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死心了
大秦曆十一月二十五日,距離雲楉涵被貶冷宮已經三天了。今天是大秦最尊貴的公主昭月公主和年輕一代最出眾的少將軍葉少英的大婚之日。
雲楉涵坐在瀟然居窗前,此時已近黃昏,天色染上一層層好看的光暈。現在,外麵大概已經鬧翻了吧?
雲楉涵幽幽歎了一口氣。如果沒有葉少英遇見自己,今天他還會走嗎?可能性不大,人在沒有遇見自己非得到不可的人時候,還是比較願意湊合湊合的。
雖然會為了葉少英的感情感動,但是,卻不是心動。自己栽在了那個男人身上,大概以後都不會再愛上其他人了吧。
芸娘端著一碗褐色湯藥走進來,眉目間透著一股憂愁,“小姐,您上次就受了風寒,這幾日又是時常發冷,要不要請一個禦醫來瞧瞧?”
雲楉涵接過湯藥一飲而盡,“請什麽禦醫,哪有禦醫願意來這裏.再說我自己就是最好的醫師了。芸娘,不用擔心了。我這是九陰之體,體質偏寒,你不用大驚小怪的。”
芸娘隨即才揚起一抹笑容,“隻要不是什麽病就好了。”
羽蝶則是端著幾個新鮮的雪果走了進來,笑盈盈道,“小姐,今兒早上黑炎偷偷過來,就塞了一大袋雪果給我,說是孝敬您的。聽說這雪果可是秦北雪城才有的特產,在京都不知貴了多少倍了。”
雲楉涵捂嘴輕笑,促狹道,“瞧我們羽蝶這樣子,是在給黑炎邀功呢。”
心裏卻也是很高興,當初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已經加入禦林軍的黑炎,在自己如今這樣了,還依舊如以往一般。
羽蝶臉色一紅,跺腳道,“小姐就知道取笑奴婢。”
雲楉涵笑著對芸娘道,“看,臉紅了不是。我就知道有情況。”
“可惜啊,我現在沒有這個權力,不然還真想把你們的婚事操辦了。”雲楉涵失落道。現在的自己,連給自己的丫鬟賜婚的權力都沒有了。
羽蝶頓時羞澀道,“小姐,我願意一輩子都服侍小姐。我不想離開小姐。”
“哎呀,那黑炎還不得和我拚命!”雲楉涵調笑道。
“他敢!”羽蝶柳眉倒豎。
此言一出,頓時屋裏的三人都笑作一團。
芸娘見自家主子心情頗好,唯唯諾諾道,“小姐,今天上午賢貴妃娘娘差人送了幾套衣裙和首飾過來。”
“小姐,她那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誰不知道後宮賢貴妃最不喜歡的人,小姐可以排上第二名。”羽蝶不滿道。
雲楉涵頓時來了興趣,“那第一名是誰?”
“自然是那淑貴妃娘娘。”羽蝶答道。
雲楉涵了然一笑,果然麽,自己還真是比不上那個淑貴妃啊。
“沒事,她送來就收下,以後咱們這裏不管是誰送東西都收下。正缺銀子花,實在不行還能讓黑炎拿去變賣了,換些銀錢來。”雲楉涵不以為意道。
“走,我們去廚房。小鬼今天要吃我親手做的涼拌雪菜,遲了他又要鬧了。”雲楉涵起身,輕輕挽起袖子。
“小姐,今天昭月公主大婚,梓王爺大概不會過來了吧。”羽蝶提醒道。
雲楉涵微笑,這婚事鐵定會黃,小鬼自然要過來。就算是這婚事不黃,他也一定會中途溜過來。說起來,暮梓煦在自己被貶到冷宮以後,就常常愛跑來混吃混喝。有時候自己還帶上一些好酒好菜。
可能是第一次見麵,自己就讓他覺得太過神秘吧。所以,一直想摸清楚是怎麽回事。
剛剛出了門,便見著昭雁公主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看似侍衛,卻則卻是和侍衛差了十萬八千裏的人。
“公主,你怎麽來了?”雲楉涵詫異問道。
昭雁公主指了指身後的人,笑道,“嫂嫂進去說話吧。”
三人坐定,那侍衛已經迫不及待的摘下了帽子。不是陌瑾瑜,又是何人?
“哎喲,陌大人今兒個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串門?”雲楉涵打趣道。
陌瑾瑜上下打量了一下雲楉涵,“看來你在這裏倒是過得不錯,看來皇上把你送到這裏,還是很正確的。”
雲楉涵翻了個白眼,“趕緊的,有話直說,我現在忙著呢。”
陌瑾瑜給昭雁使了個眼色,頓時屋子裏隻剩下雲楉涵和陌瑾瑜兩個人。
“你怪皇上嗎?”陌瑾瑜一本正經問道。
看他那樣子,似乎是來說和自己和暮景曦。隻是,可惜……
“小女子不敢。”雲楉涵不動聲色回道。
“怎麽?在我麵前還來這麽一套,我就知道你是在怪皇上把你貶到冷宮,是不是?”
雲楉涵搖搖頭,下了逐客令,“若是陌大人今兒過來就是要跟小女子說這些,那麽您請吧。”
“雲楉涵,你聽我說。皇上是為了保護你!”陌瑾瑜急忙說道,“皇上那時候如果不那麽做,你現在連性命都沒有了。謀害皇嗣,對於一直以來子息單薄的大秦皇室,你知道那是多大的罪嗎?”
雲楉涵抬眼看向他,譏笑道,“你們就這麽確定是我謀害的?既然我在你們心裏這麽蛇蠍心腸,死了不是更好?”
“不管那件事情究竟是誰做的,但是,在那個時候,就是你做的。雲楉涵,你以為你能找到不是你做的證據嗎?你知道這件事情一旦鬧大了,一旦真的去查了,你還能夠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裏嗎?你一定會在遭受最殘酷的刑罰以後,被處死!”陌瑾瑜沉聲道。
雲楉涵慢條斯理的撫了撫自己微微淩亂的發梢,含笑看著陌瑾瑜,“直說吧,皇上又有什麽事情要我去做?”
陌瑾瑜怒了,“你能不能不要把皇上想成那種人!”
“那陌大人你覺得,暮景曦他是哪種人?”雲楉涵挑眉,“不過不管他是什麽人,跟我又有什麽關係?我雲楉涵早在從玉楉宮裏踏出去的那一刹那,就跟他沒有了任何關係。”
是啊,我死心了。我已經死心了,你以為,幾句話就可以讓我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
假如,假如真的如你所說,我寧願他把我打入地牢,然後查個水落石出。就算是最後也找不到可以洗刷我的冤屈的證據,我也心滿意足了,甘願赴死。
更何況,那個腹黑冷漠殘忍的男人,怎麽可能為我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