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去補蜜月吧!
去補蜜月吧
南烈燃和賀晴晴臨走的時候,給小老頭留下了聯係方式,不過他們也知道,可能小老頭永遠都不會去找他們了。
小老頭這樣的人,其實還有很多。
他們寧願過著在別人覺得
所以他們在回去的路上,經過當地的zheng府時,表示願意以小老頭的名義出資給那裏修路建學校。當然,這個還是受到了比較熱烈的歡迎的。
南烈燃和賀晴晴兩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終於回到了C市。
南烈燃的車子才到達C市邊界的收費站,已經有人在他們之前,站在了賀寧然的麵前。
華麗的房間裏,賀寧然坐在棕色的實木書桌後麵,潔白如雪的絲質襯衣領子那裏端端正正的領結,襯著美好的下巴弧線。
他微微側著臉,秀美的顏麵如玉雕一樣在陽光中微微透著瑩潤的光澤,修長纖細的潔白手指拈著一支長梗的白玫瑰。
一邊聽著那人說話,一邊漫不經心地用手摘著玫瑰的花瓣。一瓣一瓣地,潔白的花瓣上還沾著晶瑩的露珠,掉落在書桌上。
穿著粉紅襯衣的嚴青站在他身後的一側,長發梳成一個烏黑的小馬尾,細長的狐狸眼睛被鼻梁上架著的金絲邊眼鏡遮住,唯有眼眸中精明的光芒掩藏在鏡片後一閃而過。
忽然,賀寧然的手頓住了。
他抬起頭,蔚藍的眼睛帶著驚訝地瞧著那個人。
“還有人跟著他們?”
那人回答:“是的,而且他們似乎比我們更先找到南烈燃和賀晴晴小姐,在那裏已經盤桓了很久。還曾經有人打扮成賣貨郎的樣子混進了山村裏去打聽他們的消息。”
賀寧然纖細玉雕般的手指不知不覺就抓緊了手中的花梗,“你們查不查得到他們的來曆?”
那人一低頭:“對不起少爺,暫時沒有查出來。”
賀寧然皺了皺眉頭,那人趕忙又說:“不過,有一點我們能確定,那就是他們對南烈燃和賀晴晴小姐是沒有敵意的。據我們觀察,他們是起保護作用,或者還有監視作用。但至少確實不是要對他們不利的。”
賀寧然清冷澄澈的眼眸裏波光微微流轉,指尖無意識地抓著花梗,忽然,他“呀”了一聲。
沒有拔去花刺的花梗刺傷了他纖細的指頭,一滴殷紅的血珠子冒了出來。
嚴青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地就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將他手中的白玫瑰丟到地上,黑色的皮鞋底踏了上去,踏碎了潔白的花瓣。同時執起賀寧然的手放到自己唇邊將殷紅的血沫子吸了出來。
那匯報的人站在書桌前,低著頭,望都不敢望一眼。
也或者,是習以為常了。
賀寧然蔚藍的眼眸依然清冷,一動不動地任由嚴青給他將弄髒了的血吸出來,然後嚴青輕輕放下了他的手,又退到了他的身後。
賀寧然的表情無比自然,嚴青的表情也無比自然,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又像這根本就是很平常的一件小事一樣。
賀寧然一手撐起下巴,纖細潔白的指尖同尖尖的下巴都美好無比,畫一樣。
他淡淡地問那人:“那麽我堂姐的臉治好了沒有?”
