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硝煙彌漫
蘇野給石小羽輔導第一天，就受到了驚嚇，她想過石小羽可能基礎差，但沒想到差到連自己都無頭緒下手去教，她英文的水平，隻是會26個字母，和一些簡單的詞匯，數學更別提了，函數是什麽都不知道，語文的必備的古詩詞，一首都背不下來，曆史朝代的順序也不清楚。
??“教我是不是很有負擔？”石小羽看著蘇野臉色蒼白，不停咬嘴唇。
??蘇野問：“你想考什麽大學？學文還是學理？”
??石小羽毫不猶豫的回答：“文科。”
??蘇野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又問：“你初中時的課本還在嗎？”
??石小羽搖搖頭。
??“我的在，後天周末給你送過來吧。”
??石小羽微微點點頭。
??蘇野第一天輔導什麽也沒教，隻是了解了石小羽的學習基礎，她完全沒有信心通過一年的時間把石小羽教成和自己一樣的水平，除非石小羽天賦異稟，除非出現奇跡，要不然石小羽必須複讀。
??“怎麽樣？”薛藍天送蘇野回家的路上問。
??蘇野死氣沉沉的說：“出乎意料。”
??薛藍天說：“別小看小羽，她非常聰明，而且記憶力非常好，初中我們一起看歌詞本，小羽看一遍就記得差不多了。”
??蘇野突然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既然小羽記憶力好，那她怎麽不記得自己，是自己從來沒在她心裏停留過嗎？
??蘇野問薛藍天：“她怎麽忽然對學習那麽上心？”
??薛藍天搖搖頭：“不知道。”
??對於石小羽，他越來越看不清楚，她的笑似乎看起來不是在笑，一雙眸子總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到了姑姑家的巷子口，蘇野從自行車上跳下來，對薛藍天說：“以後下自習不用接我了，你送嬌嬌回家吧。”
??薛藍天點點頭，但保證晚上等她輔導完小羽送她回家。
??蘇野點頭算是同意了。
??第二天，蘇野利用課間時間，給石小羽寫了一份學習計劃書，上麵詳細的寫了每科的學習流程和方法，她還特此買了一本厚厚的筆記本，算是備課本，在輔導小羽前先把要講的東西寫下來，可當她晚上見到石小羽時，石小羽已經自己梳理好一套學習思路。
??她準備一科一科的學，先學語文和英文，每天背50個單詞儲存詞匯量，曆史、地理、政治她很有自信的說隻要把課本看兩遍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挑重點背誦，最後再學數學。
??蘇野坐在書桌，聽她把整個計劃說完，總覺得她把一切想的太簡單，光每天五十個單詞，就認為很不現實，而且語文那麽多文言文和古詩詞需要背誦。
??石小羽突然說：“最簡單的就是數學，理解了公式，不停刷題練習，做卷子就可以。”
??蘇野覺得自己雖然是輔導石小羽，但完全是石小羽教她怎麽輔導，她看著石小羽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自己沒用信心也得有信心。
??周末放假蘇野把初中課本整理好送到了石小羽家，看著石小羽的書房，總覺得像似一個戰場，家裏四處都貼著寫著英文單詞的便利貼。
??“蘇野，你先把我自行車騎上。”石小羽指了指放在陽台上的那輛白色自行車。
??蘇野尷尬的說：“我，我不會騎啊。”
??石小羽愕然的愣了愣，沒再說什麽。
??以後每天晚上下晚自習蘇野步行到石小羽家輔導，輔導完再由薛藍天騎自行車送回，不過一般下自習她走到半路，薛藍天就送完鄭嬌嬌了，然後再把她送到石小羽家。
??她很享受每天薛藍天送她回去的時候，覺得是一天總中最放鬆的時刻，兩個人總能說好多話，不過大多是關於石小羽學習上的事，蘇野發現薛藍天現在上課也認真了很多，在石小羽的影響下，大家似乎心裏眼裏隻有學習。
??在他們三個正學的如火如荼的時候，鄭嬌嬌正在和爸媽唇槍舌戰。
