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有女人味
清晨，白經理穿過街道，走進轉門來到商校
白經理進了辦公室，拿一個雞毛撣子掃著桌上的灰塵。他雙耳豎起，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
他踮起腳尖，望了望裏間最大的那間辦公室。
門鎖著，窗緊閉。姐顯然還沒來。
姐若在辦公室，習慣開門開窗。整整兩過去，她沒來辦公室，也沒有電話來。
她病了，還是，有別的事？
“咣！”
大門被人推開，又被重重關上。
白經理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看。
門廳內，站著一位身材魁梧的年輕人。
白經理認得他，迎上去道：“武探長？……你找姐？她，不在！”
“我知道，”武山贇朝他友好地笑，“顧姐腳傷複發，暫時要休整一段時間，……”
武山贇氣定神閑地，將顧語霓的話轉述給他。
“姐病了？”
白經理一聽，睜著豆泡眼嚷道：“要不要緊？我過府去探視下。”
武山贇伸手擋住他。“姐需靜養，現在不見外人！”
“外人？”
白經理瞪著他，憤懣地道：“年輕人，我可是老人了！顧老先生在時，我就做了掌櫃。大姐將我提升為經理。我在顧氏二十多年，咋能是外人？”
“嘿嘿，抱歉。”
武山贇黑眸炯炯，一點都不退讓。“我和顧姐，我們之外的，都是外人。您老人家有意見？”
這話得頗為倨傲，白經理臉上有些不悅。
這人話有恃無恐。難道，他和姐之間，他們……？
白經理一頓，試探著問：“你，……你們？”
“顧姐，已接受我對她的追求。”武山贇微微點頭，“姐了，商行業務不能停，正常的生意，您了算。紗廠的生意，王廠長了算。你們難抉擇的事，再去找！”
他得簡單明了，意思再清楚不過。
白經理不得不點頭，“哦，好，好；……紗廠，我去通知。”
“好，先走了。您忙！”
武山贇不再囉嗦，告辭走出商校
白經理沒有揪著他刨根問底。武山贇如釋重負，長長地噓出一口氣。
顧姐雖暫時是安全，但，不能報以僥幸心理。
早上，他去法租界巡捕房向總探長請假。
巡捕們在偷偷討論，福山路咖啡廳，是誰頂風作案？
前，福山路的一間咖啡廳，出了一起激烈槍站，特務們本來是去抓饒，不想，卻被人擊斃了十餘人。
那間咖啡店到龍泉寺，走路不過十幾分鍾。
死了十幾名特務，特務委員會怎能善罷甘休？
武山贇心裏暗暗叫苦。
不定，四周有許多雙眼睛在盯著。
他不敢左顧右盼，買了吃的帶到了病房。
顧語霓躺在床上睡著。她看上去很平靜，臉上已有了血色，不再像紙般蒼白。
護工倚在沙發上打著盹。
離開這時，他反複交代護工，顧姐要靜養，不能讓人探視，不能打擾，也無需換藥，隻陪著她就好。
武山贇走過去，俯身問：“唉，醒醒；……有誰來過嗎？顧姐怎樣？”
“哦，探長回來了？”
護工見到他，來了精神：“早晨，我喂姐喝零粥。我在這一直沒走，沒人來過。”
“謝謝，我在這，你走吧！”武山贇很客氣。
“探長，甭客氣。”護工道：“方醫生，你是他親戚。以後有需要，還找我！”
“好，多謝你！”
武山贇從錢夾裏掏出幾張法幣遞過去。
護工接過錢，道謝離開了。
二饒話聲，吵醒了顧語霓。
武山贇換了套西服。他刮了胡子，臉上也幹淨了。本來長得就不賴，被這樣一拾掇，很是英俊帥氣。
感覺到她的目光，他道：“顧姐，醒了？”
顧語霓呆呆地望著他，目光還沒來及收回，猝不及防與他的，在空中相會。
驀地，她臉頰上飛起一絲紅鏽，“武……探長，來了？”
“是！大姐吩咐在下的事，在下已辦好了！”武山贇笑道：“姐，傷口還疼嗎？”
“還好！”顧語霓點點頭，“這兩，多虧了你。耽誤你很多時間，真的是很抱歉！”
“抱歉的話，就先別了。你最好快好起來！”
武山贇扶她靠著坐，拿了厚枕頭放她後背。“我買了些吃的。不知你的口味，多少對付吃一些！”
“好，謝謝！”
顧語霓艱難地伸出手，大概又扯到了傷口，疼得直蹙眉。
“我來喂你吃！”
“別，我自己可以！”
她的臉更紅了。
“別不好意思，你必須快些好起來！”武山贇望著她臉上的紅霞，“你這樣子倒是不錯，嬌羞脈脈的，很有女人味！”
“你？……”顧語霓的臉像喝醉了酒般，變成陀紅。“你，這是故意取笑我？”
“不敢！顧大姐，笑笑，能分散你的注意力！”
他道：“我與方醫生早好了。對外人，你腳崴了舊傷複發；……腳傷不可能住很久；吃完午飯，回家，好生調養就行！”
“那，我身上的傷……”
“方醫生自己一人給你做的手術，是瞞著醫院的。你大姐不過跌了一跤，身上的傷口是哪裏來的？”
“探長，你想得真周全！”顧語霓感歎，“謝謝！”
“謝什麽？”武山贇凝神望著她。“姐，這回，可坐實了我們男女朋友的關係！我得裝成一位深情的男朋友，你呢，就做乖乖的被愛滋養的女人！”
“嗯，……”
顧語霓更加不好意思，垂眸道：“我，明白的；……”
吃完午飯，武山贇替她辦了出院手續。
十幾分鍾後，他開車護送她回到了顧公館。
“大姐，您這是怎麽啦？”
管家得到消息，心裏有些準備。但，看到她吃力的神情，還是大吃一驚。
“我沒事，”
顧語霓極力支撐著，臉上擠出一個笑容。“管家，你去忙吧。這裏，有山贇呢。他陪著我就好了！”
顧語霓緊靠著武山贇，臉貼著臉，眉目傳情。
“哦，好的！”
管家笑眯眯離開。
顧語霓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立即放開他的手。“你走吧，我自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