嘴上說得很淡定,然而眼裏卻透露出一絲緊張。站在他身後的嚴青不易察覺地微微歎息了。
那人趕忙答道:“賀晴晴小姐從出現到現在,一直都戴著帽子遮著臉,但是根據我們對他們的觀察,他們的心情很好,而且我們有人暗地裏偷拍的角度能推測出……賀晴晴小姐,應該是已經恢複容貌了。”
賀寧然猛然站了起來。
他的手撐在書桌上,低著頭見不到表情隻能見到那亞麻色的頭發在微風中吹拂,單薄瘦弱的肩膀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他們都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卻全都能猜到——
剛剛的淡定全都不見了,賀寧然收回撐在書桌上的手,轉過身去麵向窗外,許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來,重新坐了下來。
這回單薄的脊背貼在了椅背上。
“哦,是這樣嗎?”他的語氣還是淡淡的,隻是那清冷的聲音裏竟然有一絲哽咽。
“而且……”那人裝作什麽都不沒見到沒聽到——這也是作為屬下最基本的,他隻是繼續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報告出來,“南烈燃同賀晴晴小姐似乎是和好了。”
賀寧然這回真的是吃驚了,而且沒有絲毫掩飾的,眼中流露出詫異。抬起頭望著他:“什麽?”
“本來南烈燃和賀晴晴小姐在去的路上一直處在冷戰當中,雖然南烈燃想要討好賀晴晴小姐,但是都適得其反。但是這幾個月過後,他們很明顯已經是和好了。”那人偷偷抬眼望了賀寧然一眼,又低下頭去,硬著頭皮如實匯報,“昨天他們在下榻的酒店出來的時候,南烈燃還摟著賀晴晴小姐親了很久。”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氣氛冰冷至極,閉上嘴不敢再說下去了——而且,說到這個程度,也基本上夠了!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賀寧然沉默了很久,清冷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譏誚的冷笑:“那又怎樣?他和我堂姐在一起,不出奇。他要是和其他的女人從酒店裏出來親吻,我才要去拔了他的皮。”
話是這樣說,他卻是冷笑著說出來的,而且冷笑不止。
那人哪裏還敢再說下去。
賀寧然站起來,丟下那報告的人和嚴青,頭也不回地就走出了房間。
嚴青望了站著不敢動的手下,又望著潔白如雪的單薄身影,金絲邊眼鏡後眼睛裏眸光越發加深了。
南烈燃和賀晴晴回來以後,最高興的莫過於藍家的人、南爺爺。
藍小楓抱著賀晴晴連親了好幾下,當然,是在臉上而已。
“哈哈哈,晴晴你變得更加漂亮了啦!”她嬉皮笑臉地挨著賀晴晴蹭啊蹭地,“好幾個月沒見啦!想不想我嘛?晚上住我們家嘛,讓我媽給你弄好吃的,你喜歡吃什麽都好啦!還有,咱別理我老大了,晚上怎麽嘮嘮家常嘛~~~好幾個月沒見,我好想你的啦~~還有啊,我畢業啦!以後就有時間找你玩啦~~~”
賀晴晴被她抱著蹭啊蹭地,啼笑皆非,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她光滑粉嫩的臉上戳了一戳:“都畢業了,怎麽還這樣啊?幾個月都沒長進啊~~~”
“哎呀哎呀,不來啦,幹嘛才幾個月不見就擺出大嫂的架子嘛,晴晴你不疼人家了嗎?你不記得大明湖畔的藍小楓了嗎?”她假作傷心地將腦袋擱在賀晴晴的肩膀上,在她的肩窩那裏滾來滾去的。
賀晴晴被她賣萌的舉動逗得哈哈地笑起來,但是一邊早已醋得成了酸人的南烈燃就不覺得有什麽好笑的了!
——他早已無法忍受了!
居然離間大哥和大嫂,還要拉著大嫂跟自己睡在一起,難道當站在一邊的大哥是木頭嗎?
而且,還趁機吃豆腐!無法忍受!
他拎起藍小楓的衣領,將她往後扯,拖離賀晴晴的身邊,低聲威脅著:“警告你,藍小楓,再膩著你大嫂,年底的旅行別想了!”
