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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客棧重逢

  琦玉還小,陸知風也就騎馬帶她過了把癮,就將她放在馬車上了。期間路過好幾個鎮子,陸知風都看見鎮上那些朱門大戶掛著白花,其他平民百姓家倒是好好地。陸知風問季燃堂:「最近這是怎麼了,有了只傳染有錢人的瘟疫?」


  季燃堂說:「謝家的獨苗謝靈死了,他們家在各地皆有分家,都在弔喪呢。」


  陸知風皺緊了眉頭:「怎麼可能,幾個月前我還見他活的好好的,他就在鐘山的一家隱蔽道觀上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呢!」


  「死了啊,其確實死了。」季燃堂說。陸知風忽然想起那天在道觀的晚上,不見蹤影的謝靈和暗室里詭異的推算,他是因為這個惹上殺身之禍了?


  季燃堂說:「最近世道不太平啊。」


  的確,就陸知風這一個車隊,就配上了二十個明裡的兄弟,三十個暗裡的兄弟隨行。先前因為寂河山莊的兄弟各個都有拿得出手的本事,出門只要一兩個人護送就行了,寂河山莊在各地都有暗樁,到了哪一個煙火放飛上天也就有人來救,根本用不了這麼多人。可見,緊張的氣氛已經覆蓋了整個江湖。


  平安鎮上的意外塌方,隱蔽的勢力妄圖毀掉江湖上已有的格局。突然現身的空桑舊主殺了樓之問。紅蓮主座屠盡喬家大大小小。謝靈被暗殺。再加上後來的華山之難,武林盟主之位倉促更替為涼端長老。


  「江湖上這一年的事,比過往十年的都多。」季燃堂感慨道。


  陸知風沉默不語,望著前方。馬車裡一個蠱師掀開帘子,對季燃堂說:「我們好像被人跟著。」


  季燃堂警惕的向後望了望,蒼茫野地兩片荒山,沒看見人影,說:「可能是野獸吧。」


  車隊緩緩前行,陸知風四處望著,忽然她眼裡映入一片綠色。現在已入冬季,草木枯敗,怎麼來的那一片淺綠?陸知風指向那個方向,問:「季大哥,那裡是什麼地方?」


  季燃堂看了一眼,說:「曾經的妙手谷。」


  陸知風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道:「不是已經被大火燒成灰燼了嗎?」


  季燃堂說:「是啊,可蠻青熒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那片土地常年盛開著花。」陸知風一拉韁繩,馬便調轉了方向,說:「季大哥,你們先向前走,我會很快趕上你們的。」


  「你要小心!」


  「我知道了!」陸知風策馬狂奔,她騎馬上了那處小山丘,朝那抹綠色飛奔而去。眼前的景色飛快流轉,目標地映入眼帘一片在寒風中搖曳的白色花朵。


  陸知風翻身下馬,將馬拴在旁邊的一處歪脖樹上。陸知風走近邊緣,谷地就在腳下,陸知風飛身一躍就跳了下去。陸知風摘下一朵花仔細的瞧了瞧——白芷!

  這谷地漫山遍野的花海,像是盛在碗里的純白波濤,散發著陣陣幽香。陸知風記得,鐘山那隻龍曾在講故事時提到過,他說他喜歡白芷的味道。蠻青熒是殺手,為了所愛之人放下屠刀成了醫術高超的神醫。而因為所愛之人偏愛白芷香氣,便種滿了白芷。


  陸知風看見花海中一個佝僂的身影在花田中尋找著什麼,陸知風穿過沒過人膝的白芷,朝她走過去。那個人聽見聲響,動作遲緩的轉過身來,看見陸知風的時候驚得手裡的花都扔飛了出去:「大人……」


  眼前人是個頭髮花白的老嫗,陸知風說:「你不要怕,我就是路過看到這奇異美景,過來看看。」


  老嫗用枯瘦的手揉了揉眼睛,說:「啊……老身認錯了人。」


  「奶奶,這天氣寒冷,你在這採花小心受了風寒。」陸知風幫她把扔出去的花撿了起來。老嫗說:「生活所迫啊。多年前的一場大火燒過,地里就再也不長莊稼了。村裡的人陸陸續續的搬到了別處,我就靠偷賣這些花營生了。」


  陸知風問:「這花是一年四季都有?」


  老嫗答:「是啊,先前這裡的主人還在的時候白芷打理得井井有條,後來主人不在了,白芷就跟野草野花一樣瘋長。二十年下來,竟長滿了整個谷地。」


  陸知風盯著老嫗,說:「你知道當年妙手谷的事?」


  「不,我不知道。」老嫗慌張的擺手,「我該走了,該走了。」


  陸知風一把拉住她,說:「我是青司的朋友。」


  我家的村子就在妙手谷的西邊,妙手谷在谷主大人沒來之前只是個不出名的小葯谷。但在谷主大人之後,妙手谷就真正符合了它的名字,妙手回春。村子里的人和妙手谷的人來往密切,互相幫助。


  那天大火燒山的夜裡,火勢蔓延到了我的村莊,房子都被燒光了,到處都是孩子的哭喊聲婦女的尖叫聲。我看著妙手谷熊熊燃燒的火焰,跑了過去。


  我躲在樹後面,看到身穿鎧甲的士兵俘獲了妙手谷的人,士兵拿著劍,谷中眾人瑟縮在一起。只有一個人例外,就是妙手穀穀主,蠻青熒,她跪在一個身材高大身穿金黃軟甲的將軍面前。


