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真相，回憶，與江河內的女屍
這是誰的手？沈千若的頭腦慢慢清醒起來。可是她的眼睛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突然一陣舒心的橘子香，布滿了沈千若的鼻腔。
沈千若多麽想哭，這，這是南宮絕的味道。這隻手，也是南宮絕的麽？
沈千若回憶起她昏睡前的一幕。宋思染說，要我成為他的女人？
難道，難道……不不不，南宮絕的味道在這裏，一定是他來救我了！沈千若想摸一摸南宮絕的手，可是她的手拿不動，眼睛也睜不開。
“南宮絕啊，南宮絕，你真是一個孬種啊。”這是南宮絕的聲音，他是在罵他自己麽？
“南宮絕你也知道，你是孬種麽？”這次是上官寒諷刺的聲音，上官寒他也來了麽？
然後沈千若感覺到她臉上的溫暖不在了，隨後傳入她耳中的是，人與某種物體相撞時發出的聲音。
“哼，現在你們倆又在那爭執什麽？沈千若現在沒事了，如你們所願了。”宮澤井也來了麽？他們都來救我了麽？等等，宮澤井的話又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如你們所願？
上官寒冷哼“是啊，宮澤井你真無動於衷麽？”
宮澤井神情一愣“不管我是否無動於衷，還是怎樣，反正我知道沈千若從一開始就隻是我們利用的工具而已。”
晴天霹靂。我，我，我隻是他們利用的工具？沈千若那一瞬間多麽希望自己失聰啊。
可是他們的話還是一字不漏的傳進了她的耳朵“如果不是為了讓她和宋思染發生關係，我們那時救她，做什麽？”
那時？是指把我從牢獄之中就出來麽？
“可是，當你真正的去接觸她時，你還舍得麽？”這次是上官寒無力的聲音。
沉默。該死的沉默。
“我想罵你們，可是我又有什麽資格呢？”上官寒的聲音再次響起“在聽到小桃說千若打她時，除了司徒涯那個白癡，我沒有想到居然連你們都會相信，那時我就察覺不對勁了。最後，我就知道了你們今日的計劃，可是我到了最後才去阻止，因為我同你們一樣，告訴自己，她隻是我們利用工具，可是最後，我舍不得了。”
沈千若第一次聽到上官寒說這麽多的話，可是她寧願聽到的還是上官寒的惜字如金。
原來他們都知道。\t
“寒，你有資格，你有資格罵我是孬種。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可是又是我把她推置到了最危險的地方。井，我答應過你，絕對不會去阻止你的計劃，所以最後你把我壓住了，而我便默認了。盡管，我很心痛。
我那時想，就算她被宋思染給……那樣了，我也可以給她一個家，娶她。可是，當寒你真正出現的時候，那時候我才明白，我是多麽沒用。看著她被那樣，居然不是去救她，而是在那裏幫她想……她後來的路……那時我才明白，南宮絕你是多麽窩囊的一個廢物啊！”
沈千若希望自己做的隻是一場夢。這樣她還會每天憧憬著南宮絕他們會來找她，這樣她還可以繼續等著藍夜來娶自己。可是，當著一切真相都**裸的擺在你的麵前，你還能說什麽？還能做什麽？
在現實麵前，再華麗的語言都是那般蒼白，無力。
原來，從頭到尾我的隻是他們利用的工具。
是啊，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我曾以為我是那麽幸運，可以遇見那麽多對我好的人，可是當有一天，你發現你最相信的幾個人，他們都在算計你，利用你。你作何感想？
沈千若又哭了，這時她發現她的身體能動了，她的眼睛能睜開了。
然後沈千若從床上坐起，她看見了南宮絕他們詫異的目光，她看見了這裏不是宋思染的房間。
她慢慢走下床，她發現，不止真相是那麽**裸，連她的身體也是那麽**。
我最終還是真的被宋思染那種混蛋給……
南宮絕驚訝的看著沈千若，然後又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然對沈千若傾國傾城的笑道“千若，你醒了。把衣服穿上。”
南宮絕將一套衣服遞到沈千若的麵前，沈千若沒有接，而是笑“你們的計劃成功了麽？”
南宮絕嘴角一僵，然後馬上就恢複了“傻千若，在說什麽呢？哪有什麽計劃，聽話，穿上。”
“你們剛才的話，我聽見了。”
三人的表情都是一僵。
“千若……”南宮絕想抱抱她，但是渾身**的沈千若，讓他如何抱？
“覺得髒麽？”看著南宮絕的動作，沈千若以為南宮絕是在嫌棄她“連抱我都覺得髒，你還說什麽娶我？”
“千若，把衣服穿上，我在慢慢和你解釋。”
“嗬。解釋？解釋就是掩飾，你還想掩飾什麽呢？”
“聽話，穿上。”
“你是我的誰？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我不過是一個被你們利用的工具……”
“沈千若！”南宮絕可以忍受沈千若對他的挖苦，諷刺，但是他不想從沈千若口中聽到工具這兩個字“穿上！”
聽到南宮絕命令式的語氣，沈千若冷笑。
然後她接過南宮絕手上的衣服，她想，是啊，就算要去死，也要穿上衣服去吧。