“不要啦~~”藍小楓被他拖出一丈遠,論身手不是南烈燃的對手,但是她有王牌。
“大嫂啊,你瞧瞧他啊~怎麽說我是你們的功臣嘛,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啊~~大嫂你不會這樣對人家的吧~~~”
她又撲了上去,抱著賀晴晴,在那裏假裝訴 。
“你這家夥……”南烈燃頭頂冒煙,想要將她又拖過來,但是人就是抱著賀晴晴不撒手了。
“南烈燃!”被“大明湖畔的”藍小楓抱得緊緊的賀晴晴,俏生生的小臉一板,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瞪,比以前更加嬌,豔動人的臉龐微微顯出假裝的生氣,剛剛還一副家長氣派的南烈燃立即服帖了。
俊美的臉上表情一整。
他抬手朝賀晴晴敬了個禮,點頭哈腰:“是是是,一切聽憑太太的吩咐!”
賀晴晴瞧著他那樣子,也是撲哧一笑——這樣的南烈燃,實在是以前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南烈燃見她笑了,雖然對藍小楓還是很惱怒,但是那氣馬上就下去了。
百煉鋼都成了繞指柔——她對他笑一笑,他就覺得這世界怎麽沒有什麽煩惱,什麽不高興了。
她笑,他也忍不住、不由自主就跟著笑了!
藍小楓抱著賀晴晴纖細的腰肢,下巴擱在賀晴晴柔弱的肩膀上,黑玉似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望望你笑我也笑,眉來眼去卻全然不自知、肉麻一大片的兩人,也嘻嘻笑了。
她想:這下長輩們全都放心了。
最最擔心,最最要緊的事解決了,每個人都能吃好睡好了。
也許,現在就等著來年年底抱上大胖娃娃了……
想到有個白白嫩嫩的小孩兒能讓她玩,哎呀,要做姑姑了耶~~~妖孽的藍小楓也笑得更高興了。
去過藍家,又去過療養院,賀晴晴又去了監獄。南烈燃沉默地在監獄外,坐在車子裏等著她。
等到她出來,隻見她兩隻眼睛紅通通得,很明顯流淚很久——
也是,她從懷孕了怕父親知道,不敢來探望他,到她被毀容,不敢讓他知道而傷心,一直到她和南烈燃去雲南尋求醫治,一轉眼半年就過去了。
上一次來探視他,還是在夏天。現在都已經到冬天了。
賀晴晴傷心到無法形容,自然難免要落淚。
——賀宗東的頭發白得更厲害了,一見到她,簡直是那種驚喜得幾乎要 起來,因為他天天都在擔心她!他不知道賀晴晴為什麽那麽久沒來探視他!不知道是不是寶貝女兒出了什麽事,還是賀晴晴討厭他這個坐牢的爸爸,不願再理他了。
聽到賀宗東這樣說,賀晴晴傷心得一下子就 出來了。
這一瞬間,她對賀宗東覺得很歉疚。
從監獄出來,南烈燃連忙給她打 車門,讓她上了車才自己繞回來坐上駕駛位。
見她這樣傷心,他沒有先發動車子,而是轉過頭來想要給她一個擁抱。
但是賀晴晴偏了偏頭,躲過了他想要給予的安慰。
南烈燃的手僵在那裏,臉上的表情也一下子沉默了。
他懂的,他知道的。
賀宗東越是受罪,賀晴晴就越是傷心。
她越是傷心,就越是不能原諒他。
見到她這樣傷心,他一樣不好受。
而且,她這樣躲避他的舉動,讓他真的很難受!
那樣費盡心力地去祈求她的原諒,和好,又因為這些逃避不了的恩怨而陷入僵局——他不想,真的不想!
這份感情,太來之不易了。
賀晴晴想要推拒,他能理解,但是——不能接受!
他從車子的暗格裏拿出了一包香煙,抽出了一根點著了,放在嘴角吸了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吸煙了。
因為賀晴晴不喜歡男人吸煙,她喜歡的是幹淨溫柔如一張潔淨的白紙,一卷清淡的山水畫一樣的男人——就像林逢!
