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一路奔逃,顏缺親至
若是有一天你發現的你的敵人,突然不顧性命的保護你,你會怎麽樣?
這是,很早以前,師父問她的問題。
那時候的她,方才是十四歲的少女。望著俊美的師父,眼中滿是不解和莫名其妙。
“師父,敵人為什麽要不顧性命的保護我啊?他應該想要殺我才對啊?”
師父卻是笑了,眼中有著看破世事的滄桑。
楉偌,你不懂的。敵人和朋友,往往就是一念之間。
這一刻,坐在奔騰的馬上,雲楉涵腦海中忽然回想到了很早很早以前和師父的對話。
北辰王,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啊。
若是不論彼此的身份和立場,那些坐在花架藤下談笑風生的日子,那些往返於皇宮和寒苑的路上隔著車簾對話的日子,其實,真的是很美好的回憶啊。
“寒姑娘,前方出現了大量軍隊阻攔,怎麽辦?”一個小將大聲問道。
雲楉涵回過神,知道現在事態緊急,不是自己胡思亂想的時候,連忙吩咐道,“趕緊分出小股軍隊去吸引注意,其他人,跟我往守衛薄弱的方向衝出去!”
低頭,看了一眼身受重傷的千影,眼中閃過一抹心疼。
“殺!殺回去!”
一連七日,雲楉涵帶著北辰王的部隊,東躲西藏,一路向著華國的方向殺回去。但是,今日雲楉涵不得不停下來。
千影的傷勢,已經不能再拖了。若是再拖下去,能不能活下去還得兩說。即便是活下來了,也要變成廢人。
眾人剛剛停在一片山坡之上,便見一個大氣奢華的馬車,朝著這邊的方向過來了。
“寒姑娘,前方來了一輛馬車,沒有護衛,我們要不要攔下來?”小將問道。
雲楉涵定睛一看,隨即一喜。這是神隱樓的馬車,這上麵有神隱樓的標誌。
師父……是師父來了麽?
“不必了,是自己人,我去看看。”雲楉涵說著,就讓兩個士兵抬著千影,向著馬車的方向走去。
駕車之人,正是梨落,看見雲楉涵,很恭敬的下車行禮。
“寒姑娘,樓主在裏麵,請!”說著,已經接過千影,送進馬車。
“師父……”看著熟悉的俊美容顏,看著熟悉的銀色長發,雲楉涵眼圈不禁一紅。
“楉,你受苦了。”神澈一手運氣真氣給千影治傷,一邊對著雲楉涵露出微微笑容。
“師父,你怎麽會來的?”雲楉涵問道。
“得知你的消息,我就過來了。千影受了重傷,就留在我這裏治療吧。你現在,帶著你的人先走,若是暮景曦敢追來,我就讓他瞧瞧,他那點武功,並不是就天下無敵了。”神澈微笑著說道,但是很明顯雲楉涵感覺到了他的怒氣。
“師父,我……”
“好了,我明白,你不希望我幫你。但是,現在的暮景曦,已經不是你能夠對付的了。等你到了華國,為師自然就不會幹涉了。”神澈望著雲楉涵,眼中滿是寵溺,“待你的事情都辦完了,就回來吧。現在世道要亂了,你回到樓裏,更安全一些。”
雲楉涵略一沉吟,待拿到靈卷,見了老父以後,再回到神隱樓終老,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有著師父師弟的陪伴,總比自己一個隱居要熱鬧一些。
“嗯,楉涵明白。待事情辦完,就在神隱樓陪著師父終老。”雲楉涵肯定答道。
神澈煞是滿意,“好,那你快走吧!還是以前那句話,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師父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嗯!”雲楉涵點點頭,轉身出了馬車。
看著雲楉涵率眾離去,神澈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秘牢裏的那次,一時疏忽,竟然讓楉偌受了如此大辱。前些日子,那暮景曦變得越來越警惕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再對楉偌做什麽。
真是該給他一個教訓了。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麽?
*
那一日之後,也不知道師父究竟是怎麽對付暮景曦的,追兵裏麵再也沒有他的身影。就這樣東奔西逃,加上顏缺隱藏勢力的幫忙,雖然也是折兵損將,但是也是快逃到華國邊界了。
雲楉涵自然是打死也不會猜到,暮景曦的成長速度,已經超出了神澈的預計。從來沒有人能夠身負炎陽真氣還活下來,自然,暮景曦這個活下來了的,就更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的變態。
強勢如神澈,竟然也是以傷換傷的方式,才讓暮景曦受了重挫。唯一的區別是,神澈是小傷,而暮景曦卻真是傷的出不了宮。
但是,即便是這樣的結果,暮景曦的成長速度,也是讓人驚奇的。畢竟,以前的他,根本就不配和神澈相提並論。
如此,便是讓神澈,將某些計劃做了調整部署。否則,真讓他成長到了那個地步,怕是……天下都是他的了。
“寒姑娘,我們再過兩座城,就到華國的邊境了。”一個小將報道道。
“嗯,全力前進,爭取在天明之前到達邊城!”雲楉涵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報!寒姑娘,前方出現我華國軍隊!”一個探子又來報。
“什麽?”雲楉涵滿是詫異,隱秘的通過生命種子,聯係遠處的植物。
正是有這種超出人們認知的能力,雲楉涵才能順利帶著大軍,逃到了這裏。
果然,傳來的訊息則是肯定了前方真的有人。
“大家戒備,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華國軍隊,我們原地不動,看他們想要做什麽?”雲楉涵冷靜道。
“是,寒姑娘!”
雲楉涵也納悶了,這華國的軍隊,誰會這麽大膽,來到大秦的境內。
漸漸地,雲楉涵終於看清,那領頭的將軍,一身白色亮銀鎧甲,盔帽之中,是一張熟悉的俊美的溫柔的臉。
顏缺!顏缺他竟然來了!
“是陛下!是陛下!”士兵們頓時都歡呼起來。
“屬下參見陛下!”眾人,齊齊跪了下來。
隻留著雲楉涵站在眾人之中,一襲紅衣,如此醒目,如此耀眼。
就這麽靜靜的站著,美目望著顏缺,眼中滿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