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零四章 有心無力
黑妖魔和饕餮虛影之間不斷出招碰撞，時而迸發出燃燒著大荒焚天訣火焰的劍氣，時而有黑氣縈繞肆虐，在半空中炸裂。
不僅是二人術法所化的凶獸在不斷交手，兩大虛影內，孟川和長生本身也在施展術法進行對轟。
二人之間的較量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東西，完全就是憑借硬實力相互硬拚。
這是孟川最喜歡也是最擅長的戰鬥方式，他憑借這一招，曾經跨境界跟很多高手一戰，最後硬生生利用噬妖體的強橫，將對方活活拖死。
尤其是擁有不死不滅經和紫極天魔功法後，孟川的耐力更是可怕。
然而在和長生交手的過程中，孟川卻感覺自己不像是往常那樣，隨著戰鬥的持續，壓力會逐漸減輕。
二人對轟一劍，每次硬拚對於軀體都是一個極大的負荷，孟川的不死不滅經將這種負荷形成的內傷，演化為對噬妖體戰力的提升，所以孟川的實力越戰越強。
然而，孟川卻並沒有感覺身上的壓力有一絲一毫的減輕，因為他察覺到，隨著他戰力的提升，長生竟然也慢慢提升著自己的實力。
而長生提升實力的方法也非常簡單，他的神海處會飛出一根金線，探入金絲牢籠外的黑暗中，不多時就會拘來一縷魂魄，填入自己的神海內。
這縷魂魄，孟川並不陌生，明顯是一隻剛剛死去不久的狐妖。
而且這隻狐妖怨念極強，肯定不是正常死亡的。
孟川一下子就想到，當初在六欲橋上，曾經有不少毒人和狐妖喪了命。這些魂魄興許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從狐妖體內剝奪出來，沉入了地府陰河的河底。
這也恰能解釋了六欲橋為何存在。它存在的目的，不正是給長生的術法提供供給，好讓長生以這種術法提升自己的實力嗎？
而且看的出來，並非是所有的三魂六魄都能滿足長生的要求，他所攝取的魂魄全都帶有極強的欲念，這也是六欲橋這片河道設置幻象勾人心魄的原因之一。
每次長生吸收一個人的魂魄，他的實力都會暴漲一大截，幾乎是無窮無盡，這讓孟川感覺壓力極大。
可以想象，如果長生將此次葬身在六欲橋附近的魂魄全部吸收，想來實力應該遠遠淩駕於孟川之上。
可長生卻也隻是根據孟川實力的提升，而一個個吸收魂魄，提升自己的實力。這種做法，頗有戲耍孟川的意思。
其實細細想來，從開始到現在，長生說是要跟孟川一戰，但從頭到尾，他並沒有施展直接要了孟川性命的殺招。
反而是在孟川用劍的時候，他也用劍，孟川施展術法的時候，他也施展術法，孟川想要貼身肉搏，他也幻化出類似於饕餮虛影的黑妖魔幻象，跟孟川一樣碰硬。
可以說，從開始到現在，基本上是孟川施展什麽，長生也跟著施展什麽。這分明就是在證明，他可以輕易拿捏孟川，在各個方麵都能淩駕於孟川之上。
不得不說，長生到底是一位活了多個紀元的老怪物，而且他之所以能夠活過這麽多紀元，想也知道，此人資質更是頂尖中的頂尖。
甚至當世準帝的帝子，資質跟他相比，也肯定要差上不少。
即便是大帝之子，也未必比這長生在同境界下更強。
要知道，就算是大帝，恐怕也很難從紀元之劫中活著度過。而長生卻度過了這麽多紀元之劫，除了一些特別原因之外，實力肯定也是關鍵原因。
孟川如果技不如人，在同境界下輸給了長生，其實也不丟人。
但是以孟川的心情，又怎麽能容忍自己輸給長生，而且還是以這種被對方刻意針對的輸掉？
孟川愈戰愈勇，體內的血氣漩渦瘋狂轉動，湧出的血氣近乎狂暴，讓孟川肆意調動，提供著源源不斷的戰力。
孟川幾乎采用一種以傷換傷的戰鬥方式，瘋狂而不停歇地跟長生對攻。
在這種攻勢下，長生的臉色也終於有了變化，不再像之前一樣表情輕蔑，似乎孟川的一切盡在他的拿捏當中。
這種不要命的戰鬥方式，就算是長生也應接不暇，因為他雖然夠強，但境界終究是擺在這裏，同境界下，孟川不可能觸摸不到他的深淺。
孟川的戰鬥方式，可以說是自損一千傷敵五百。
孟川本來是打算跟以前一樣，利用不死不滅經跟長生打一場消耗戰，如此一來，自己受傷之後戰役力飆升，而對方受傷戰力減損，此消彼長之下，就算長生實力不俗，也終將會被孟川脫下馬來。
可誰知長生的術法也不簡單，他雖然也被孟川所傷，但每次他的金線拖拽過來一縷魂魄，將其吸收之後，長生的傷勢也瞬間消失於無形。
這等術法，即使要求要有魂魄供他吸收，條件比較苛刻，但是無疑要比不死不滅經更為方便好用。
再這麽打下去，恐怕孟川的身體會最先吃不消，因為無法承擔不死不滅經後遺症的負荷，而直接消亡。
而這個時候，長生揮出金線所帶回來的魂魄，已經不局限於妖狐或是毒人，還有其他人的魂魄也被拖拽過來。
那些魂魄一片混沌，形成了一個模糊的光點，就連是人是妖都分辨不清，顯然是已經死了有一定年頭了。
不用說也知道，定然是當年硬闖地府陰河的那些修仙者遭遇不測，所留下來的魂魄。
別的不說，單單是煉龍尊者上次帶了三千多人來到這裏趟路，怕是得有數百人都是死在六欲橋這段河域中的。
想要跟長生打持久戰，孟川肯定是拖不過他。
如此戰鬥，讓孟川第一次感覺，自己竟然有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誠然，這長生，跟以往孟川所見過的對手相比，並沒有生死大戰的那種緊張感。
更別說孟川甚至還見到了許多實力差距極大，最終他憑借一口氣，硬生生拖死對方的戰鬥。
但是長生所帶來的壓迫性，卻遠比孟川所經曆過的任何一場戰鬥都要強大。
因為這是孟川感覺，自己仿佛無論如何戰鬥，用何種術法，都始終無法勝過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