因為她討厭他吸煙,所以他戒煙很久了。
但是,這一時他很想吸煙。
他也煩惱。
兩人就都在車廂裏沉默了。
一個默默地抽著煙,一個低低地啜泣著。
良久,賀晴晴搖下車窗,想要透一下氣。
但是她一搖下車窗,卻被旁邊的南烈燃從身後抱住了。
“討厭我抽煙,卻不說。”他從背後抱著她,臉貼在她的秀發裏,低沉好聽的嗓音裏有一絲沮喪,“賀晴晴,其實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最親近的人。”
賀晴晴的手還擱在打 的車窗上,一時之間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緊緊的擁抱而僵住了。
然後,她慢慢地回過頭來,眼睛因為落淚而仍然是紅紅的。
“有些事,說了也沒用。”她慢慢地說。
南烈燃知道她在說什麽。
他沉默了,賀晴晴又要推他,但是他不放手。
他不要放手,好不容易得來的,不願意放手的,他的妻子,賀晴晴。
賀晴晴推了兩下,見不能掙脫,知道掙紮也是徒勞無用,就任由他緊緊地抱著自己。但是頭卻偏到一邊,不願意望著他,同他有視線的交接。
南烈燃擁抱著賀晴晴,而賀晴晴別過臉。兩人以這種奇怪別扭的姿勢在一起,車廂裏都是沉默的,唯有剛剛南烈燃抽煙的氣味在車廂裏還有一絲沒有飄散,氣氛很低迷。
南烈燃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賀晴晴慢慢轉頭過來望著他。
南烈燃垂下漆黑的眼睫,那烏黑的短發和此時垂下來的眼睫,讓他堅毅冷峻的俊美外表竟然有一絲大男孩的脆弱。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隻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我做不到……”
“晴晴我愛你,但是有些事情請你原諒我……”
“我不能見到你再這樣傷心,所以這兩天我會動用我的關係和力量……想辦法讓你爸爸能減刑,早點出來。同時我向你保證,他在監獄裏,不會被欺負不會受罪……”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我能做的極限。對不起晴晴,我做不到說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從此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對不起,我還是做不到……今生今世,我做不到叫你的爸爸一聲爸爸,但是我向你保證……從此,他會有安定平靜的人生……我這樣說,你能夠原諒我嗎?”
賀晴晴望著他,亮晶晶的大眼睛裏淚光閃動。
還能說什麽呢?
每個人都有底線,她相信:他已經做出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
從她點頭答應給他機會那一瞬間,她就選擇了這一條艱難的道路。
是她自己選擇的。
而他真的有努力,應該說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所有的努力。
那麽,自己……就試著去相信,去接受他努力想要給予的吧!
南烈燃抱著她,這一回,她沒有推拒。
兩人靜靜地擁抱在一起,什麽都沒說,但是又好像什麽都彼此能明白對方的心意。
有許多許多的恩怨,許多許多的情仇。
那麽那麽多的仇恨和阻攔,但是我愛你的心是真的,命運把我推到了你的麵前,我拒絕過否認過,但是還是選擇牽起了你的手。
那麽,一起努力吧!
一起握住對方的手,得到幸福。
南烈燃被賀晴晴和賀寧然抱在一起的畫麵又弄得極度不爽。
如果他的調查沒有錯的話,賀寧然和賀晴晴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雖然說賀寧然比賀晴晴小好幾歲,而且賀寧然還是混血兒,但是——見到眼前這一幕,他還是極度不爽!
他是男人,男人的心思他自然知道!
不要跟他說,賀寧然當賀晴晴是姐姐!
那樣望著她的目光,那樣逼著他在那麽多人麵前跪下來為賀晴晴出氣——賀寧然,你好樣的!
賀晴晴如今隻有賀寧然和賀宗東兩個親人,賀寧然又救了她,她對賀寧然自然是不一般了。
和賀晴晴擁抱在一起的賀寧然,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眼睛卻清冷地望著賀晴晴身後,見不到賀晴晴表情的南烈燃。
南烈燃那副表情,他也一樣不爽!