可是沈千若的想法，他們三個人都沒想到，他們以為那是沈千若的妥協。
看沈千若乖乖的在那裏穿衣服，他們三個相當識趣的走了出去。
“千若，等你穿好了衣服，我再給你解釋。”說完，南宮絕關上門走了出去。
沈千若慢慢的穿著衣服，慢慢的回憶。
司徒涯——
“咦？你把頭低下去做什麽？”圍觀她的男子中，一個穿著上好的少年好奇的走近她，把他的身子輕輕的彎了彎，然後把頭低到沈千若頭的側方，扭頭好奇的看著她。
“啊？”沈千若的目光一直隨著這個男子慢慢靠近的腳，突然腳換成一張大臉出現在麵前，把她著實的嚇了一跳。
“你啊什麽啊？問你呢，把頭低著幹嘛啊？你把頭抬起來啦，我這樣跟你說話很累的！”見沈千若一直沒反應，就看見她的臉越來越紅。那個少年便雙手抱著沈千若頭的兩側，強行把她的頭抬了起來。
好俊美的男人！這是，沈千若看清楚這個男子的臉的第一個反應！特別是那藍色的眼睛真漂亮！
“你是啞巴嗎？怎麽都不說話啊？”少年皺著眉頭，一臉奇怪的表情。
那時我第一次遇見你，後來——
沈千若幾近絕望時，一隻手從她身後握住了她的手，然後把她帶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
沈千若抬頭，那個男子藍色的眼睛裏充滿了堅定，然後看著那些守衛一字一頓的說“你、們、誰、敢、把、她、帶、走？”
一瞬間，沈千若鼻子開始發酸，最後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少爺，您不能這樣呀！王說了，包庇女子者一樣被拿來祭天的啊！”達伯一下慌了，他去揭發沈千若就是害怕王知道後把他家少爺當包庇者，一起拿去祭天啊！
“一起祭天就一起祭天！我說了她是我的兄弟，所以我司徒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瞬間全場安靜之極……
這是我會記一輩子的，那時你的守護。
可是——
司徒涯一聽，當時就放開小桃，站起身，就兩步並一步走到沈千若麵前，伸手搶她手裏的錢！
沈千若死命握住她手裏的錢，冷眼橫眉的看著司徒涯，一字一頓的說“放、手。”
“喂，該放手的應該是你吧！沈千若！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是這麽歹毒的人呢？”司徒涯一付恨不得把沈千若撕碎的表情！
“司徒涯，你就這麽相信她？”沈千若眼神沒有一絲憤怒，反而帶著笑意。
“小桃不會騙我！”
沈千若想哭，可是她的嘴角卻在笑“噢，寧願相信我是歹毒的女人，都不願相信她在騙你？”
司徒涯不庸質疑的回答道“當然！小桃那麽善良，可能說謊話麽？”
司徒涯，現在你在守護的是一個小桃的女子，而不是曾經你說要和她一起祭天的沈千若。
上官寒——
“誒。涯，你叫這小子別激動，你激動什麽啊。”這時，人群中又走出一個抱著貓的少年，對先前的少年懶散的說。
依然是一個俊美的少年，但是他的眼眸是紅色，攝人心魂的紅色！
這是我們第一次遇見，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對我說——
沈千若閉著眼睛說完這番話，突然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落在了沈千若的唇上。
是……唇？上官寒的唇？上官寒他在吻我？
沈千若詫異的睜開眼睛，上官寒好看的睫毛就離她是那麽近，那麽近。
上官寒，隻是吻著，輕輕的吻著，久久的吻著。
上官寒的吻那麽輕，但是他的擁抱卻又那麽重。
“沈千若，該死，我也開始會在乎一個人了……”上官寒的聲音苦惱卻又溫柔，這是沈千若在上官寒身上從未想過的聲音。
你說我是你在意的人，可是我也沒有想到——
“我想罵你們，可是我又有什麽資格呢？”上官寒的聲音再次響起“在聽到小桃說千若打她時，除了司徒涯那個白癡，我沒有想到居然連你們都會相信，那時我就察覺不對勁了。最後，我就知道了你們今日的計劃，可是我到了最後才去阻止，因為我同你們一樣，告訴自己，她隻是我們利用工具，可是最後，我舍不得了。”
你說舍不得，可是現在又有何用？阻止又有何用，我的身體依然給了宋思染。
南宮絕——
她看見了一個長發及腰的男子，穿著和司徒涯他們白天穿的一樣的服飾，同樣是露出胸口的服飾，不過他側著頭長發遮住了他的臉，沈千若正好奇他的臉時，突然這個男子把頭抬了起來。
媽呀，妖孽啊！白皙的肌膚，透著菱角分明的冷峻的臉龐，他的眼眸居然是紫色！然而他紫色的眼眸如紫水晶一般誘人。天啊，又是美男！又是一個非正常眼睛顏色的美男！而且……他這樣應該是要……洗澡吧……
美男沐浴圖！
……
她頭一伸出去就看見，那個像妖孽一般的男子，已經脫去了衣服，露出健壯的上身，然後隻穿著一條四角褲站在浴池傍邊！
