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幹一場
大概是修煉或者水土的緣故，陳遠誌發覺自己的新陳代謝比以前快了十倍不止。
至少從他的頭發上看是這樣的。一個多月他是個寸頭，這會已經是披肩長發，胡子也長了三寸。
瘋聖子換了套衣服後豐神俊朗。
應瑩正在給他洗頭，應吉端著木盆。
采青想將他的長發用瓷片剪刀剪短，被他拒絕了，他覺得留著長發梳個馬尾，應該會挺好看的。
以前他就一直有這想法，不過一直隻是想想。因為在老家，那是文化人才能凹的造型。
采青也不勉強，換了把瓷片刮刀給他刮胡子，隻是手法太過生硬，沒刮一半，就豁了兩個小口子，不由有點手足無措。
陳遠誌示意無妨，輕念巨龜盾，皮膚變得堅硬如石，連帶胡子頭發也根根豎直剛硬。
采青使勁一根一根地切下胡子，費力是費力了點，倒也不怕再弄傷了。
應瑩捏了兩下筆直堅硬的頭發，發現沒辦法洗了，重重哼了一聲氣呼呼走了，留下直愣愣端著木盆的應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陳遠誌道：“應吉，你今年十四歲，你姐姐十五歲，可對？“
應吉點頭。陳遠誌擺擺手：“兩個小孩子，正該玩耍的時候，快去玩，不要總像仆人一樣地伺候我。“
“我不玩的，一有時間我就要修煉，奶奶說不拚命修煉，別人就會輕易要了你的命。“
“那去修煉啊，叫你姐姐一起，努力修煉，早日比你們的奶奶更強。“
“可是奶奶說了，修煉第二，第一要緊的是照顧好聖子。奶奶說隻有聖子好了，我和姐姐才能好。“
“奶奶有沒有叫你聽我的話？“
“嗯。“
“那去玩吧，和姆巴佩一起挖土豆，和巴魯一起種種樹，都挺好玩的。玩一會再想修煉的事。“
“嗯。“應吉放下木盆，眼中有一絲興奮的光芒。長久的逃亡和躲避，使這個孩子忘記了生活的樂趣。
應吉是個實誠的孩子，話不多，也不會說好聽的話，陳遠誌反而打心眼裏喜歡他。
還有他姐姐，應瑩丫頭有時單純得像一頭麅子，有時又狡猾得像一隻狐狸。
也不知和應吉一樣是純粹聽從奶奶的話，還是別的原因，一直喜歡往自己身邊粘著，還見不得自己跟采青過分親密，真是讓他又喜愛又頭疼。
胡子還沒有刮完，陳遠誌已躺在竹椅上呼呼大睡，這三天他實在是累了。
從發覺定風珠的有效範圍隻有一千米後，陳遠誌就愁眉不展，四下打聽辦法。
他的思路，一是尋找更多的定風珠，或者製造定風珠。
二是讓定風珠的效力擴大，至少擴大十倍，方圓萬米耕作，才能夠支撐起滿員的黃沙八鎮。
吃的鹽比采青吃的飯還多的布芒都連連搖頭。定風珠天下奇寶，有一枚已經是浩然天的恩賜，還想要很多枚？定風珠還能製造？擴大定風珠的效力範圍？從古至今都沒聽過有這樣的法門。
結果還是沒吃多少鹽的采青想起了一個不是法門的法門。
當初陳遠誌空降浩然星第一晚，他們兩人就是掉落在北極荒漠某個深處，那兒靈力感應幾乎被完全屏蔽，采青召喚青鸞毫無反應，後來她畫了個聚靈陣，勉強召喚到了青鸞，才能在第二天一早，就把陳遠誌送出沙漠。
這個法門分成兩部分，分別鐫刻在聖廟的供桌左右角上，曆代聖女隻當做是個聖人的聖跡，時常膜拜，沒什麽人學，因為這個聚靈陣很是雞肋，一是學習麻煩，複雜的線條多達上千根，還要一氣嗬成一筆畫完，不能錯了順序。
就算你千辛萬苦學會了，一筆不差地花半個時辰畫出來，聚靈陣也隻能讓你的靈力感應擴大十倍範圍兩個眨眼的時間。
陳遠誌聽了，直想罵采青敗家娘們。
這麽好的寶貝桌子留在聖廟幹什麽？讓它吃灰塵？怎麽不拆了搬到北極荒漠來？這能是普通桌子嗎？
尋遍浩然大陸，陣法難覓蹤影，或許通過這張桌子，能獲得更多的陣法也說不定，這是多麽重要的寶貝？
定風珠的本質，是將對風的抗力擴散到一定範圍，本質上說也是一種靈力感應。
采青畫好聚靈陣後，陳遠誌快速將定風珠放到陣圖中央，千米之外的盛山回應好像有效，隻是時間太短，幾乎感覺不到。
兩個眨眼的時間，隻夠說一句短話。
既然陣法能刻在桌子上千年留存，那必定也能刻在別的地方留存。
陳遠誌和采青反複試驗，石頭木板陶瓦棉麻，包括姆巴佩和姆巴奇的背上。
刻倒是哪裏都能刻畫，隻是刻畫完成後，兩個眨眼時間的靈力感應激發，陣法就暗淡隱去，不留一絲痕跡，連姆巴佩的背甲上刻畫的也不例外。
陳遠誌不死心，腦洞大開想把陣法刻在幾塊較大的靈力結晶上試試，然後在即將完成時，靈力結晶爆裂，險些將采青的臉炸開花。
陳遠誌嚇了一大跳，堅決不允許采青再犯險，自己學起了繪製聚靈陣。