哼!
你不就是比我大了幾歲,以卑鄙無恥的手段奪去女人的差勁男人!我從來不屑你!
臭小鬼!
老男人!
一大一小,一個俊美一個秀麗,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帶著對對方不滿和敵意的視線在 中交匯,爆發出霹靂啪啦地火花。
賀寧然放手,麵對著賀晴晴,剛剛那副對著南烈燃的高傲、不滿眼神轉為帶著一絲笑意的溫柔眼神。
“我就知道你最笨了,這麽一點小事都要 鼻子。都說了能治好你還不信我!”
他用手親昵地揉揉她的額頭,這麽親密的舉動令南烈燃不爽到了極點,四周都是醋味!
“喂,小子,好像晴晴的臉能治好,跟你沒有什麽關係吧?”
堂堂大律師竟然跟一個小孩子爭風吃醋,而還斤斤計較地說這種話,傳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但是,真是很難忍!說說也就算了,還動手!晴晴是他的!從頭到腳,每一根頭發每一寸肌膚都是他的,別的男人不能碰!就算是名義上是堂弟的賀寧然也不行!
而且那算什麽弟弟!?
賀寧然斜著瞅了他一眼,蔚藍眼睛裏流露出一絲譏諷。
但是他還沒說話,賀晴晴就已經叉著腰轉身瞪著南烈燃:“你怎麽能對我弟弟這樣說話?而且他救了我的命你不知道嗎?”
南烈燃內心吐血一百遍,但是在太太的目光下,他隻好閉上了嘴,但是仍然橫了賀寧然一眼,嘴裏還哼了一聲!
那語氣,那表情——什麽大律師啊,什麽社會精英啊,什麽風流男人啊,就是一別扭的醋丈夫!
嚴青見勢不妙,趕緊上來說:“晴晴小姐,我們少爺最近收了一幅畫,但是請的鑒定師有的說真有的說假,令尊以前收藏豐富,沒準曾經收過這幅畫的真跡,那我們也能確定無疑了。請過來這 。”
(瘋了啊,鍵盤還是沒弄好啊,還是有一個字母打不了!所以有的字是打不出來的!555)
嚴青哄走了賀晴晴,剩下的南烈燃和賀寧然站在那裏。
賀晴晴一走,兩人臉上的表情都跟剛剛大不相同了。
南烈燃已經變成了冷漠傲然的表情,冷冷地睨著單薄的少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似的——就跟素日裏一樣:尊貴、傲然、自負、氣勢逼人。
而賀寧然如同往日裏的清冷,秀麗絕色的白玉般的臉上表情清冷而淡漠,蔚藍清澈的眼中,波光流轉,就仿佛剛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才是他們的真麵目!
或者說,如果不在賀晴晴麵前,他們就是這樣的麵目!
賀寧然還是那樣毒舌。
“我早該想到的,以你對付女人的手段,能哄回我堂姐也不出奇。”
南烈燃哼地一聲:“小鬼,你有意見嗎?”
賀寧然清冷的目光冷冷地抬頭望著他:“我隻想告訴你:如果你以後再做任何對不起我堂姐的話,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後悔!那時不是流幾滴眼淚就能贖罪的!”
南烈燃薄薄的紅唇勾起一個冷笑的弧度:“你在威脅我嗎?”
“我在警告你。”
南烈燃悠悠走過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少年。
“謝謝你的忠告……堂弟。”他故意加重了語氣,“姐夫我為自己的妻子有這樣關心她的弟弟很高興啊!”
賀寧然嗤笑一聲:“你少跟我花言巧語,隻有女人才吃你這一套!”
