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極度驚懼
他冷笑著看著林逢震驚的表情,他就知道!
賀宗東那隻老狐狸,肯定隻揀對自己有利的說。到這個時候,還想靠著林逢救自己出獄嗎?做夢!
“怎麽?這麽吃驚?賀宗東一定是隻跟你說我和他有仇,卻沒說這個仇是怎麽結下的對不對?”他又吸了一口煙,良久噴出來,噴得林逢躲閃不及又是一陣咳嗽,“這麽喜歡做正義之士,怎麽不先問清楚?”
林逢移開步子,避開他的香煙的味道。他有些輕微的潔癖,對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很受不了。
“不管怎麽樣,賀晴晴是無辜的。”他不愧是個素來淡定如水的,震驚過後也平靜了下來。畢竟上流社會的見不得光的事,真的不算少。他又不是個孤陋寡聞的。
“賀晴晴無辜?”南烈燃叼著煙,冷嗤一聲,卻沒有說什麽,但那表情卻是冷笑。
林逢看著他,正色道:“上一輩的恩怨我不清楚也沒資格過問,我隻請你……南律師,請你高抬貴手放過賀晴晴。請你提出條件來,無論是什麽,隻要我能做得到,我都願意去做。”
南烈燃心裏覺得很可笑,卻隻是說:“無論是什麽?”
林逢以為有希望了,連忙點頭:“是的。隻要你肯提出來!”
南烈燃夾著香煙,低下頭在沙發前來回踱了兩趟,卻是抬頭一笑:“我要你的林氏呢?”
林逢一怔。
“南律師,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南烈燃真的很想笑,他複有坐下來,將香煙摁熄滅了在煙灰缸裏,隨手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這才慢慢道:“我為什麽要開玩笑呢?”
林逢全身一僵,慢慢才道:“對不起,南先生,這個……我做不了主。”
林氏的董事長是他老媽。
南烈燃哪裏會不知道這一點,他不過是故意為難他罷了。
林逢不是喜歡做情聖嗎?他就讓他做個夠!
江山還是美人,你自己選一個吧!
他心裏認定了林逢就是個慫人,是個沒用的小白 臉。
林逢看著他,忽然給他鞠了一個躬:“南先生,請你看在我和賀晴晴認識多年,是最好的朋友的份上。答應我的請求,我願意傾其所有。”
他慢慢地卻堅定地說:“我願意將我手上所有的股份都給你,換取賀晴晴。”
南烈燃拿著水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的頭慢慢轉過來,黑瞳眯細,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再說一次。”
“請求您答應我,放過賀晴晴。我願意用我所有的股份來換取她的自由。”林逢的眼波仍然是那麽溫柔,但是卻無比的堅定,“抱歉我不是林氏的話事人,我隻能傾我所有。”
南烈燃的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幾上。
他站起來,近乎憤怒地一把扯過林逢的衣領:“為什麽?你為什麽肯為賀晴晴做這些?”
他黝黑幽深的眼睛淬出了毒汁:“你明明看到了的……你看到我和賀晴晴,你看到我對她做了什麽。你應該知道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是不是?告訴你,她的第一次,就是被我得到了……”
他的內心被烈火焚燒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憤怒——
林逢,他怎麽可以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他怎麽可以跟賀晴晴是真的有愛情!
他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林逢的雙手緊緊握著拳頭,溫柔淡定的目光也燃燒起了怒火——他再溫柔,再淡定,他也是個男人!
他揮起拳頭,一拳就打在南烈燃的臉上!
南烈燃擦了一把臉,咬著牙,一言不發,一拳又回敬了過去!
於是兩人就在會客室裏打了起來!
南烈燃的身手很不錯,這是長期不懈的鍛煉和訓練的結果,但是他沒有想到林逢也不是一兩下就能打趴下的!
