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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沒有人覺得快樂(二)

  賀晴晴費力地撐起自己的身子,她一天都沒有吃飯,又經過這一場近乎瘋狂地被掠奪,幾乎都站不起來了。麵前撐著床沿下了地,一腳踏在柔軟雪白的地毯上,竟是一陣頭暈眼花,差點摔倒!

  可是她還是勉強扶著床,一步步地,扶著牆壁,倔強地走到了浴室。


  她要把自己衝洗幹淨!

  她發瘋般的狠狠抓著那些印記,用指甲去抓,直到柔 嫩的表皮被抓破,滲出了血跡。直到雪白的肌膚越發因為她自己的蹂 躪而變得通紅,她才頹喪地跪坐在玻璃浴房的地上,任由潔白的水花不斷地自頭頂落下,從嬌 豔的臉上流過,匯成一道道小小的河流。


  無邊的痛苦中,她的臉上、眼角流下的水滴分不清是水花,還是淚珠。


  南烈燃將車開到了市區一個高尚小區內,不用說是露西的家。


  露西本來因為明天要坐飛機去外地參加一個時裝展,所以早早地餓著肚子節食外加做了麵膜就去睡覺了。她萬萬沒想到南烈燃會突然來到她這裏,他已經很久都沒來這裏了。應該說,自從那個叫賀晴晴的前賀氏企業的大小姐到了南烈燃家以後,她都沒怎麽見過南烈燃了。就連南烈燃被賀晴晴捅傷了,他居然不僅不怨恨她,反而還讓她來照顧他。天知道她都快被嫉妒和憂愁折磨瘋了!

  她光著腳就跑去給他開門——雖然他有鑰匙,但是為了表示尊重,他來這裏都會按門鈴。


  一看到他高大的身軀站在門口,她的一顆心都快跳出來,簡直恨不得撲到他懷裏去。然而看他的臉色,分明是帶了點疲憊和不痛快的。她強自將撲通撲通跳著的心按捺下來,將他迎了進來。


  露西是個溫柔的女人,溫柔到了謙卑的地步。她對南烈燃那簡直不僅僅是愛慕,還是崇拜,是仰慕,是敬為天神的感覺。


  她將南烈燃按在了沙發上坐下來,然後拿了雙平時就是專門為他預備的男式拖鞋放在他腳邊,然後蹲下來給他脫下黑色的皮鞋。


  南烈燃伸出手摸摸她的頭頂,她便仰起臉來幸福地微笑了。


  真的,光看著他,感覺到他的氣息,她都覺得無比的幸福。如果能一直一直呆在他身邊,她不知道該幸福成什麽樣子!

  南烈燃滿心煩躁,然而露西這樣的溫柔,他也不好表露出來。他伸出手要將她拉起來,露西卻就著她的手站起來,順勢繞到他身後給他按 摩肩膀,一邊笑道:“怎麽的,肩膀這麽硬,最近是不是很累?”


  她低下頭,想湊在他耳邊跟他開玩笑,卻登時臉色大變!

  她的鼻子異於常人,很細小的味道差別都能聞得出來。此時她就聞到了南烈燃身上除了自身獨有的淡淡男性麝香味,還染有一種女子的幽香。不用說,那種味道一定是跟哪個女子做了親密接觸才會留下的。


  她臉上的笑容一下凝固了。


  手指輕輕地在他的肩膀上劃過,她低下頭去忍住了眼中的淚水,才又抬起頭來,勉強笑道:“怎麽也不提前打個電話過來,我好煲個甜湯給你當宵夜……晚飯吃了嗎?”


  南烈燃點點頭。


  露西勉強笑笑,伸手隻管在他肩頭輕柔的按壓著,漸漸地,手慢慢順著他的頸項上去,在他的太陽穴四周打著旋按 摩著。


  南烈燃閉上眼睛,肌肉漸漸地放鬆下來。露西溫柔得就像一汪多情的水,他不是死人,不可能一點都感覺不到。


  忽然,他感覺到背後有一滴濕意伴著灼熱落到了他的肩上。他睜開眼,回過頭,卻隻見她慌忙地將眼淚擦去,低了頭難過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看到這個樣子心也都軟了。南烈燃握了她的手,讓她走過來,坐到他身邊。


  “怪我這麽長時間沒來看你是不是?”他不是不知道她的難過的,也不是不內疚的。


  “沒有,我怎麽會……”她抬起頭,勉強笑著,然而那笑容卻帶了說不出的憂傷,“你沒有忘記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她越是這樣說,南烈燃就越是覺得內疚——她大約也捉摸到南烈燃的性格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她越是這樣楚楚可憐,南烈燃就越是覺得對她有所愧疚,雖然她隻是他的情婦之一。


  她就是憑著能拿捏南烈燃的心思,還有從小和南烈燃的淵源,能成為南烈燃麵前最得寵的。


  露西不覺得這樣用心機有什麽不對——她是真的愛南烈燃。隻要南烈燃一天放不下她,不拋棄她,她都心甘情願在這個屋子裏等下去,哪怕他隻是偶爾來一次,她都願意,都歡喜!


