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見了未來嶽父
席文是在回國剛下飛機時接到的電話，讓跟著的人先回去，自己駕車離開了。
??楊磊在電話裏沒說是什麽事，但聽他語氣也是難得的正經嚴肅，彼時楊磊掛了電話，看著坐在麵前的自家老楊，和旁邊氣場完全不輸老楊的人，艱難的咽了下口水，心裏給自己的好朋友默默點了根蠟燭，坐在對麵的人看著楊磊掛了電話扯了下嘴角，嚇得楊磊趕緊收了心思坐的端正無比，盡管他之前已經坐的很端正了。
??旁邊老楊又扯了個話題，完全沒注意到自家小子的慫樣。
??走廊裏傳來皮鞋踩地的踢踏聲，有人打了聲報告，門被推開，男人走了進來。
??還能看出來風塵仆仆，穿著黑色長款風衣，裏麵是襯衣和羊絨線衣，大冬天的看著就讓人覺得冷的裝扮。
??席文進門就看見了坐在主位上的人，心裏跳了一下，又掃了眼安靜如一尊雕塑的兄弟，走過來，給兩人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坐吧。”說話的是老楊。
??另一人眼神淡淡的看了他一會兒，不知道為何，席文感覺如芒在背，那人點了點頭，席文才在一邊坐下，旁邊兄弟還是如一尊雕塑，仿佛就要保持著這個姿勢到天荒地老。
??“說一說你那邊的情況吧。”開口的不是老楊。
??席文聽了這話沒有立刻接，又看了眼老楊，眼神詢問。
??“說吧，沒什麽不可說的，老韓就是想了解一下你那邊的進展。”老楊開口解釋。
??簡短的說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又交代了一下最新的進展，其實跟老楊說的也都差不多，男人點了點頭，不知在想什麽，沒有說話。
??末了，男人抬起頭來，盯著席文，眼裏沉沉，在席文感覺對麵的人像是一頭猛虎要撲過來的時候，男人開口了卻是讓席文有點懵。
??“有女朋友了嗎？”
??……請問在這樣的場合幾個大男人問這個問題是幾個意思？
??當然了席文是不敢不回答的。
??“有。”
??“你喜歡你女朋友嗎？”
??“.……這個問題我必須回答嗎？”
??“你可以選擇性回答。”
??“.……好的。”
??“……。”
??……
??出了小樓，來到訓練場，楊磊才敢活動活動僵硬的肢體。
??“你上次說的人是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楊磊聽懂了，他在是要裝聽不懂還是不回答之間猶豫。
??“我沒說。”
??“行。”那就是他了，隻是，他的目的是什麽。
??“哎”楊磊拿手肘捅了捅旁邊的人，“你不擔心？”
??席文沒說話，看著不遠處正在訓練的人，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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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淑最近正在忙著給家裏收拾一下，之前有一次通話老韓的意思是過年可能要一起吃個飯，他的工作也沒什麽過節不過節的，每天都忙，隻是要一起吃飯肯定是要提前跟簡瑤簡俞說說的，到底怎麽說，她還沒想好，就一直拖著，拖著拖著就到了年關，後天簡瑤就要回來了。
??簡俞早已經放假在家玩瘋了，男孩子，也不能指望他像女孩子一樣安靜的寫作業看書，回家第二天就約著同學出去玩了，每天都是踩著晚飯點回來。
??隻不過最近簡俞覺得他家母親大人看他的眼神有點讓他受不了，難道是最近太貪玩冷落了母親大人？還是母親大人到更年期了？又看了下母親大人雖說年逾四十，但歲月在她身上也是留下了溫柔的刀，一點也想象不出來是更年期的問題。