  「我發過誓,再不殺人。」蠻青熒聲音顫抖,交雜著怨憤與委屈。


  將軍聲音渾厚,中氣十足:「你謀害皇子,罪不可赦!」


  「我沒有!」蠻青熒歇斯底里的喊道,她手指向站在將軍身後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說:「我本想息事寧人,是你們做賊心虛!」


  她聲音越說越高,周圍颳起一陣風將火吹得更旺,火燃燒木頭髮出「咔呲」的聲音。火光映在她白潔的衣裳上,就如同谷中在烈火中燃燒的白芷。


  「你們步步逼迫,就不怕我魚死網破?」蠻青熒臉上勾起一個惡狠狠的笑容。


  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走上前,說:「你可以,可你谷中的這些無辜的人呢?他們活該陪你一起嗎?」


  蠻青熒似乎看一眼他都會弄髒自己的眼睛,她厭惡的別過臉,抬頭看著將軍:「陸將軍,您是忠臣良將、正直之人,請您聽我一句,我蠻青熒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陸將軍說:「只要你跟我走,其他無辜的人我一概不追究。」


  陸知風聽了頭皮發麻,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片花海,道:「可忠臣良將,還是殺了谷中的無辜之人。」


  老嫗說:「他說,謀害皇子,當株連九族。」


  難怪陸知風三翻四次的詢問,陸騰輝總是避而不答。一個家族中的秘密,要帶進棺材里的秘密,因為不是榮光,所以不能為人所知。


  醜聞。只有醜聞才會成為——秘密。陸知風騎馬離開妙手谷時,她回過頭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這搖曳在寒風中的花田,決心要把此事挖到底,挖出被埋沒幾十年的真相。


  「駕!」陸知風一揮韁繩馬便沖了出去。她趕到山中小鎮的客棧中時,季燃堂一行人也才剛剛抵達,正在安置貨品。陸知風下馬搭了把手,將最後一箱抬了下來。


  「知風姐姐!知風姐姐!下雪了!」琦玉歡快的叫著,伸出兩隻小手去接從天而降的細小雪花。陸知風抬頭看天,這天灰濛濛的就像被一把傘遮住,細碎的雪緩緩飄落,被風吹得歪斜。陸知風看向歡天喜地的琦玉,她身穿紅色的夾襖,原地跳舞轉圈,那張紅撲撲的小臉成了這荒山野地中最亮麗的花。陸知風也跟著笑了起來。


  天空中一隻蒼鷹飛過,陸知風看著這隻鷹在空中來迴轉悠,似在尋找著今晚的獵物。陸知風幾個月前向連雲巔傳遞了消息,關於仇應龍被挑斷手筋腳筋后神奇的康復,可遲遲沒有回復。


  季燃堂對這兩個沉迷雪景的孩子喊道:「快進來了。」


  陸知風應了一聲便拉著琦玉進了客棧。


  「各位客官,這是剛溫好的酒,慢用,慢用。」店家捧著酒罈子招呼著他們。因為寂河山莊的路線都是內部定死的,所以從不用擔心過了這個村,就沒了歇腳的地方。又因為路線定死,大家都是熟人,店家看這一群江湖人士也不會害怕。


  裡面生著暖烘烘的爐火,其他兄弟討論著自己家的婆娘孩子,有人抱怨自己婦人不夠體貼細心,有人抱怨自己孩子不學無術欺負教書先生,其樂融融。陸知風湊過去,說:「大夥可別說了,季大哥還是孤身一人呢,你們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本來還沒人注意,現在都開始拿季燃堂打趣。「丫頭,你季大哥是給你姑姑留著呢!」「是啊是啊,給莊主留著!」


  「都給我閉嘴,莊主不在你們什麼玩笑也敢開!」季大哥踹了旁邊那笑得最歡的人一腳。陸知風在寂河山莊待著早就看出了季燃堂和陸丘之間不尋常的關係,陰陽怪調的說:「打是親罵是愛,可見我姑姑是真挺待見您的。」


  裡面鬧作一團,琦玉自個兒在門口賞雪,她蹲在門檻後面,小手摸著外面飄進來的雪花。她抬起頭看見雪花飄進來,低下頭看見剛剛的冰晶一瞬間化作了水,再抬起頭時眼前出現了一抹艷紅,可就如雪花融化一半轉瞬即逝,彷彿從未出現過。琦玉站了起來,朝陸知風喊道:「知風姐姐,你之間帶來京城的紅衣公子來找您啦。」


  琦玉丫頭聲音尖細,裡面就算再吵鬧,也能像小哨子一樣穿破所有的聲音,一瞬間屋子裡安靜了,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聽得見聲音。


  陸知風的事整個江湖都傳遍了,寂河山莊當然知道的就更清楚了。紅衣公子不是什麼溫文爾雅的公子,而紅衣倒配得上他殺神的稱號。


  殷紹被看穿,一閃身出現在了門口。琦玉轉過身再面向門口,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了,道:「你剛剛躲什麼,在玩躲貓貓嗎?」


  殷紹笑了,說:「是啊,可被你發現了,你真厲害。」


  琦玉「咯咯」的笑了起來,在她眼裡,殷紹是知風姐姐的朋友,只不過是個好說話笑起來又好看的尋常人。可在別人眼裡,他這個笑,都帶著血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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