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我一樣不能失去你
(對不起,剛剛趕回來,馬上碼字去了)
賀晴晴被拽過去,槍口直指著她的太陽穴,年輕男人的冷笑刻骨的惡毒:“南烈燃,你不是很厲害嗎?我就要看看你多厲害!”
賀晴晴滿頭大汗,身上不停地發著抖。然而比她更恐懼的,其實是南烈燃。
所有的冷靜和鎮定都瓦解了,當他看到賀晴晴被這個男人用槍指著腦袋的那一刻開始!他再也沒辦法鎮靜下來了。
“放了她!”他的冷汗涔涔而下,一直沒有放棄在背後拚命掙脫繩子的手因為到了此時的緊要關頭,過於用力而將手腕磨得全是鮮血,麻繩勒得很緊,都嵌入了皮肉裏,但是他仍然使勁地想要掙脫掉麻繩的束縛。
眼看著麻繩快要被掙掉,帶著他的鮮血。
然而賀晴晴的境況讓他幾乎要發瘋!男人的手指扣在扳機上,嘴角掛著惡意的冷笑,手指隨時有可能按下去!
剛剛被踢的時候,南烈燃隻是身體受傷,然而此時他卻是心髒狂跳,潔白的襯衣全部都濕透了,粘在了背上!
他一麵掙脫著麻繩,一麵一瞬不瞬地緊盯著那烏黑的槍管,隻怕一眨眼賀晴晴就會被它洞穿!
狂怒、暴怒、心痛同時擊穿了他,還有恐懼——他比槍口下的賀晴晴還要恐懼,還要繃緊了每一寸神經!
“你說,你要什麽條件才肯放過我老婆,你說。”南烈燃終於在暗地裏將血跡斑斑的麻繩掙脫掉了,但是他不敢露出端倪,賀晴晴還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放在身後,仍然做著被綁住的假象,一麵試圖說服他,“隻要你提出來,我能做到的,我都願意。你說,你要什麽。”
那人冷笑起來:“我要你們的命!”
他狠狠地說:“你放心,今天殺了你們,很快我又會找上你們集團的其他人,隻要手上染了我弟弟血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今天,”他咬牙切齒地瞪著臉上滿是灰塵,汗濕衣背的南烈燃,南烈燃潔白的襯衣上胸前都是被他踢到的鞋印,“我就先從你開刀!”
南烈燃見他什麽都不要,一心隻要報仇,知道是不能用利益打動他了。
他緊緊盯著賀晴晴太陽穴上的槍口,盡力勉強自己鎮定下來,不去看妻子那張蒼白流汗的小臉——他不能看,他怕看了他會忍不住這樣平心靜氣地說服他,會發狂地衝上去,手槍又在那個人的手上,他怕賀晴晴會有事!
他不能再見到她發生任何事情!
他說了要保護她,卻讓她再次陷入他的境地,當她被激起那些可怕的回憶而不住失聲尖叫的時候,他的心都要裂開了!
他恨自己——他是一個不稱職的丈夫!連最起碼的保護她,他都沒做到,說什麽給她幸福,說什麽愛她?
現在,他就是死,也不能讓賀晴晴再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他吸了一口氣,說:“你要為你弟弟報仇,沒關係,可以從我下手。但是我老婆是無辜的,你把她放了。你要怎麽對我都沒關係!”
“南烈燃!”賀晴晴蒼白的小臉上滿是冷汗,太陽穴被槍口緊緊地頂著,脖子也被那人的另一隻手勒住了。
她怕,她怎麽不怕?
她怕得要死!
可是,在這一瞬間,許許多多的事情沉澱了下去,她的心竟然格外清明。
她的大眼睛裏含著眼淚地看著那身上帶著髒汙、鞋印、灰塵和傷痕的南烈燃。
這是她的丈夫,一心要保護她的男人。
他折磨過她,錯待過她,冷落過她。
她恨他,怨他,怪他,想要殺死他。
可是,這時候,她阻擋不了內心的聲音:
南烈燃,我愛你。
在這最最危險的關頭,在這最最可怕的境地,也許下一秒腦袋就會被子彈貫穿,鮮血噴濺出來撒了一地,沒有呼吸。可是,就在這樣的時刻,她卻忘記了害怕,忘記了黑暗的記憶,隻記得那雙緊緊抱著自己的手——
南烈燃,我也已經習慣了你愛我,我也不知不覺地愛上了你。如果還能活著離開這裏,我們一定要好好地在一起。
真的!
那人聽了南烈燃的話以後連連冷笑:“我就知道你要說這種話。無辜?就你們這些畜生的家人是人,無辜,我弟弟就不無辜了?他才多大?他連女朋友都沒有談過,為了臥底跟家裏鬧翻,甚至死前最後一個月才寄信給我說明原委……他不無辜嗎?你們把他折磨死的時候有沒有問過他無辜不無辜?”
他冷笑著:“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一下子弄死你老婆的,我要像你們折磨我弟弟那樣,慢慢地折磨你們,慢慢地玩弄你們,讓你們不得好死!”
胳膊緊了緊,賀晴晴立即被勒得喘不過起來,眼睛閉了閉,呼吸困難幾乎要窒息的樣子,南烈燃再也忍不住,大吼一聲:“你住手!”
然而會住手才怪!
那人一手勒著賀晴晴的脖子,一手抬起來,將賀晴晴太陽穴上的槍口移起來指著南烈燃,聲音陰冷無比:“現在,不想你老婆馬上死在你麵前的話,給我跪下來,跪在我的麵前,給我磕頭,向我死去的弟弟賠罪!”
賀晴晴被勒得幾乎暈過去,卻仍然蒼白著臉朝南烈燃搖頭:“不要,南烈燃,不要!”
那人拿著槍就往賀晴晴的額頭砸了一下:“閉嘴!給我看著你老公是怎麽跪地求饒的!哼哼,不過如果他要是不愛你,不肯跪下來那又另當別論了……”
南烈燃見到賀晴晴被砸那一下,五髒俱焚,幾乎就要忍不住衝上去了,他死命地用指尖戳進自己的手心,直戳得鮮血淋漓,本已經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手更加變得血肉模糊,才讓那刺骨的疼痛勉強壓製了他的暴怒和衝動,忍著沒有衝上去——賀晴晴在他手上,槍口指著她,他不能讓她有一點閃失!
賀晴晴被砸了這一下,砸得頭暈眼花,但是她竟然含著眼淚強忍著,連一聲叫聲都沒有發出來——她也怕,怕南烈燃會衝動!
如果他衝過來,她怕這個歹徒會拿槍打他!
南烈燃,你知不知道——我已經不可以沒有你,我不能失去你!
南烈燃一生除了長輩就跪過賀晴晴,而現在卻要向這個挾持自己老婆的人下跪。
但是他隻能這麽做,別無選擇。
他的手其實已經掙開了,麻繩虛套著,腳也被綁著。就這樣,他朝著那人跪著,磕了一個頭。
“南烈燃!”賀晴晴再也沒辦法忍受,大叫著他的名字,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