當時她就看呆了！瞬間她那臉啊紅的像要滴出血一樣，然後她在心裏告訴自己，淡定淡定！你有不是沒看過美男穿四角褲！在遊泳池不是見得多了麽？！雖然那些美男，連麵前這個妖孽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他如黑芝麻的般黑的發亮的長發搭在他的胸前，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把頭發撩到身後……
當時沈千若就明白了什麽叫風情萬種啊！！然後，兩道鼻血從她鼻孔中流了出來……
…………
“謝……”剛說了一個謝字，沈千若就愣在那裏了，不會吧……然後她機械式的轉過頭，果然她的傍邊出現了一張傾國傾城，如妖孽般的臉！
那張臉的主人，嘴角揚起了一個妖冶的弧度。隨後，他的一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扣上沈千若的下頜，另一隻手攔過她的腰，最後那男子誘人的唇落在了沈千若的唇上。
第一次看見你，我就流鼻血了，多麽沒出息啊，那時我沒有想到你會吻我。
然後現在我明白了，你那時的淚——
“南……”沈千若正準備再說點什麽，突然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了沈千若的頸上。
一滴、兩滴……
南宮絕在哭？他今天到底怎麽了？“南宮絕發生什麽事了……”
“沒有。沒有。”南宮絕的聲音依然帶著哭腔。
“南宮絕！”沈千若不覺吼道，一定發生了什麽！
少頃。
“千若，對不起。”南宮絕說完，便起身，離開。
不帶一絲留戀。
那時的淚是因為對我的愧疚麽？還是因為心裏那一點點的不舍。
可是，現在明白又有何用？
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可是又是我把她推置到了最危險的地方。井，我答應過你，絕對不會去阻止你的計劃，所以最後你把我壓住了，而我便默認了。盡管，我很心痛。
南宮絕，謝謝你的心痛。
宮澤井——
“涯。”這時，沈千若才發現廳堂門前站著一個明眸皓齒，幹淨俊朗的男子，正微笑的看著他們。
“井！”司徒涯向那個男子揮手道。
“小白，這是井。嘻嘻，這是我家小白。”當男子走近了，司徒涯介紹道。
“我好久又是你家的了啊？”沈千若惡狠狠地對司徒涯說道，然後又微笑對宮澤井說道“嗬嗬，你好，我叫沈千若。”
男子同樣報以微笑回道“在下宮澤井。”
雖是微笑，但是笑意並未到眼底。
我那時多麽可笑，居然還對你說——
“宮，宮澤井，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什麽才是真、正、的、快、樂，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發自內心的微笑！”說完，沈千若就羞紅著臉跑開了。
那時的你，是不是在心裏偷偷笑我，你不過是我利用的工具，還說什麽給我帶來快樂？
是麽？
藍夜——
調整視線，沈千若向那個所謂的很有地位的人看去。
驚豔。這就是沈千若那一秒的視覺感。
沈千若的目光正好對上男子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眸。雕刻一般的臉龐。微微上揚的唇角，白皙的肌膚……天，這個男子的美貌完全可以和南宮絕媲美！
妖孽。又是妖孽！又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妖孽！
“你是什麽東西？”男子手中的鞭因為沈千若的出現，一下停在了半空中。
那時的你多麽殘暴啊，可是如此殘暴的你卻對我說——
千兒，做我王後可好，這一世我隻娶你一人，讓我拿一生疼你，可好？”
可是現在這樣的我，有什麽資格去答應你呢？藍夜，你應該找的是比我好千倍的女子。
小蓮——
“桂姨，小蓮錯了，小蓮錯了。”小蓮哭的那叫一個淒涼，可是那個桂姨一臉充耳不聞，任小蓮哭喊，表情不見絲毫同情，反而一臉嫌棄。
以後姐姐不在了，你要學會好好保護自己。
宋思染，我對你說不上恨，畢竟你幫助我，在我最無助之時，像天神一般出現在了我的身旁——
她抬頭，盡管背光，但是她還是看清了男子的臉，頃刻，所有的委屈湧上心頭，化作淚，滴滴都刺痛男子的心。
男子脫下外衣，包住沈千若，然後把她緊緊攬入懷中，柔聲道“對不起，千若，我來晚了。”
宋思染，我們之間的過往，到此為止。
不止是你，應該是我和你們所有人的過往，都到此為止。
沈千若推開房間的窗，然後她說“上官寒。”
“恩。”門外傳來上官寒的應答聲。
“幫我照顧小蓮，她是一個小笨蛋，沒有我什麽都搞不定的，所以幫我照顧她！”
“恩。那你要去哪裏？”
沉默。沒有人回答他。
上官寒猛的推開門，迎接他們的隻是一扇開著窗。
窗外，是呼呼刮著的風。已沒了她的身影。
小蓮是笨蛋，你難道就不是了嗎？沒有我們，你又該怎麽辦？
第二天。
月城西門。江河中。
浮起一具女屍，女屍容貌盡毀，看不出本來麵目。
但是，她手腕上同小蓮一樣的櫻花手鐲，又是那般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