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遇蛇
陸丘回到營帳,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猛的掀開帘子,發現裡面空無一人!陸丘腦海中回想起金氏看她怪異的眼神,半路殺出來的挑戰者,金雯與陸知風的交談,和今夜突然造訪的季燃堂,一切瞬間連成一條線。
懷揣著複雜心情的季燃堂,在原地矗立了半天,才剛剛回到自己的營帳,忽然聽見身後一陣風聲猛的回過神來,用手臂艱難的擋住一擊。是陸丘!
季燃堂捂著手臂,剛才感覺骨頭都要被打斷了,忍痛問陸丘:「你這是做什麼?」
火光獵獵映在陸丘半張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陰沉兇惡,她道:「季燃堂,我只用劍鞘打你,沒有用劍直接砍去你雙臂,是看在你師父於我有恩。可是恩情是有限的,快說,你們把陸知風帶到哪去了?!」
季燃堂茫然無措:「我……我不知道啊。」
「你引我出來,然後緊接著就有賊人帶走了陸知風,你說你不知道?」陸丘瞪大了雙目,長劍出鞘發出冷冷寒光。
「我真的……」陸丘長劍一揮就朝季燃堂刺去,忽然背後響起一聲:「住手!」
陸丘回頭,是蕭澤,他這一聲喊得及時,再晚個一會兒季燃堂就要命喪此地。
蕭澤走上前,問:「發生了什麼?」
「草民倒是要問問殿下發生什麼了。」陸丘對皇親國戚一直沒有什麼好臉色,道:「這大半夜的,殿下來金氏的營地做什麼?」
她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了,金氏想攀上蕭澤這個皇子,蕭澤也可以藉此掌控南疆百萬大軍,這門親事是如何的好啊。陸丘早已看出蕭澤與金氏之間的關係,知道陸知風這心傷定了,但沒想到金氏如此膽大包天,夜襲陸知風!
季燃堂這才反應過來陸丘的意思,喃喃道:「我鬱郁回到營地,是金雯小姐開導在下,說讓在下夜裡來找姑娘賠罪,一來大家都不知道,我不至於丟面子,二來也表達了歉意……」
陸丘順著季燃堂的話說下去:「於是,我與季燃堂見面之後回到營帳,陸知風已經不見了。」說完看向臉色難看的蕭澤,那眼神驚得季燃堂心肝顫:她不會一氣之下殺皇子吧。
蕭澤後退一步,對著陸丘深深地鞠躬行了個大禮,說:「我現在就去求見父皇,帶兵搜查,即便把整個及川城掀翻,也會把知風帶回來。」在旁人看來,堂堂皇子對著一介江湖布衣行大禮立誓言以足夠驚人。而陸丘竟反問道:「如若不能呢?」
蕭澤直起腰背,說:「願以死謝罪。」
陸丘這才算心情好了些,說:「我同你一起去見聖上。」
蕭澤立即快步離開,陸丘追上幾步才想起被晾在一邊的季燃堂,又折返過來,對他說:「我處理完事情之後再來找你。」說完也匆匆離開。
季燃堂回到營帳,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牌,上面精雕細刻著「金」字,季燃堂放在手心中看了看,將玉舉過頭頂猛的砸碎在地上。
「報——」一位老太監走進營帳,曹蓉和蕭乾正面對面坐著下一盤棋,思路驟然被打斷的蕭乾,不悅道:「何事?」
老太監道:「三殿下同一位姓陸的女子求見陛下。」
曹蓉替蕭乾做了主,說:「叫進來叫進來,」說完對蕭乾耳語:「說不定是來求陛下賜婚的,可有好戲看了。」
蕭乾不怒反笑:「胡鬧。」而事情並不如曹蓉想的那樣有趣,蕭澤同陸丘面色凝重的走進來,尤其是陸丘臉上幾乎是寫著「老子砍人誰敢攔我」這句話了。蕭澤恭敬的行禮道:「拜見父皇,母妃。」
「不知是何事要深夜來稟奏?」
蕭澤道:「知風……陸知風失蹤了,請父皇允許兒臣調動人馬前去搜尋。」
曹蓉問:「知風一個小丫頭,就算連夜跑也跑不了多遠。她古靈精怪,指不定去哪裡玩了,叫幾個侍衛去尋足夠了。」
陸丘眼神直直的落在蕭乾身上,忽略了曹蓉和存在,說:「陛下,草民半夜被金氏的人引了出來,回來的時候陸知風就不見了。」
蕭乾面色一沉,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陸丘接著說:「陸知風雖然不是陸家親生兒女,但家父疼她比疼任何一個子女都多,她還是家父唯一一個孫字輩的孩子……」
陸丘的話刺激到了蕭乾,蕭乾突然打斷道:「立刻出兵,徹夜搜尋!把金氏都給朕抓起來!」
蕭乾情緒特別激動,神情近乎瘋狂,骨瘦如柴的身體開始發抖。他的樣子嚇到了曹蓉,曹蓉連忙安撫:「陛下,莫言動怒,知風一定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這個夜註定無眠,金跋悛怒氣沖沖的闖進金雯的院落,一腳踹開木門,可憐的門直接被踹出個大窟窿。
在銅鏡前欣賞自絕美容顏的金雯被嚇了一跳,站起身還來不及跟父親行禮,驚叫一聲就被金跋悛一掌打倒在地。
金雯被嚇傻了,震驚的看著暴怒的金跋悛,都沒感覺到臉上的痛。她是金家大小姐,父親疼她愛她都來不及,何曾打過她!
金跋悛怒吼道:「說,你把陸騰輝的孫女帶到哪裡去了?!」
金雯委屈的喊道:「陸騰輝早就不是將軍了,父親你竟然為了她打我!」
「愚蠢,愚蠢!」金跋悛道,「你當她只是前將軍的孫女?陸家世代鎮守邊疆,整個定南百萬大軍多少年只知陸家不知天子。陸騰輝的妹妹是當今貴妃,他又是聖上的摯友,寂河山莊江湖勢力滲透整四海八方,宋丞相要叫陸之竹一句大哥,陸祜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讓及川城盡斷糧草……」
金雯臉色煞白,只有那半張被打腫的臉還有一絲血色,嘴唇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皇上的兵馬已經出發,用不了多久就會包圍整個府邸,快交代陸騰輝的孫女到底被你藏哪了,要不然整個金家都得為你的愚蠢陪葬!」
金雯顫抖的說出兩個字:「蛇……蛇窟。」
她這兩個字險些讓金跋悛直接暈過去。蛇窟裡面不是一般的蛇,有無數條劇毒小蛇還有巨蟒,從來沒有人掉進去還能活著出來的。甚至有人只是往裡面望了望,被突然竄出來的巨蟒咬掉了腦袋。
金跋悛扶著木桌,對身邊跟隨的將士說:「去稟報聖上,在蛇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