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飛鼠與洛鋒

  「哦，原來如此……」


  飛鼠的語氣並沒有特別的變化，彷彿對洛鋒的鬱悶並沒有感同身受的樣子。


  「你為什麼不怎麼生氣的樣子？」洛鋒有點奇怪的問道。「他這樣說，彷彿在質疑我的理想，雖然只是一隻小蟲子，但是還是噁心到我了。」


  「既然是我們的理想，又何必需要別人的認同。洛鋒桑，你還是擺脫不了人類的思維，事實上，我們根本不需要他們的認同。懷疑也好，質疑也好，反叛也好，只要我們堅信我們做的事對的，就足夠了。」


  「聽起來，真像是一個偏執狂的話語。」洛鋒雙手扶著自己的臉，毫無形象的用下頜抵著餐台說道。


  飛鼠哈哈一笑：「偏執狂才能成功，不是嗎？再說了，看看耶?蘭提爾和里?耶斯提傑吧，短短的時間內，他們的變化有多大，你跟我一直呆在這裡，並不清楚，但是聽卡恩村的安莉?艾默特所說，我們的政策，可是非常非常受到普通民眾的歡迎哦。」


  「安莉?艾默特是誰？」


  「……我們當初在卡恩村救下來的那一對姐妹裡面的姐姐呀！」


  「哦，你的大女兒，明白了。」


  「……什麼大女兒，你明白什麼，洛鋒桑你關注的重點能不能靠譜一點？」飛鼠實在忍不住了，用自己的左手扶著自己的頭，作出無奈的動作。


  「好吧好吧，看來我接受的負能量太多了，需要去吸取一下正能量，到時候我就去微服私訪一下好了，謝謝你了，知心姐姐——飛鼠。」


  沒有理會洛鋒的調侃，飛鼠慢慢起身，然後走到了餐廳的酒櫃旁邊，在審視了一會兒后，才拿了一瓶普通的果酒回來。


  扭開瓶子，給自己和洛鋒倒上，然後看向旁邊以為是自己服侍不周，才讓飛鼠親自去拿酒，已經哭出來的瑪利亞說道：「瑪利亞，這是我們兩個的習慣，不是怪責你服侍不周到，不要哭了……」


  「是……是的，陛下。」瑪利亞聽了飛鼠的解釋后，心中的難受才好過一點，原來洛鋒大人和陛下在一起是習慣這樣自己動手的……只是還是有點遺憾，不能給無上至尊，偉大的主人倒酒，嚶嚶嚶。


  「看到這杯酒了嗎……」


  「我不但看到了，我還喝掉了。」


  「……你手腳真快，只是可惜，雖然還有觸覺，但是味覺卻……卻沒有辦法再享受這些美食和美酒了。」飛鼠有點遺憾的看著自己手中裝滿果酒的杯子。


  「如果你希望，也可以創造出一副血肉軀體呀，這對於不死大法師來說，不算是什麼難題吧？」


  「那個還是以後再考慮吧，沒有必要為了享受而故意製造那樣的東西，過於著重享受，在現在的情況來說並不適合。」


  「說到底，你就是想要省飯錢是吧。」洛鋒毫不留情的取笑道。


  「哈哈，的確也有這一方面的緣故。不過，洛鋒桑，其實說到強權就會導致反抗，我並不覺得是真的，因為，我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或者說，你和我就是最典型的的例子。」


  洛鋒沉默了。


  「看看這杯酒，聞起來，真的非常非常的美味，但是，卻比不上當時你和我第一次見面和吃飯的時候，那一杯普通的紅酒。」飛鼠繼續看著手中的紅酒，回憶道。


  「如果沒有你，可能我在22世紀到死，也不會吃到肉，也更不會喝到各種各樣的酒，也絕對不能踏入酒店這樣高級的場所一步。」


  「在那個出門都必須帶著防毒面具，回到家裡灰塵染滿身體，天空永遠被霧霾遮掩的世界。我這樣的人，我這樣的連初中以上知識都沒辦法接觸的人，又有什麼可以反抗強權，又如何去反抗強權？」


  「一切一切的惡果，不都是那些社會高層的人造成的嗎，環境的崩壞，知識的壟斷，武器的禁制和管禁……但是被懲罰的卻是我們，我們這些最底層的人。」


  洛鋒看見飛鼠的身上並沒有冒出「強制不慌」的綠光，也就說明，他是以平常心在回憶著。


  「真是悲哀，父母為了讓我讀書識字，累死在了自己的崗位上，一輩子，一輩子都只是吃著包裝成果凍一樣的合成食物。」


  「肉、蔬菜、水果、酒，這些只有洛鋒桑你們這些社會高層才能夠吃到的東西，他們臨死前，都吃不上一口……呵呵，他們是多少歲死的？我都忘記了，是30多，還是40？」


  「然後他們拚命工作賺到的錢，只夠我上完小學、初中都沒辦法讀完。」


  「所以我們才會沉迷進遊戲裡面，也只能用遊戲麻痹自己。因為我們都知道，我們是活不長的，註定要累死在工作崗位上面，黑洛黑洛桑不就有這樣的趨勢了嗎？甚至……會不會已經有同伴已經累死了，也說不定，我們……我們根本不可能再聚在一起了！」


  直到想起了同伴，老骨終於保持不住心中的情感了，如果說惡劣的生存環境還能讓他忍受，唯一的避港灣遊戲裡面的同伴都消失不見和遊戲關閉，讓他終於崩潰了。


  洛鋒依然沒有說話，這時候的他，已經在後悔把不快帶給同伴了，心中在不斷的怪責自己。


  「所以，在當初大家知道你的身份后，才會那麼難以接受你，還說了很多過分的話，雖然最後大家都道歉了……不過想想，那時候的我們真是不對。其實，那樣的環境，跟你完全無關了。一個人，是反抗不了一個階層的……」


  嘆了口氣，洛鋒低聲的說道：「我也沒辦法，即使身邊的親戚都在父母死亡后幫助我，支持我，但是也只有金錢和物質上面的支持，想要依靠自己推翻那個制度，又怎麼可能，那可是已經研究出人工智慧和核聚變發電技術的時代……我一個最多也只能接觸到電磁槍的傢伙……」


  「沒有任何人要求你改變那個制度，那是不可能的，洛鋒桑。要求你這樣做的人，都是想要你死而已……所以，這就是事實，什麼面對強權，人們當然會反抗？簡直是笑話，請問他們怎麼反抗我們，他們為什麼要反抗我們。」


  「他們難道以為愚蠢的反抗我們，就能讓生活變得更好？對於這樣的白痴，在我們征服這個世界后，可以考慮把他們投入一個小島上面，讓他們體會一下『自由』。」


  說完這句話后，飛鼠舉起了杯子，和洛鋒輕輕的碰了一下，然後倒入了自己的口中。


  雖然沒有消化器官，但是飛鼠彷彿還是感覺到了酒的美味，在使用了魔法將酒瞬間蒸發掉后，飛鼠淡淡的對瑪利亞說道——


  「還是先點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