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神秘青年
“首先,抬擔架的全部給我換成年輕士兵,老兵全部去熬藥。都一大把年紀了,哪裏跑的動,這不是耽誤時間嗎?時間就是生命。”
“從現在開始,重傷營的營帳往前推進30米。隔這麽遠,抬來有口氣的都給斷氣了。”
“輕傷營和重傷營靠在一起,人手不夠的時候,可以讓那些傷不重的人幫幫忙。躺在地上不動,那是浪費資源。”
“張和,將你們的隊伍分成十個小隊,負責給那些傷患清理傷口,煮藥。搶先救治重傷,別給耽誤了。”
雲楉涵新官上任,立即發了一大條的命令。有雲楉涵的威脅在前,這些人都是極端的配合。那速度,嘖嘖,完全就是超水平發揮。
帶著一班子軍醫,來到重傷營,聞著那撲麵而來的血腥味,看著一眾將士們麻木的眼神,雲楉涵心裏不可遏止的難過了起來。
這就是戰爭。殘忍、血腥、殘酷的戰爭。
那些重傷營裏的士兵,看見雲楉涵一行人顯然有些奇怪。他們可是屬於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範疇,怎麽還會有人過來。卻也沒有人起來打招呼,很明顯的是已經在坐著等死了。
雲楉涵微微一笑,“哎,兄弟們,軍醫過來了,你們怎麽也不讓讓位置讓我們進去!”
坐在門口的士兵似乎是腿受了傷,鮮血都凝結在一起了,嗤笑一聲,“別開玩笑了,軍醫怎麽會來我們這裏,我們已經是死人了。”
很質樸很實在的一句話,卻是讓雲楉涵的心,不禁又顫了顫。回頭看看那些醫師,特別是華老,一張老臉愧疚的根本就不敢抬起頭來。
雲楉涵溫聲道,“如果大家不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不過,如果耽誤了軍醫治療,可是不能怪我哦!”
“你們……真的是醫師,來救我們的?”那士兵詫異的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
“如假包換!”
“啊,兄弟們,快點讓位置,軍醫過來了!”
“軍醫來了,真的是軍醫來了!”
……
雲楉涵的軍醫生涯,在這個早晨,正式開始了。雲楉涵從來沒有想過,隻是那一瞬間的惻隱之心,她真正的贏得了這群士兵們的心。
距離雲楉涵上任軍醫官,已經過去了五天。在這五天裏,整個傷兵營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是,死亡人數,大大下降。除了那些已經被損壞了重要內髒之內的器官的,完全沒有辦法救治的,其他的,雲楉涵是一個也不放棄。
其次,是傷愈人數,呈直線上升。在雲楉涵的護衛小隊精心的治療下,大大加速了士兵們的傷愈速度。特別是那些輕傷營的士兵,都自願來重傷營幫忙,可謂是給雲楉涵他們大大減輕了負擔。
這些日子,包括雲楉涵在內,每一個人都很累,但是沒有人叫苦。還有什麽比看著自己努力下,一條條生命獲得重生更讓人有成就感的呢?
雲楉涵此時正在給一個重傷營的士兵,縫合傷口。敵軍一刀砍在了他的肚子上,被抬進來的時候就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若不是雲楉涵把抬擔架的全換成了年輕士兵,說不定這個人還沒等到進營,就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先是雲楉涵仔細的穿針引線縫合傷口,接著張和帶領的助理小隊就立即奔了過來。兩個人清理傷口和檢查其他傷處,一個士兵立即跑去熬藥的大鍋處,把熬好的補血藥端過來。
就在這種高效率下,大夫們隻用負責最關鍵的一部分,其他的都交給這些助理們,大大的提升了速度。
“大人,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哥哥……我就再也見不到我哥哥了。”最開始求雲楉涵的那個青年士兵,感動道。
他在自己傷稍微好一點以後,就果斷的加入照顧重傷營的大軍了。
雲楉涵擦擦頭上的汗珠,笑道,“為人醫者,救人生命,這是職責,不用謝。”
“大人,若不是大人,我們早就死了,謝謝都太輕了。以後大人若有差遣,我們萬死不辭!”青年的哥哥立即說道。
雲楉涵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大家別拍我馬屁了,我可是不會給大家升官的哦!”
一句玩笑,頓時讓原本凝重的場麵變得輕鬆無比。
連雲楉涵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起,她這個因為顏缺而變得冷漠的姑娘,已經開始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去感染周圍的人。給這個原本被死神環繞的傷營,帶來生的氣息。
一連十天。被抬進來的傷兵越來越少,這一場戰爭終於結束了。曆時一個多月的戰爭,在今天早上,終於結束了。
呼爾浩大軍敗潰,漠北草原劃為了大秦的勢力範圍。具體如何管理,那就是暮景曦的事情了。
隻是,可惜呼爾浩那蠻夷,狡詐的逃跑了。
雲楉涵一直泡在傷兵營裏,這個消息她也是剛剛得知的。現在大軍即將啟程回去,人人歡聲笑語,都想早日回去與家人團聚。雲楉涵也要離開這個她呆了半個多月傷兵營,回到軍師主帳。
雲楉涵跟這些可敬可愛的士兵們道別以後,帶著自己的軍醫隊伍,走出了傷兵營。
“大人!”突然,身後響起一陣整齊嘯天的大吼。
雲楉涵回過頭去,地上密密麻麻跪滿了士兵。每個人都是一臉感激不舍的看著雲楉涵,虎目含淚。他們以他們自己的方式,送別自己敬愛的大人。
雲楉涵一抱拳,轉身帶著眾人離開。
暮景曦,你不知道,當我轉身離開的那一刹那,我心裏突然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情感。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戰爭,那該多好啊。
“大人,若是有人中了血靈寒毒,該以何種藥敷之。”那個年輕醫師找了一個空檔,趁著周圍沒人虛心請教道。
“以銀線草加上苓草,輔以晨風露,小火,兩碗水熬成一碗……”雲楉涵順口答道
“不能食用,敷在寒毒傷口上。”最後一句,那醫師卻是接道,一臉笑容。
雲楉涵一愣,警惕的看著此人,“你到底是誰?我可不信臨末城區區一坐堂郎中,能有這等見識。”
“我什麽時候說我是郎中了,我說了,我是被抓來的。”青年聳聳肩。
“小楉偌,難道你真的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青年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楉偌!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會這麽叫自己。
“師父!”雲楉涵詫異的盯著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