“你是不是女人,不過未免長得比女人也好一些罷了。”南烈燃像摸小狗一樣摸摸他的亞麻色頭發,引來賀寧然憤怒地打掉他的手,並且對他怒目而視。
“有些事,晴晴是不知道的,不過不代表本我也不知道。”南烈燃邪,惡地勾起唇角,他的話一語雙關,“親愛的堂弟。”
賀寧然瞬間就臉色發白了。
南烈燃得意地一笑——沒錯,他就是卑鄙,他從來都是卑鄙的南烈燃。
不擇手段,卑鄙狠毒。
又怎麽樣?
他剛剛說的話,絕對戳中了賀寧然的心裏。
——因為這一語雙關,有兩種理解。說他是對賀晴晴的感情也好,說他和賀宗南的事情也好……這曖昧的話,心裏有鬼,就怎麽理解都行!
賀寧然啊,小鬼,你跟南烈燃鬥,還太嫩了!
賀寧然冷冷道:“你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感謝堂弟你罷了。”南烈燃故意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好像才想起來什麽一樣,“作為你對晴晴的救命之恩,我也回報你一些你想知道的……”
他彎下了腰,低聲在秀麗的少年耳邊輕輕說:“我知道你在找那個人,他沒有死,隻是下落不明,是不是?你還在擔心他隨時找回來拿走屬於他的,被你得到的一切”
賀寧然臉色越發蒼白,纖細如同玉雕的手指瞬間揪住了南烈燃的衣領。
南烈燃將他的手扯下來,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領,悠然道:“作為姐夫,我很樂意幫助小堂弟除掉那些礙眼的障礙物,是不是?不過,小堂弟老想著破壞堂姐和姐夫的感情就不怎麽好了……”
賀寧然秀麗的臉上臉色蒼白,望著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他氣得全身都發抖了。
然而,過了一會兒,他卻忽然冷笑道:“你也別得意,南烈燃,我一樣知道你所不知道的事情!你等著吧!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
南烈燃笑了。
他一向自負,對於這個不是自己對手的小鬼,他才不理會他的話!
傍晚,南烈燃帶著賀晴晴回到家。
兩人的心情本來都不錯的——賀晴晴見了想見的親人。而南烈燃呢?輕描淡寫地就打擊了對手——話說,他不認為賀寧然是他的對手,他連以前的林逢都不如呢!
小孩子一個。跟他南烈燃爭,憑什麽?
能夠麽?!
現在屋裏,因為不想賀晴晴受氣——當然也是拜露西所賜,別墅裏的保姆也已經換了。
車子剛要進黑色的雕花鐵門,本來心情很不錯的賀晴晴往窗外望了一眼,忽然嬌,豔的臉上翻書一樣地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氣憤地將頭扭到一邊。
“怎麽了?”南烈燃現在見不得她一點不高興,連忙去握她的手,卻被她一下子甩一邊去。
這又是怎麽了?
南烈燃不解地朝那方向一望——原來是露西!
她站在那裏,不知道等了多久。
事實上,自從知道南烈燃回來了以後,她就一直等在這裏了!現在她沒有這裏的鑰匙,隻能守在門前,所以賀晴晴一下子就見到她了。
還是那樣溫柔柔弱的樣子!還是那樣乖巧的樣子!還是那樣一副“我這麽對你好,你怎麽欺負我”的表情!
賀晴晴就是見不得這樣!
明刀明槍的來,也好過她老是被這個女人從背地裏捅刀子捅了一刀又一刀要強!
更好笑的是,她捅完了,一定還會含著眼淚說:“為什麽要把刀子塞到了我的手裏,是你逼我的!都是你的錯!”就是這種人。
賀晴晴鼻子都氣歪了,她也不廢話,扭頭不理尷尬的南烈燃,直接去下車!
不想見到的人,她再沒有多餘的廢話和表情浪費!
“晴晴……”
南烈燃在車裏,將頭伸出車窗外叫她,但是她頭也不回,望也不望朝他們的車子走過來的、拎著皮包的露西一眼,轉身就朝別墅裏走去。
其實南烈燃應該慶幸,因為還好她是往裏走的,要是她要是生氣地轉身掉轉頭往外走,他又要追出去哄她,卻不知道要哄到何年何月了!