  南烈燃看到她這個委曲求全的樣子,不自覺地就想到那個人。


  那個人也露出個委曲求全的樣子,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他覺得自己簡直是腦子壞掉了,否則正常人是不會老是在心裏想著一個心裏想著別的男人的女人,而且這個還是自己的仇人!


  露西溫柔體貼,對自己一心一意,簡直就是無可挑剔,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賀晴晴糾纏在一起。那隻會讓他痛苦煩躁不已。


  可是要解開與賀晴晴的羈絆嗎?他卻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更加煩躁,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賀晴晴,帶給他煩惱的源泉。他折磨她,蹂 躪她,欺負她,卻也讓自己處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境地,因為她而暴怒,因為她而犯傻,因為她而軟弱……變成一個讓他都覺得陌生,覺得討厭的自己!


  露西有什麽不好?她始終這麽柔順,這麽體貼,對他又是真心的好,正常男人娶老婆也不過是這個標準罷了。


  他卻偏偏要想著那個仇人的女兒,那個自小就看不起他,指著他斥罵他的賀晴晴!


  是不是男人都是這麽犯jian的?

  他握了露西的手,帶了些不忍心又帶了些內疚地說:“要是有一天,你遇到了喜歡的男人,你對我說,我……”


  他想說:我把你當成妹妹一樣風風光光地嫁過去。可是,有誰同自己的妹妹上過床的?他自己都說不出口!雖然他是真的希望她幸福。然而,現在看來,當時救了她,卻也未必能讓她幸福。


  也許,一開始就錯了。


  露西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裏,緊緊揪著他的衣服:“我求求你不要跟我說這種話行不行?就算我要一個人孤獨到老也是我自己願意的。為什麽要說這種把我推給別的男人的話!”因為,起碼她愛過,起碼他曾經對她好過,她還可以騙自己:他也愛過她的!


  南烈燃本意不是這樣,他不是想玩膩了就拋棄她讓她找個男人嫁了,然而他說不出來。他也不知道說什麽,或者他可以像以前一樣對那些做過他情婦的女人說:結束了。可是露西是他自小就看著笑著跳著滿院子跑著的女孩子,他當時收她做情婦也是為了免她顛沛流離。而且露西對他是真心的!他不是傻子,他都知道的。


  露西跨坐到他身上,去解他的扣子,一麵摸索著他的胸膛,胡亂去親他的臉,急著想要喚醒他的欲望,卻被南烈燃一下子捉住了手。


  南烈燃知道她是沒有安全感,故製止她進一步狂亂地舉動,卻不說她什麽。


  他越是這樣,她卻越是難過。


  露西明豔的眼睛裏滿是淚水,她盯著他,委屈地哭了:“我從來都不奢求什麽,隻要你不要拋下我,都不可以嗎?都不可以嗎!”


  南烈燃歎了一口氣,將她抱到懷裏,像對小女孩一樣撫 摸著她的頭發:“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說這種話。我向你道歉,行不行?”


  露西跟了他兩年,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道歉。但是她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因為南烈燃不是一個輕易認錯的人。


  他認錯,隻是因為他覺得內心有愧。


  他自己並不知道,可是她是女人,她經曆過的男人並不少,她知道的:他隻是,隻是,心裏有了人了。


  也許他自己不知道,可是她都明白了。


  她墜入了無底深淵,四周一片死寂的黑暗。


  以前,她知道他不愛她,可是她難過卻暗暗安慰自己:至少,他也沒有愛上別人。


  可是現在,她連這個可笑的安慰自己的理由都沒有了。


  她趴在南烈燃的肩頭,淚水無聲無息地流下來,浸染了他的襯衣。


  南烈燃是她的男人,她愛他,她不要他被別人搶去!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她更加不可能去提醒他!

  在愛情裏,誰都不比誰高尚,誰都不要理卑鄙不卑鄙!

  這一個晚上,南烈燃沒有碰她。但是卻願意抱著她睡去——就這樣,就這樣,她都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看著他睡著的容顏,她輕輕碰了碰他手臂上明顯被女子咬出來的牙印,她忍著眼淚,輕輕地去親了親他的嘴 唇。


  他從來都沒有吻過她,這也是她第一次在他睡夢中吻到了他薄薄的鮮紅的嘴唇。溫熱柔軟的接觸讓她幾乎不忍離開,卻又害怕把他驚醒,隻能戀戀不舍地離開,回到他的臂彎躺下。


  他睡著了,可是她卻貪戀睡在他懷裏的溫暖,不肯閉了眼睡去,隻恨不得就這樣枕著他的手臂一直到地老天荒。然而他的懷抱真的很溫暖,她漸漸呼吸平穩下來,直到進入夢鄉。


  等到她睡著了,南烈燃卻反而睜開了眼睛。漆黑幽深的眼睛在看著她臉上的那抹憂傷時黯然了一下。


  露西對他一心一意,可他懷裏抱著她,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他折磨著那個人,卻注定要與她糾纏不休。


  美國,加利福尼亞州。


  聖弗朗西斯科靠海邊的一棟別墅裏,古小潔正在氣得將一個瓷花瓶狠狠地砸到地上:“鬧絕食!他要鬧到什麽時候!”


