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朱迪爾 （感謝KangJX的盟主）
「那麼，如期讓對方選擇決戰的場地，不如讓我們來選擇，不是更好嗎？」
「是的，提前選好地點，然後駐紮下來，先他們一步開始部署。等他們開始發現我們的目的，那時候也已經晚了。」
……
看著一下子興奮起來的克萊姆等人，洛鋒也是看了飛鼠一眼，兩人莫名其妙的都有點不安了起來。
雖然一臉神棍的樣子，但是其實他們都是瞎猜的，誰知道獸人軍團的指揮官到底怎麼想的？
如果他們不傻的話，肯定知道憎惡這種不死生物有多恐怖，也肯定知道魔導國聯軍裡面的數萬憎惡到底代表了什麼。
說真的，洛鋒覺得對方直接過來繳械投降的可能性，比跟他們決戰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畢竟，跟憎惡大軍決戰，不就是送死嗎！
……
「哥哥，我們真的要去送死嗎？」
一道蘊含著深深悲哀的聲音響起，而被提問的紅髮身影看著提問者一言不發。
過了良久，紅髮身影搖了搖頭，然後抬起頭，一雙灼灼的金黃色眸子射出刺眼的光芒。
「我們不是去送死，而是去追尋我們唯一的生路，卡拜爾。」
名為朱迪爾的紅髮獸人看著自己的弟弟，他的右手拿起自己的戰斧，全身籠罩在一具布滿了戰鬥痕迹的黃銅鎧甲之下。
兩米高一點的他只是站在那裡，就充滿了強烈的壓迫感。
「那根本就是死路，斥候說的，那裡有著數萬個恐怖的不死怪物，那些怪物……隨隨便便就把我們的先鋒部隊全滅了！」
卡拜爾的身形要比哥哥稍微纖細一點，但是也只是相對的。
以人類標準來說，身高兩米的他，也足以稱得上是「巨人」了。
朱迪爾聽到卡拜爾的話后，冷冷地說道：「我的弟弟，隨著時間的消逝，任何的生命都要化為塵埃，我們能做的，只是盡量把這個過程延長一點而已，如果註定是要死亡的話，那也沒關係。」
卡拜爾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他才輕嘆一聲。
「要不……我們試試跟那個不死者的國家頭領……商量一下吧。」
「商量什麼？」朱迪爾冷冷地開口問道。
卡拜爾猶豫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話一定會引起自己哥哥的憤怒，所以有點鬱悶地閉上了嘴。
但是他想了想，他又不是為了私心，而是為了所有族人。
於是他吞了一口唾沫，鼓起自己全身的勇氣，對著自己最敬愛的哥哥開口道：「商量……商量我們……投降的事……」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朱迪爾冰冷的一聲冷哼給打斷了。
隨著朱迪爾的冷哼，大廳中的溫度也一下子好像驟降了好幾度，空氣彷彿都要凝結成了冰渣。
卡拜爾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頓時噤若寒蟬，不敢說話了。
「身為獸人軍團總指揮的弟弟，可以麻煩你帶一點腦子說話嗎？如果實在是幫不上忙的話，也希望你不要添亂。」
朱迪爾的聲音毫無溫度可言，彷彿是從冰層之中吹出的氣息一般。
此時正是清晨，天空正在逐漸變得明亮起來，但是空氣之中還是帶著些一夜之後尚未褪去的寒冷。
朱迪爾和卡拜爾的呼吸時，水汽在他們的口鼻處形成了一層白霜。
——天氣已經開始變冷了，冬天就快來臨了。
而這，也是朱迪爾做出全軍進攻決定的重要因素之一。
他們，已經熬不下去了。
如果真的到了寒冬，那麼整個獸人軍團，將會在極度嚴寒下，至少死掉一半以上的人。
而活著的，也將會失去戰鬥力。
這樣的結果，是朱迪爾不能接受的。
卡拜爾也知道自己哥哥的想法，只是他覺得自己身居獸人軍團的高層，也要發出自己的聲音，就算不被採納，也沒有關係。
「哥哥，我不明白。有什麼是比生存還重要的呢？如果只有我們兩兄弟，那麼我的選擇將會和你一樣，為榮譽戰鬥到底，即使是死了，也就是當作回歸大地母親的懷抱。但是，現在並不是一場為了榮譽的戰爭，而是為了生存。」
朱迪爾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他才用彷彿精疲力竭的聲音低語道：「我的兄弟，你說得有道理。但是，你也聽到探子們的消息吧，對方的最高指揮官，可是不死者。向一個不死者投降，到底有多愚蠢，以前也是有過先例的。」
卡拜爾苦笑了一聲，他當然明白，無血無淚的不死者，名聲可不怎麼樣。
「哥哥，我覺得我們……也沒有什麼挑三揀四的資格了吧？」
這個世界，其實也有著一些不死者潛伏在生者社會的事例。
他們或者是在負能量濃郁的區域，比如卡茲平原這一類地方先天自然誕生，也或者是通過獻祭或者法術後天成為不死者。
不死者誕生於眾多死亡之中，是憎恨生命的物種，絕大多數都只有殺戮生靈的想法。
然而，卻也有例外。
一些不死者，能夠擁有理智，壓抑這種與生俱來的憎恨，與生者建立人際關係。
聽起來，彷彿是跟生者友好共處的樣子，但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這樣的不死者，大多數是有著比本能更強烈的慾望，所以才能壓制住自己屠殺生靈的慾望。
他們或者是追求更強大的力量，或者是追求更愉悅的折磨，有一些奇葩到不行的可能還追求不死者和生者之間的各種情感……
總之在一般人看來，他們要不就是邪惡，要不就是更邪惡。
看著自己的戰斧，朱迪爾想了想，終於下了決定。
「卡拜爾，你嘗試和對方接觸一下吧，帶上願意跟隨你的人，去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哥哥，那你呢？」
「我？很抱歉，我的弟弟，我的未來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戰鬥。我不想像那些被圈養的人類和弱小的獸人一樣活著，即使那個不死者願意接納我們，我也接受不了。」
「卡拜爾，總有一些事，是比生存更重要的……而且，不死者不需要食物，但是我們需要。在人類世界，是不可能有國家可以容納五十多萬外來人口的，我們的下場，早就已經註定了。」
聽了朱迪爾的話后，卡拜爾沉默了下來。
很簡單的道理，但是越是簡單，有時候不代表容易解決。
糧食問題，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