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擒賊

  「知風……」蕭澤上前一步要扶住搖搖晃晃的陸知風，被她揚起的手臂擋了下來，冷靜的嚇人：「陛下請退後，照顧好皇后。」


  黑衣人抱著半截手臂慘叫被陸知風一腳踹到在地上，又提起他的頭髮拖到台階。經過幾次猛烈的撞擊陸知風強迫他張開嘴咬住了石台階，陸知風抬腳朝著他的頭顱就是一陣猛踹，這一連串熟練狠毒的動作把禁衛軍都嚇住了。他們難以想象一個瘦弱的姑娘胸口一個血窟窿還在發狠踹著刺客的頭。


  宋錦喊道：「陸知風，快停下！」


  陸知風腿上的動作停下了一刻，她回過頭看了一眼宋錦，喘息艱難的說：「這種刺客一定先要把他們的牙搗斷搗碎，以免藏毒自盡。」


  陸知風踹出最後一腳，黑衣人已經失去了意識，血流了滿地，陸知風站不穩向後退了幾步被宋錦扶住了。


  陸知風攥緊了宋錦胸前的衣料，臉上滿是痛苦，低聲說：「我快……痛死了。」


  「傳太醫！傳太醫！」蕭宇發瘋般的咆哮，脖子上都爆起了青筋。


  皇上都發話了太醫很快就到了，蕭宇宋錦和琦玉都等在布帘子外面，聽見陸知風在裡面疼的喘氣。


  太醫急得汗都出來了，掀開帘子走了出來，說：「陸小姐不讓看傷口，臣……臣不知如何是好。」


  宋錦朝裡面喊：「你不要命了？！」陸知風帶著憤怒回道：「就是不讓看！反正死不了的！」


  宋錦氣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差點背過氣去。蕭宇靠近帘子，低聲說：「陸知風，朕命你配合太醫。」


  「我……我……」


  蕭宇提高了嗓門，一字一句的說：「朕命你，配合！」


  裡面沒聲了，太醫再次進去，這次陸知風擋著自己的眼睛，不再反抗。


  折騰到半夜，陸知風服了太醫開的葯睡下了。宋錦和琦玉都回去休息了，蕭宇遣走了侍女留了下來。


  燭影搖晃，他看著幕簾后隱約的影子，眼神里的悲傷只有在這樣寂寥夜晚才敢呈現。


  「吱呀」，門被推開，蕭宇看向門口，俞十三渾身泥土站在那。


  蕭宇起身走向門口，戀戀不捨的回頭看了一眼幕簾上的影子，才走出門去。


  在沉沉的夢境中，陸知風再次看見了複雜纏繞的紅線。她在廣闊水面上的一支小船里，四周全是橫豎紅繩，她只能撥開紅繩才能使船向前行。


  陸知風看見不遠處的紅繩上纏繞捆綁著什麼像樹榦一般的東西，她便划船過去，看清了那是什麼被嚇了一跳。


  那不是什麼樹榦，是人的碎塊，有胳膊腿也有腹部胸口，都是肉塊。陸知風仔細的瞧了瞧，發現肉塊上面都有一個丹紅色的烙印，上面寫著「羅」。


  陸知風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便划船遠去，心想：那個白鬍子老頭，不知在不在，他的葡萄實在是太甜了。


  夢境是無法解釋的，因為她從小到大夢見吃了那麼多次白鬍子老頭的葡萄，沒有一次是有味道的。


  第二日，陸知風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從床上爬起來看見屋子裡走來走去的宮女，趕緊再次躺下，她可受不了陌生人低聲下氣的伺候。等著宮女出門了，她才下床，口乾舌燥的等不及把水倒在茶杯里，對著壺嘴喝了個盡興。


  陸知風緩過勁來便隨意披了件衣裳，走出門去。昨夜的刺客疑點重重，他最後的刀鋒急轉可見就是沖著皇上去的。能在京城不遠處的行宮刺殺皇上，實在是膽大包天。現在大昭盛世，會有誰想要江山易主呢？還有他眉尾烙印的那個字「羅」究竟是什麼意思，能在她夢裡反覆盤旋。


  小的時候她天真的以為那些夢不過是虛幻，而自從親眼見證了青司自盡，她心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反覆催促她去追尋。現在夢境終於出現了一個她可以把握住的突破口，決不能就此放手。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撬開刺客的嘴才能解開。所以陸知風現在就要去向皇上請命，請讓她親手操刀嚴刑拷打那個倒霉刺客。


  走出門去沒多遠就碰上了巡邏的禁軍，帶頭的看見披著一件沾血的單衣四處亂晃的陸知風，上前來勸她會房間休息。


  陸知風冷冷的看著他們，問：「昨夜擋在皇上前面的人為什麼是我，而不是你們這幫曾宣誓誓死保衛皇上的人呢？」


  這隊人昨夜見識了陸知風的那股不要命的狠勁，有些畏懼的低下了頭。


  陸知風接著問：「刺客審問出來歷、目的了嗎？」


  「還……還沒……」


  「那你們真有閒情逸緻，還能在這悠閑的巡邏。要你們這幫酒囊飯袋有什麼用，巡邏有什麼用，昨夜還不是放刺客進了行宮？」


  陸知風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說起話來咄咄逼人，說：「讓開。」


  禁軍被她說的無可辯駁，帶頭的大哥給她讓出一條路，他身後的一隊人也讓出了路，陸知風大踏步的從他們身側離開。


  待陸知風走遠了，禁軍隊里一個年輕的青年說：「呸，看把她能的。」


  那位被陸知風罵了一頓的帶頭人瞪了一眼青年，說：「不然你去替皇上擋刀子？不能就閉上你的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