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蠢欲動
蠢蠢欲動
楚譽已經走了四天,這宮裏的那位就坐不住了,派出去的探子也沒能獲得楚略的消息,楚略的手下一個個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訓練有素的精英,普通的探子都被輕鬆地發現並且快速地處理掉。這讓皇後董氏氣得咬牙切齒,楚易的病情已經轉重,下體都開始發臭,整個人的脾氣更是暴虐不堪,動不動就打殺宮女或者拿太監出氣,以示自己並不是個“沒用”的男人。
皇後對這個兒子心疼不已又氣憤難平,她對楚易付諸這麽多的心血,沒想到被區區美色給毀了,怎能叫她不氣!
儲秀宮。
“娘娘,皇後那邊……”蘇貴妃一直窩在自己的寢宮裏,閉門不見,深居簡出,不問後宮之事,也因此讓皇後對她放鬆警惕,沒怎麽管她。蘇玉蘭在收撿楚賜生前的衣物,把它們從衣櫃裏拿出來抖了抖再疊好再一件一件放置好,身邊的心腹婢女見多不怪了,娘娘每隔幾天就會這樣看看小殿下生前的東西,來思念已去的小殿下。
婢女欲言又止,實在不是很清楚娘娘現在心裏麵的想法,皇後明顯想做大,想要皇位,如果皇後控製了後宮,娘娘的下場……
蘇貴妃將最後一件小棉襖放好,輕輕關上衣櫃,用小金鎖鎖好,眷戀含笑地看著櫃子,良久才回頭,素白的臉上無悲無喜,最後還是綻放一個猶如蘭花的淡笑,“蠢蠢欲動啊,皇後,皇子們,後妃們,大臣們,都在伺機而動。我們就等著好了,最先動的未必贏。”
高深莫測的笑容染上,婢女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不問地垂頭,“是,娘娘高見。”
翊坤宮。
皇後手中握著一枚印章,讓身旁的宮女翠羽遞給下方的董賢,“這是調動整個皇宮的守衛的印章,你拿去,將所有守衛換成我們的人。”眼中冷芒一閃即逝,皇後精致的妝容掩飾不住的是臉上那隱隱外漏的陰厲。
董賢自始至終垂頭不說話,最後頓了頓還是沒抬頭,接過印章,眼中有片刻掙紮之色,複又回歸於平靜。聲音聽不出情緒,“是。”
皇後並沒有發現董賢的異樣,隻是兀自盯著自己鳳袍上的九頭鳳,笑道,“翠羽,去三殿下的宮裏。”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下來,變化之快連身邊的翠羽都有點咋舌,但還是連忙虛扶好皇後,往楚易的宮殿走去。
隻是楚易現在正披散頭發,一臉青黑,人不人鬼不鬼地吊打一個被他下令扒光衣服的宮女……隻因為這宮女服侍他穿衣服的時候不小心看了他的身子尖叫出聲,這讓本就因為身患這種髒病不能人道還活不長的楚易更加暴虐。自從得知自己的病,楚易就愈發變態暴虐,心理極度扭曲,完全喪失了人性……
未央宮。
雕欄畫棟的未央宮此時卻是形同冷宮,冷清無比。玉嬈得知自己被楚易傳染了花柳之病,不哭不鬧,就像是事不關己的樣子,皇後索性不管她,不讓太醫醫治,讓她等死。玉嬈也不反抗,回了自己的寢宮就上床睡覺,有妃嬪上門嘲笑她,她也任由她們胡鬧,雙眼總是無神地盯著窗紙,不知在想些什麽。
原本信任的婢女不見了,細軟也隨之不見,這就不言而喻了。但是知道被心腹背叛的玉嬈隻是大笑一聲,“報應啊。”也不去追查。
元淑殿。
楚月被皇後囚禁了。自從皇帝病倒,皇後就加派人手把守元淑殿,裏裏外外都有皇後的人,楚月根本出不去,也無法傳送消息。楚略不在,楚略在和皇後、楚易一派的幾個老奸巨猾的家夥鬥智鬥勇,分身乏術……楚月便寸步不能離開元淑殿,算是徹底被皇後困在宮中了。
“小圓,有二皇兄的消息沒……”楚月望著窗外的守衛,白雪覆蓋的銀色世界,可惜不能出去欣賞雪景。蹙著眉,楚月輕聲問身後的小圓。
小圓像以前一樣將食物放下,拿過屏風上掛著的白色狐裘,給楚月披上。然後乖巧地立在楚月身後,大眼睛亮晶晶的,似是已經接受習慣了外麵那麽多監視她們的人。“回公主,小圓有打探過,王爺他還沒有回來。”公主不能與宮外通信,連齊王妃都不能聯係上,齊王又不在,不會武功的公主要怎麽脫身呢?
楚月遲疑了下,“也不知道嫂嫂現在如何了,她有孕在身,得格外小心才是。”眼下這局勢,原玉顏可千萬不能貿然行事,所以她不會聯係玉顏的,上次差點害她出事,她已經夠自責的了,說什麽也不能再讓她涉險……
“齊王妃一直在王府養胎,一切安好。”小圓不忍見楚月這樣子,咬咬唇瓣,寬慰道,\"我的傻公主,現在大家都沒事,成小姐有成侍郎和大殿下護著,也相安無事。大殿下最近挺忙的,但也身體安康……你就別老是擔心別人了。\"
她自己都自身難保,怎麽還這麽關心相安無事的別人。
“真想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楚月最後垂下眉,憂愁地來了句。這人不用說,自是玉文,她想問他的近況,這還真需要莫大的勇氣……
“……”不明白宮外玉文情況的小圓隻能默默無言地立在原地。公主還真是用情至深啊,如此掛念。
玉府。
玉文將一堆文案處理完,正準備端起書桌旁邊桌子上的已經冷卻了的茶水。這時,一隻白色的信鴿撲哧著翅膀飛了進來,落在窗戶上。起身斂眉將信鴿腿上綁的字條取下來,看完之後,玉文臉色看起來有些難看,像是生氣又像是擔憂……
字條一角隻能見到“被困宮中”四個字……
“來人,備轎,去大皇子府。”用內力銷毀了字條,玉文負手而立,眉頭始終緊皺,眼底下是連日熬夜的標誌青黑色。
看來,他也得采取一些措施了,這蠢蠢欲動的人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