??晚上偷摸給簡瑤打電話，說了說家裏的情況，又讓他姐給他帶個鳴人的動漫周邊，說來都是高中生了，愛好還是小學生的愛好。臨掛電話前，簡俞猶豫了下開口說道：“姐，我覺得咱媽最近不太對勁兒。”
??“怎麽了？”簡瑤正在宿舍收拾東西，一會兒席文來接她。
??“我也說不上來，就咱媽最近看到我都是一副有話要說，但又不好開口的模樣，你說咱媽是不是談戀愛了？”
??簡瑤正拿著衣服放行李箱，聞言手裏的動作一頓，拉過椅子坐下，“那是好事兒啊，等媽想說了再說吧，你別惹媽生氣啊，幫媽幹點活兒，我後天就回來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別忘了我的鳴人啊。”
??“嗯，掛了。”
??簡瑤想到了這些年，母親一個人忙裏忙外，供她和小俞上學，雖然他們沒有父親，生活過的也不富裕，但是他們一家在一起也很快樂，滿足，別人能有的他們不羨慕，她無法想象今天的安定生活是母親大人用她那柔弱的肩膀扛起來的，這背後流了多少淚吃了多少哭，絕對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他們的父親，母親不說，他們從來不敢問，以前小孩不懂事的時候，有人總是過來嘲諷，說他們是沒爸的孩子，再後來慢慢長大了，也不在意別人到底怎麽說，等再大一些，周圍也沒人關心你到底有沒有爸爸。
??他們之間好像有一個無形的約定，母親不說，他們不問。
??現在，是不是到了該問的時候呢。
??沒想太多，因為席文來電話了。
??“喂，你到了？”簡瑤最後將洗漱包丟到行李箱，關上箱子，鎖好密碼。
??“嗯，剛到，收拾好了嗎？”席文將車子停在老地方，快過年了，A市路上的行人都少了，等真正過年那幾天，平時熱鬧的城市也像進入了冬眠，到處都是空蕩蕩的。
??“好了，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出來。”掛了電話，簡瑤又把地麵收拾了下，寢室四個人她是最後走的，張晴柔一結束考試就走了，肯定是找她的男朋友去了，宋筱晚了兩天也走了，聽說是要跟她哥哥出國，去看看學校。陸芳芳結束考試但要去公司參加培訓還要上表演課，也早早收拾行李搬去了公司給安排的宿舍，節後她和席文參演的那部劇就要播了，到時候可能去公司的時間比較多，就提前把行李都拿過去了。
??哎，四個人的宿舍，怎麽才不到兩年就感覺大家都快趕上畢業季了。
??在群裏跟大家說了一聲，拿上鑰匙推著行李鎖了門離開。
??寒冬時節，又是年關，各大港口、車站、機場是最熱鬧的時候，到處都是回家的人。
??簡瑤也算是離別大軍裏的一員了，回家過年，當然也意味著席文這位目前還見不得光的男朋友不能跟她一起回去了。
??想想昨天晚上某人恬不知恥的模樣，簡瑤覺得是時候得狠一下心兩地分居一下了。
??廣播正在播報即將檢票的車次，催促旅客做好上車準備，最後給席文發了條要檢票的信息，就收起手機站在了檢票的隊伍裏。
??停車場，席文看著手機裏簡瑤發來上車的信息，突然情緒又低了一層，嗬，說她沒良心還真是沒良心，都不邀請一下自己去和她一起過年，昨天晚上是怎麽說的來著。
??當時，席文剛洗完澡出來，簡瑤趴在床上刷手機，他胡亂擦著頭發隨口問了一句，“今年過年怎麽安排？”
??“什麽？”簡瑤正在跟簡俞發信息，聽見席文問話，有點心不在焉，反應了半響，回過神來又補了一句，“哦，當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啦”。
??嗬嗬，席文臉色幾乎可以用鐵青來形容，沒在一起的時候好歹大年初一還在一起過的，現在，隻能嗬嗬嗬了。
??扔了毛巾，掀開被子將人撈了過來，抽走了她的手機隨手丟在床頭櫃上，將人壓在身下，沒什麽情緒的說，“那我是不是得把缺失的都先補上？嗯?”
