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接你回家

  「我剛回來的。」


  「這些不用你擔心了，我今天和陳阿姨去看家電，除了家電，輕工輔料大工全部承包給了裝潢公司。」


  「嗯，陳阿姨看著，不用操心。」


  「既然回去就好好玩啊，著急回來幹什麼，我哪也沒去，不想動，一會洗澡睡覺。」


  李少瑾正在跟宋缺講著電話。


  這時有人敲門。


  「姐，是我，樓下有你電話。」


  是李握瑜的聲音。


  李少瑾放開電話后道：「好了，宋缺，我先去接個電話，你忙吧。」


  「我也不知道誰的電話，但是能找我的，應該是我爺爺他們，好的，拜拜。」


  放下電話，李少瑾下了樓，樓下李瑩雪也在。


  還有兩天開學。


  李瑩雪去溫泉玩了一天，之後可能是李佳明也沒有錢，她哪裡都沒走。


  據說顧廷舟跟著父母一起回老家了。


  她的簫臣暫時還看不上她……


  各種原因，她在。


  李瑩雪從沙發上站起來，笑道：「姐，你猜誰給你打的電話？」


  誰給她打的電話，能讓她這麼高興呢？

  李少瑾接起電話，是黃珍的聲音。


  「少瑾，你在家啊，這次十一，沒有放假嗎？」


  知道為什麼李瑩雪這麼高興了。


  李少瑾知道自己不是顧夢親生的事，還沒人告訴黃珍。


  李少瑾之所以放假了沒有去找黃珍，也是因為這件事。


  媽媽肯定熟受了屈辱，這點李少瑾不怪黃珍，因為按照黃珍的脾氣，李少瑾相信，當時黃珍肯定是會向著自己的媽媽。


  李少瑾在意的是，為什麼黃珍會讓顧夢進門。


  明明是第三者，有可能是自己母親死亡的間接殺手，怎麼還能讓她進門。


  進門來，還要冒充她的親媽，讓她糊裡糊塗。


  這些事黃珍都知道。


  自己的奶奶，將自己帶大的人。


  李少瑾沒辦法像是對待李佳明等人那樣的對待她，但是說恨意，一點也不少。


  李瑩雪高興的就是這回事，她不喜歡奶奶，也不喜歡李少瑾。


  等著兩個人吵架呢。


  李少瑾當然明白李瑩雪的想法，接著電話，回頭看了一眼，李瑩雪還在笑盈盈的看著她。


  她回過頭，對著電話道：「奶，我很忙，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你搬回來跟爺爺住吧。」


  黃珍那邊語氣帶著疑惑：「為什麼要搬回去，你爺爺怎麼了？」


  早前李少瑾以為奶奶住在鄉下，是在跟爺爺生氣，現在想想，應該就是母親的事。


  是在跟李佳明生氣吧。


  她在用這種方式懲罰她自己。


  但是對於李少瑾來說，這種方式，一點也無法彌補對她的傷害，反而，她受到了更多的傷害，還會擔心黃珍一個人的安危。


  一邊是生育之恩，一邊是養育之恩。


  李少瑾知道自己肯定要選母親。


  但是如果報復奶奶，那就顯得心狠手辣了。


  所以還是兩忘於江湖。


  當然，無法真正的做到，但是可以在精神上做到。


  她要放棄奶奶了。


  李少瑾想了想，語氣漸漸落下去，偷著冷靜無情道；「奶，我知道，顧夢不是我親媽了。」


  那邊沒有聲音，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是李少瑾能猜得道，黃珍臉上應該有驚訝，但是很快她會明白，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接著李少瑾就聽到了喘息聲。


  是對方要說話了。


  李少瑾沒有給黃珍解釋的機會，她什麼都明白，還要聽解釋幹什麼？

  李少瑾只說一句：「奶，其實你很愛爺爺吧！」


  因為很愛爺爺，才會縱容李存善去縱容李佳明。


  顧夢能嫁進來，要李存善點頭的。


  黃珍做不了主，她可能不同意，但是沒有反抗，她搬去了鄉下。


  懲罰自己，也懲罰李存善。


  但是到底沒有對她說出真相。


  這是出於對李存善的愛了。


  「少瑾。」


  黃珍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少瑾對著電話驀然就笑了；「搬回來吧，我以後都不回去老家看您了。」


  說完，李少瑾輕輕扣下電話，那邊的任何聲音，都不再於她有關。


  ******

  等李少瑾打完電話回過頭，見李瑩雪看著她的眼神變了，方才還笑盈盈的，此時眼角微挑，寫著疑問。


  是看她沒有發脾氣，沒有跟奶奶吵架，所以她很不甘心和不解吧？


  她和奶奶之間的表達，畜生怎麼會聽得懂呢。


  李少瑾笑著走過去：「李瑩雪，你覺得，我會讓你撿到我的笑話，讓你高興嗎？」


  「你們所有人都欠我的，本來你可以不欠我，因為你也身不由己，但是你後來的行為，你欠我太多。」


  「你們這些欠我的人，我想收賬就收賬，我心情好了，就可以不收。」


  「這些是我的選擇，但是你沒有，你只能受著，懂嗎？」


  抬起手掐著李瑩雪的下巴：「別人的我可能不要，你記住了，你欠我的，我不僅會收賬，還會要利息，等著。」


  李瑩雪負氣的推開李少瑾的手。


  李少瑾挑釁的笑了，沒有再搭理她。


  ****

  黃珍那邊，她是在村長家打的電話。


  李少瑾電話掛斷，她的心彷彿也被掏空了。


  她失魂落魄的往回走，感覺像是踩在棉花上，自己都能感覺到的，腳步不穩。


  她的少瑾，她的少瑾啊，恨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說再也不會回來了。


  黃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家門口的。


  可是這哪裡是家？

  這好像不是家啊。


  丈夫不在這，兒子不在這，孫女也不在這。


  沒有一個人在這。


  這不是家，少瑾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頭腦一陣陣的眩暈，急忙扶住大門的柱子，才不至於跌倒。


  忽然身前一暗。


  黃珍慢慢抬起頭，眼前的男人鬢角有些白色，但是濃眉大眼，還是十分精神。


  他的身材也高大魁梧，夕陽之下，將她的影子全部覆蓋住了。


  五六年沒有見過，因為他們都找不到要見面借口，他還是沒怎麼變。


  黃珍後退兩步，目光欣喜之後就是不安：「你來幹什麼？」


  李存善道：「我給李少瑾打電話，讓她放假去看我，她都不肯。」


  「想來，你也會被連累，她也不會回來見你的，這裡你再也不用守著了，跟我回去吧。」


  「免得自己死在這裡，都沒人知道，你歲數也不小了。」


  黃珍：「……」


  接著李存善叫著警衛員：「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