他竟然練過功夫。
賀晴晴喜歡過的初戀情人,原來真的不是一隻軟腳蝦。他看錯了他,輕敵了。
兩人都會功夫,但是在爭女人上麵,卻沒有什麽道義、禮儀、客氣、風度可言,根本就同村夫一樣打成了一團。
結果兩人都被打得嘴角出血,胸口都挨了對方好幾下鐵一樣堅硬的拳頭。
最後,南烈燃還是略勝一籌,憑借著高大昂藏的體型狠狠壓製住了他,將他按在了地板上。
此時兩人都是狼狽的很。什麽上流社會的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什麽英挺迷人的社會精英。就是兩隻搶食的野獸!
南烈燃按著他,狠狠地又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腳,接著卻是放開了他。
雖然他勝了,但他心裏倒是有點欣賞林逢。能夠跟他打架的人,早就不多了。
可惜他是林逢,不然他都要惺惺相惜了。
他坐在沙發上,輕輕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冷冷道:“既然你這麽喜歡她,為什麽以前又要拋棄她。”
林逢大概也是起了同樣的心思,他從地上爬起來,整理著衣襟,淡淡道:“家母不喜歡她。”
他的語氣很平淡,然而眼中已有了痛苦之色,“她用心髒病和自殺來威脅我,我……我也是不得已。”
他苦笑了一下:“如果早知道有這一天,我寧可當時死都要和她在一起。”
這話他可真的是沒跟別人說過,連賀晴晴麵前都沒說過,倒在這個南烈燃麵前說了心裏話。
南烈燃一聽他這話,心裏都快被強酸腐蝕得找不到了。
“既然你要做孝子,為什麽現在又這麽為她賣命?”
林逢淡淡道:“我沒有為她賣命,我欠她的。我心甘情願,為她做什麽都願意。”
南烈燃一聽,心裏那個酸!
他又不是不知道以前賀晴晴對林逢怎樣!
現在還對他念念不忘,眼淚汪汪地!
他就被當成了一坨臭狗屎!
他不酸才怪!
沉著臉,他冷冷地說:“你倒是表現得情深意重,可惜情聖感動不了我。”
林逢一急,那汗都要流下來了。然而修眉鳳目的,衣襟有些淩亂,仍然是溫文如玉的濁世佳公子。
他往前一步,看著南烈燃:“你還有什麽要求,你隻管提。”
南烈燃往後仰了頭,將腦袋靠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打量他,心裏已經煩躁得無處發泄了!
他略一沉吟,腦子一轉就有了主意,便淡淡道:“好,我考慮你的提議。三天後,我給你答複。”
林逢到底是太嫩了,從小錦衣玉食,蜜罐裏長大的佳公子。哪裏像南烈燃這樣卑鄙——他從來都不否認自己的卑鄙的。
他說:“好,我等你的消息!”
聲音都有點發抖了。
南烈燃不動聲色,看他那個樣子,其實心裏都有點為他感到可惜了。可是他不會心軟——
誰要他來跟他搶女人?
他是不會將賀晴晴給他的!
林逢走後,南烈燃打內線電話叫宋秘書過來了,宋秘書本就因為出去的林逢的樣子而嚇一大跳,現在更是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幾乎都手足無措了!
南烈燃淡淡一笑,製止了她的緊張舉動,說:“你給我打個電話,就找林氏的董事長。”
南烈燃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保姆緊張地告訴她:小姐還沒有回來。
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賀宗東進了醫院,賀晴晴是要待些時間的。他很篤定,她會主動回來的。
隻要賀宗東一日捏在他手裏,她就一日會乖乖地聽他的話!
晚上十二點,賀晴晴果然是自己坐計程車回來了。
看到南烈燃沒有睡,坐在床上看書,她一言不發先去浴室裏沐浴更衣。
南烈燃其實是在等她,還間或地望著窗外看有沒有車頭燈亮著開過來,那書看了半天還在那兩頁——然而賀晴晴真的回來了,他又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好像從門外進來的是一隻小貓小狗,是一隻嗡嗡飛著的蚊子。
賀晴晴從浴室裏出來,穿著白色的睡衣,露出了雪白的脖子和腳倮,走到他麵前,忽然說:“我爸爸沒事,但是今天幫他打官司的律師告訴我,他一審上訴也沒有什麽機會改判了。”
她緊緊地盯著他:“你很得意很高興是不是?是不是!”
她的聲音逐漸大起來:“看到他現在的慘狀,你很痛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