??“嗯？”嗯個啥……
??席文看她懵懵的樣子，好心的吻了下她的嘴角，額頭，鼻尖，還要接著往下。
??簡瑤趕緊拿手推上他的胸膛，試圖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一不小心碰上了他剛洗完澡還沒太擦幹的皮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艱難的咽了下口水，男色當前，要還是不要是一個偽命題啊。
??“那個，倒也，不必太……唔”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臘月二十九，母親大人明顯有點心不在焉，時而鬼鬼祟祟的接個電話，然後再滿懷心事的幹活，其實該備的年貨明顯都齊了，也沒什麽親戚，街坊鄰居到時候走動走動就算是過年了。
??再一次等母親大人接完電話回到飯桌上後，剛拿起筷子，姐弟兩互相遞了個眼神，簡瑤扒拉了兩下米飯，開口了：“媽，你是不是談男朋友了？”
??“叮”筷子敲在盤子上了，簡淑看了看對麵的一雙兒女，又想到老韓說的話，孩子們都大了，有心事也瞞不住了。
??簡淑放下筷子，咳了一聲，又呼出一口氣，胳膊放下在桌子下麵兩手握著，給了自己一點勇氣一點緩衝，“你們都長大了，媽媽的確是有心事，但也是跟你們有關係的，媽媽不是談戀愛了，是，你們的爸爸……回來了。”
??簡瑤放下筷子，手指捏著衣角攥的很緊，等了半響才問了想問的話，“他……回來了還走嗎？人在哪兒？”
??簡俞沒說話，也看著母親大人，很顯然他聽姐姐的。
??“哎，當年我們是因為一些事情陰差陽錯的分開了，斷了這麽多年的聯係，但是他一直沒放棄找我們，前一段時間我們碰上了，對當年的事情我們聊了很多，我們都沒有錯，是命運，讓我們分開，又讓我們相遇，希望你們不要怪他。”
??“他明天來和我們一起吃團年飯，有什麽想問的想說的你們都可以問他。”
??簡瑤說不上來心裏是怎麽樣的情緒，這麽多年他們母子三人相依為命，這背後母親吃了多少苦是不足為人道的，在他們需要人為他們遮風擋雨的時候那個人不在，她是有點怨的，但他們已經過了需要父親的年紀，不再是那個被欺負了哭著回家的小孩，因為哭了也不會有人給糖吃。
??這麽多年來，苦都是母親吃的，罪都是母親受的，原不原諒也不該是他們來決定的。重要的是，母親的感受。
??“那，你原諒他了嗎？”簡瑤這話問的小心。
??“哎，也沒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畢竟不是他的錯才導致我們分開，就是他在你們那麽小的時候不在你們身邊，希望你們不要怪他，他有他的苦衷，他也有他的職責。”
??“那他是做什麽工作的？”簡俞看了姐姐一眼。
??“他是軍人，一位非常優秀的軍人。”簡淑說這話滿臉都是驕傲，好像看到了他們初見時的模樣。
??“哦。”簡俞表情鬆了下來，對於“爸爸”這個身份好像接受度很高。
??“他明天什麽時候到？”
??“下午到。”“那，你們兩個是什麽態度？”簡淑看著對麵兩個孩子問的有些沒有什麽底氣，雖說孩子大了，但還是要尊重一下孩子的想法，如果。。
??“我們當然是尊重你的看法，不管你是什麽決定，我們都站你這邊，你不用考慮我們，反正我們是不會離開你的。”簡瑤和簡俞早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本來是以為簡女士談了個男朋友，隻要對方人好對簡女士好，他們也沒有意見。
??簡短的家庭會議風平浪靜的結束了。
??晚上，簡瑤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還在想著傳說中的“父親”是長什麽樣子的，問母親大人，結果人家說明天就見到了沒給照片。
??窗外的月亮光禿禿的掛在夜空上，沒什麽風，簡瑤裹緊了壓在身上厚厚的棉被，蜷縮著身子，輾轉反側了一會兒，摸出壓在枕頭下微涼的手機，躲在被窩裏，很快屏幕就被嗬出的熱氣蒙上了一層水汽，在枕頭上反複蹭了蹭，終於能看清屏幕了。
??找出席文的頭像給他發了個信息。
??簡瑤：睡了嗎
??席文：沒有
??簡瑤：對方正在輸入.……
??席文：怎麽了
??簡瑤：我父親回來了
??簡瑤：我不知道該不該高興，不知道怎麽麵對，有點期待，但他對我們來說就像個陌生人……
??席文：你們見到了？
??簡瑤：沒有，媽媽說他明天下午來跟我們一起吃飯。
??席文：哦
??席文：那需不需要我也過來？
??簡瑤：.……
??席文：好的，晚安，快睡吧
??簡瑤掙紮了幾秒鍾，覺得腦袋裏有兩個小人在不斷拉扯，一個說來吧來吧，明天還不知道來人長什麽樣，至少身邊有個靠譜的熟人也能安心一點，但是，母親大人那裏要怎麽說.……
??大拇指在嘴裏無意識的咬著，糾結症又來了。
??手機“叮”的一聲，信息進來了。
??席文：我覺得身為你的男朋友，肩膀是可以隨時給你依靠的，不然我的存在就沒有什麽意義了，你說呢，女朋友
??簡瑤哭笑不得，心情好像也沒那麽沉重了。
??簡瑤：嗯
??……
??老韓還不知道，他還未曾見過麵的閨女，在心裏已經將他排在了最末。
??窗外懸著清冷的明月，那麽一抹亮色掛在黑夜裏，到叫人忘了冬夜裏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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