脆的東西,一低頭是一張被鮮血結住的畫,畫中美人的半張臉被鮮血暈糊,看不大清。可這衣著服飾,動作姿態,卻給陸知風一種深深地熟悉感。


  絕對見過這個人,而且長久的相處過。


  陸知風蹲了下來,仔細看著這個女子的臉,而當她恍然大悟要說出女子的姓名時卻難以置信的捂住了嘴巴,只能在心裡驚呼——曹蓉!

  「唰!」一鞭子抽了過來,陸知風下意識的側身躲過,一轉身握住了長鞭,鞭子的主人是魚玄機。陸知風鬆了手,道:「你幹什麼?」


  魚玄機一如往常掛著虛偽的笑容,說:「此處是羅洺褚生前所住之地,是我紅蓮教的禁地,姑娘,你犯禁了。」


  「對不起,我這就離開。」陸知風說完就要從魚玄機身旁走出門去,魚玄機卻突然道:「這個地方有關於主座很多很多人盡皆知的秘密。姑娘你如果好奇,玄機都可以解答。」


  關於殷紹的秘密?

  陸知風說:「願聞其詳。」


  魚玄機微笑著說:「那姑娘隨我來。」她引陸知風往小閣子內里走去,掀開一面布簾便出現了一條幽深陰暗的狹長階梯,陸知風跟著她走了進去。這條通道本就潮濕,再加上冬季寒冷,人所呼吸進去的空氣都好像是即將結冰的水珠。


  「你不是說此處是紅蓮教的禁地,不得入內嗎?」


  魚玄機走在前面,回答:「以主座對你的偏愛,自然不會怪罪你。姑娘,你知道為什麼主座偏愛你嗎?」


  陸知風心說,原來她和殷紹的相處,在他人眼裡看來已經成了偏愛。


  「不知道。」


  魚玄機揚起了下巴,一副高高在上又得意的模樣,道:「因為他在未得到的時候就失去了你,這和欲拒還迎是一個道理。主座什麼不能得到又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但只有你讓他體會到了失去……呵呵。」


  她這個語氣表面上輕飄飄毫不在意,實則就像正房看著各色的妾,因為地位不會動搖,所以能輕描淡寫的分析這個討喜的原因,那個受寵的由頭。


  「那你呢,你在他身邊算什麼?」


  「陪伴,」魚玄機果斷乾脆的回答,「不可動搖的陪伴。」


  走下台階到了一個寬敞的大廳,圍成一圈像格鬥場般的場地在更深一層,陸知風站在這個大廳剛剛好可以居高臨下的看到圓形的格鬥場。


  「這是什麼地方?」陸知風和魚玄機肩並肩站著,陸知風一轉頭就可以看到魚玄機精緻漂亮的側臉,高挺的鼻樑,微微上揚的紅唇,和她那雙閃爍著精明幹練光芒的眼睛。


  魚玄機說:「這兒是主座曾經的——家。」


  陸知風低頭俯視這個被鐵柵欄圍住的格鬥場,地面上還有暗紅色的血跡。


  「羅洺褚將一群孩子關在暗無天日的蟲瓮中,每日以千百種毒蟲折磨。他期待能有人真正做到百毒不侵,成為他醫治百毒的藥引,可最終只有主座一個人活了下來。其實當時還有另外一個少年活了下來,只是那個倖存者被當成了主座第一個刀下鬼。主座說乾淨的天空最好,不需要另一顆天狼。姑娘,你能想象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只為了這個理由殘殺自己共患難的同伴嗎?」


  陸知風聽著這樣殘忍的故事不禁攥緊了拳頭,把人折磨成鬼只為了成為藥引。


  「後來,羅洺褚期待有人可以成為他的一把刀,就日日讓孩子在格鬥場互相殘殺。人啊,喜歡抱群,這樣能夠給弱者安全感。可主座從來不會,他獨身一人,面對幾個小群體。這樣日夜受到騷擾主座也很疲憊,所以他想出了一個辦法,他用最磨人的方式殺掉一個個襲擊他的人,給以威懾。在其他人夜夜被血腥、死亡、罪孽折磨時,只有主座享受著凌虐他人生命的過程。最後,只有主座成了羅洺褚想要的刀。」


  陸知風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最後,他的確成為了那唯一的一個天狼星,把羅剎山的天空洗盡。主座他是天生的殺神,饒恕只能給他壓抑,殘殺反而能夠給他歡愉,這樣的人,你懂嗎?」魚玄機緩緩轉過身,尖銳高傲的眼神直直的盯著陸知風,「可是我懂,這就是我能作為副手陪伴他十多年的原因。」


  「主座在你面前偽裝,只有在我面前,才能夠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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