圖畫一直是陳遠誌的弱項，叫他畫隻鳳凰絕對能畫成老母雞。
足足花了五天時間，他總算學會了聚靈陣的筆畫順序，隻是太真真聖若能見到這如同一堆蚯蚓爬過的醜陋陣圖，估計會把他一巴掌拍扁。
而陳遠誌此時對太清真聖也一肚子氣，他無法凝煉出靈兵，隻能聖囑令灌注一點修羅氣，用不太銳利的棱角刻畫，事倍功半。
自我感覺極佳的陳遠誌得意洋洋又胸有成竹地宣布功成閉關，下麵將獨自進行試驗，不日絕對能成功。
采青怎能放心，卻被他不由分說地關出門外，命應吉守門，應瑩送飯，誰也不許進來。
其實陳遠誌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前幾天看著沙匪們種得密密麻麻唯恐浪費一點縫隙的農作物。他第一反應是去揍他們一頓，想了想後又頹然作罷。
一千米見方，種得好和種得不好，區別隻在於能不能多養活一些人，種得再合理，也就是多千把人口糧而已。
時至今日，陳遠誌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浩然星的一份子，為了采青也為了自己，他的目標當然不會隻是當一個小地主。
刻畫聚靈陣最需要的是時間，對於靈力的消耗倒很小，不是很尖銳的聖囑令也湊活能用。
陳遠誌關了自己兩天，又畫爆了三塊靈力結晶。
爆裂的威力不算小，炸癱了兩張結實的策木桌子，陳遠誌眯縫著眼，仗著龜盾堅實硬抗了下來。
靈力結晶不成，他又盯上了儲靈石，從靈寶的珍貴程度上來說，儲靈石遠遠超過靈力結晶，那麽也很有可能爆起來的程度，也遠遠超過靈力結晶。
儲靈石他有兩塊，一塊巴掌大長方形，是沙坤族長送的，還莫名其妙說讓他看在這件寶貝的份上，不要計較過去的事。
另一塊碗口大正方形，是害他中毒的沙蟹胃包裏麵砸出來的，個頭還要比沙坤送的大上一些，儲靈石堅硬無比，沙蟹不知何時吞吃了，卻遲遲無法消化，一直留在了胃包中。
如果說定風珠屬頂級靈寶絕無僅有，那麽儲靈石要屬稍次一級的鳳毛麟角。
根據體積大小，能儲存不等的靈力，到需要時抽取使用的逆天特性，讓擁有的人不亞於多了一條性命，天下不知多少人渴盼得到一塊。
儲靈石具備兼容一切屬性的靈力和天賦能力。也就是說木係法力驚人的龍蜥，給儲靈石灌注了靈力後，交到風係屬性的盛山手裏一樣能用。修煉浩然氣的布芒灌注了靈力後，給修煉修羅氣的應吉一樣也能用。
陳遠誌哪裏知道儲靈石有這麽寶貴，他就隨手撿起姆巴佩當石頭，砸死沙蟹掉出來這麽一塊，然後別人又硬塞給他一塊，他心中覺得就算是寶，又能寶到哪裏去？
這個敗家子唯一擔心的，是儲靈石萬一爆裂威力太大，會把他英俊的臉劃破相。
儲靈石的事采青沒有告訴別人，而是爭分奪秒儲滿了靈力，給陳遠誌帶著防身，要說裏麵儲存的靈力，給靈力薄弱的陳遠誌用十幾二十次都嫌多。
陳遠誌認為采青更需要儲靈石，他身上並不缺乏靈力，浩然氣凝結在胸腹間一大坨，但他娘的根本沒法使用。
可能是靠近北極荒漠，天空中修羅氣越來越渾厚的緣故，這些天沒怎麽修煉，四肢脈絡裏的修羅氣也在快速增長變粗。
而他用聖囑令做武器，幾乎用不著靈力，帶著儲靈石隻能找機會當板磚用。
朝著窗口給太清真聖磕了三個頭後，陳遠誌盤坐在地上，拿起較小的那塊儲靈石正準備開始纂刻，忽然一道青光在他腦後一閃，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張古舊的桌子虛影，黑沉沉不知是什麽木頭所做，一輪一輪的褐色木紋被采青擦拭得發亮，正是聖廟那張供桌。
桌子上方左右兩個邊角上，刻著兩個梯形的陣圖。
陳遠誌隻覺瞳孔出現重影，眼前的桌子好像在動，不一會兒，兩半個陣圖緩緩動了起來，慢慢聚合，變成了一個六邊形的完整陣圖，又慢慢分開回歸原位。
如同一道炸雷在腦中響起，陳遠誌跳起來激動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我怎麽就這麽笨呢？為什麽聖廟供桌上的陣圖，是兩半個？也許之前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
所有人把這當成了古聖者，或者直接是太清真聖留下的聖跡。隻是既然是聖跡，先聖為什麽還要煞費苦心分成兩半？刻在一起讓後人學習不是更容易嗎？
這幾代聖女沒有人想到過另一種可能，聖廟流傳的聚靈陣刻法，不一定全部正確，聚靈陣很可能是由兩個陣法構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