  垂著手站在一邊的傭人低了頭不說話。少爺鬧了三天,他們也沒辦法。


  古小潔一腳踢開一塊瓷器的碎片,來回踱著步子,狠狠地罵道:“不像話!太不像話了!都是那個野丫頭勾搭他把他教壞的!以前他哪裏會這樣?幸好沒讓她進家門!不然還不知道把我兒子帶壞成什麽樣子!可惡的丫頭!”


  她來回踱了幾圈,氣咻咻在沙發上坐下來,開始尋思著對策。


  那個鬧絕食的自然是林逢了。


  林逢自被她強行帶回了舊金山,就一直一反以往的孝順聽話,公然采取對抗的態度,甚至還絕食抗議!

  這可真的是反了!

  林逢從小又乖又聽話,一點都不用她操心。哪知道為了那個一無是處的野丫頭,竟然這樣忤逆她!她氣得都快吐血了!

  是,她是討厭賀晴晴,反對她跟自己兒子在一起。她自認為還不是為了林逢好嗎?!


  那個丫頭刁蠻任性,又沒有什麽本事,哪裏配得上自己十全十美的兒子!以前她還有個二十四孝的有錢有勢的老爸罩著,現在賀氏徹底倒台了,她敢說這丫頭隻有吃盡苦頭的份!虧得林逢一心要去幫她,帶她脫離苦海,她看他是昏了頭了!

  隻要有她在一天,她就絕對不會容忍他們兩個在一起!

  她就不信了,林逢會不要自己的母親而非要跟這個丫頭在一起!

  他現在鬧鬧脾氣她是生氣,但生氣也忍了。年輕人嘛,感情放第一,熱血當頭,她知道。不過沒關係,等她過一段時間,物色好的優秀的完美的女孩子介紹給他,他還不慢慢消停下來?

  她自以為自己很正確,都是為了兒子好,卻絕對不肯承認自己不喜歡賀晴晴其實不過是出於私怨——


  賀晴晴的母親,當年跟她是情敵。


  確切地說,她不過是賀晴晴母親的手下敗將。


  賀晴晴的母親叫慕容幽蘭。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個文藝少女類型的人物。而事實上,慕容幽蘭出身名門,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長得又美,氣質正是如同那空穀幽蘭一般,飄逸脫俗。


  就連妒忌她萬分的古小潔也不得不承認:賀晴晴長得嬌 豔,卻遠不及她母親那麽美!


  要知道,這天底下沒那個女人肯承認情敵長得好看的,古小潔竟然肯承認,自然是她實在長得好,沒有睜眼說瞎話、挑剔的餘地。


  這樣的妙人,當年自然在上流社會引了一股血雨腥風,數不清的公子少爺為她爭破了頭。古小潔心儀的林邑亭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慕容幽蘭這樣一個女神級的人物,後來為什麽會嫁給賀宗東那樣一個人,上流社會的少爺們實在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真不明白賀宗東究竟有什麽手段能得到她的青睞!


  然而木已成舟,他們也沒辦法。慕容幽蘭嫁給賀宗東以後沒多久,心灰意冷的林邑亭就隨便娶了追求自己的古小潔。但是結婚後還是對慕容幽蘭念念不忘。就連林逢這個名字——虧得古小潔沒看出來也不知道,其實就是林中美人,月下相逢的意思。這個林下美人是誰,自然不用說了。


  林邑亭倒是個癡情的種子,然而卻古小潔苦了活活地把牙齒打落了往肚子裏吞。守著一個心根本不在自己的男人身邊,還要對著外界做出萬般恩愛的假象。就連林逢的到來也是她在林邑亭喝醉了同他成就的好事,更別提林邑亭在醉酒裏叫著的是誰的名字!她都要瘋了!


  外表端莊高貴,努力保養自己,又要打理家族生意,她算是完美太太的典範了——她是真的愛林邑亭,所以才這樣盡一切努力來表現自己。可惜,這個世界上最難堪的莫非你簪花戴,卻無人賞。


  她不怪林邑亭,隻把慕容幽蘭恨得淬血、恨不得把她嚼碎了吞到肚子裏去。她甚至請了泰國的師傅來咒慕容幽蘭!她恨她!恨得到了骨子裏!

  可是,沒想到,慕容幽蘭是早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咒死的。但關鍵是林邑亭也死了!

  她再咒慕容幽蘭,再爭,再怨恨也是一場空了。


  她咬牙撐起家族企業,在世人的不看好中,將它做大做強,又將林逢近一百分努力地教養,希望他什麽都好,完美優秀!


  林逢的身上寄托了她對林邑亭所有的感情。


  可是,林逢卻跟賀晴晴扯上了。你說,她能不生氣嗎?能不怨恨嗎?能不憤怒嗎?


  做母親的奪去了她丈夫的心,到死他都念念不忘她!現在做女兒的又來搶她辛辛苦苦養大用心栽培的兒子!她恨死了她們!她覺得上輩子都不知道是跟這對母女結下了什麽冤孽,要讓她們這輩子來這樣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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