南烈燃下車來,露西握著皮包,一副溫柔關切的表情,仰起臉來望著他。
賀晴晴雖然臉上做著滿不在乎的表情,但是其實要上階梯的時候,還是偷偷地回頭望了他們一眼——一下子就見到露西那副溫柔關切的表情,頓時氣得她一甩手,噔噔噔地氣呼呼地跑上了階梯,跑進了別墅,再也不要見到這對“奸夫淫婦”!
她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這樣坐著也不對,那樣坐著也不對,光是坐姿就換了好幾回。
翻來覆去的,心裏想跑到外麵去瞧瞧那兩個人究竟在說什麽,是什麽表情,有沒有拉扯的——但又拉不下臉來。
心裏想直接衝出去指著露西大罵一通,但是這樣太有失自己身份了!
想了想,想安慰自己:自己才不在乎呢!任憑他們怎樣,關自己什麽事?
但是,心就是跟貓爪子撓似的。
煩死了煩死了!
她在心裏氣憤地想:就沒個完了!
而且,都怪南烈燃這家夥!
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
人都是他招惹的!都怪他這個風流鬼!花心鬼!爛男人!
她氣得抬起腳朝茶幾上踢了一腳——結果腳卻被踢得痛得她直皺眉。
南烈燃走進大廳,高大昂藏的身軀帶著一股純男性的氣息。
他一走進來見到的就是老婆那副氣鼓鼓、又要發作,又無從發作的樣子。心裏頓時就高興起來,剛剛被露西拉扯著糾纏的鬱悶也隨著消失殆盡了——能見到她這樣,他真是樂死了!
晴晴在吃醋呀!
他悄悄地走到她身後,從沙發後伸出手來將她的眼睛捂住。
賀晴晴呼地一下就將他的手扯下來,氣呼呼地轉身,望都不望他一眼。
“晴晴?”他忍著笑。
賀晴晴哼了一聲,小臉扭在一邊不理他。
“太太?”他又笑著將手去摸摸她的頭發。
去!自己惹了那麽多亂七八糟得事,亂七八糟的人,現在給小狗順毛一樣順順毛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
賀晴晴怒衝衝地,啪地一下打掉了他摸過來的不安分的手:“滾!去找你的舊情人去!”
這下南烈燃百分之一百確定她是在吃醋了,頓時就笑出聲了。
簡直要鳴禮花慶祝啊!
他死皮賴臉地擠上去,非要同她擠在一個沙發裏,身子緊貼著身子,曖昧得不行。那副黏人的德行,哪有那種冷漠殘忍,又哪有那種冷靜精明?此時簡直就是牛皮糖一樣!
賀晴晴還是不理他,一下子要站起來走掉,他趕緊把她拉住,“好啦好啦,太太,是我的錯。”
賀晴晴“嗤”地一聲。
南烈燃趕緊低聲下氣地說:“我都和露西說清楚了,我也再不會像以前那樣糊塗……這個家,從來隻有我和你。對不起,原諒我吧!”
這個高傲冷漠的男人,現在對著賀晴晴說對不起求原諒的話,簡直比吃白菜都要容易。
賀晴晴不理他。
“真的,我都說清楚了,相信我。”雖然露西走的時候是流著眼淚走的,但是他也不能不狠下心來。
因為這更加說明了露西所說的從此當他是哥哥這種事根本是行不通的,他也應該知道這一點才是。
再不狠下心來,三個人都難受!
他對賀晴晴說:“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去馬爾代夫好不好?補回蜜月,好不好?”
本來早就想和她去的,想不到拖到了現在。如今倒也算是如願以償了——一切,都到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幸福程度,他都覺得是在夢中了!
賀晴晴回頭望了他一眼。
“誰要同你補蜜月?”她嬌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