??她父母都是銀行職員，從小女兒都對他們言聽計從，突然到了升高三的關鍵時刻，卻鬧著要藝考，說什麽上音樂學院。
??她媽非常理智的分析：“學音樂以後管分配嗎？且不說以後前途如何，那個藝考你有了解過嗎？你小的時候雖然跟著你爺爺學過拉二胡，可這都放下多少年了，就算你二胡能考上，那你有沒有想過以後，以後拉二胡能填飽肚子嗎？”
??鄭嬌嬌脾氣本來就急，而且這麽多年都沒有忤逆過父母，在這決定人生的時刻，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注意，卻得不到支持。
??她幾乎帶著憤怒的哭腔說：“我已經決定了，非要藝考不可，拉二胡沒什麽丟人的，我就是喜歡二胡，就算藝考沒通過，我以後也要拉二胡，我要拉一輩子二胡。”
??她爸媽輪番上陣勸說都無濟於事，最後決定去學校了解下情況，為什麽一個好好的女兒，突然像中邪似的。
??鄭嬌嬌班主任見了她的父母，就皺起了眉，說：“你不來找我，我還打算請你們來聊聊，你們女兒現在問題很大，這次月考，班級名次落後了十名，全年紀落後了一百多名，而且……”班主任扶了扶眼鏡，“據我觀察，你們女兒可能有早戀的情況，這種事情在這個年紀也很正常，不過馬上高考了，你們家長一定要做好引導，讓她知道什麽是當前最重要的。”
??“啥？”她爸像是不相信，“我們女兒怎麽會早戀呢？絕不可能！”
??她媽也說：“我們嬌嬌不是那樣的人。”
??從學校回來，鄭嬌嬌人生第一次被爸媽嚴肅的審判。
??“到底怎麽回事？”她媽一副焦頭爛額。
??“什麽怎麽回事?”鄭嬌嬌一副無辜的樣子。
??“你的月考成績下來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鄭嬌嬌說：“不就是一個月考嗎，之前我也沒告訴你們，你們也沒說啥呀。”
??她媽聲音顫抖的說：“你都落後了十名，有十個學生超過了你，意味著全國不知道有多少人超在你前頭，好大學就那麽幾個，你怎麽競爭？”
??鄭嬌嬌左手摳著右手的手指頭說：“反正我決定藝考，文化分及格就行。”
??“你別再提‘藝考’這兩個字了，告訴你，沒門！”她媽終於火了。
??她爸也開口了，說：“你們老師還說你早戀，你怎麽能早戀呢？你可是個學生，我說你怎麽鬼迷了心竅要藝考，是不是因為那個男生？”
??鄭嬌嬌頓時從椅子上站起，全身血液沸騰，想不到老師會拿她早戀說事，但她還不能承認，要不父母接下來專門針對她早戀的事。
??她大聲的說：“我沒有！”然後轉身回臥室，“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她越想越煩，越想越委屈，小時候就喜歡聽爺爺拉二胡，也跟著學了好久，基本功是有的，後來總是想著學習考試，這個愛好就丟了，現在遇到了薛藍天，聽他說準備上音樂學院，自己才突然醒悟：原來人生不止是像父母一樣坐辦公室上班，還可以以音樂為事業，這才確定了自己的目標，雖然這選擇和薛藍天有關係，但她也是有理智，一點譜都沒有的事，她能做嗎？可大人總覺得她是個三歲小孩似的，什麽也不懂，連自己的人生都不知怎麽過。
??鄭嬌嬌一肚子的委屈和氣，在家實在憋不住了，準備出去散散火，看表已經十點多了，給爸媽沒好氣的說鋼筆沒墨水了去買墨水，就溜了出去。
??出了小區，蹲在馬路看著來往的車輛串流不息，頓時心裏輕快了些，其實她也為父母想過，自己先藝考，如果考不上再參加高考，兩不誤，可父母給她嚐試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把她的夢想扼殺在搖籃裏，換誰誰心裏好受。這次月考成績自己是有些失誤，但她也沒放棄呀。
??忽然她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以為是眼花了，還用手揉了揉眼睛，她看到一個女生笨拙的騎著自行車，一個男生在車後小心翼翼的扶著，兩個人說說笑笑，而這男生和女生竟然是薛藍天和蘇野，她的頭像似要爆炸，比剛才被父母罵更上頭。
??他們怎麽會在一起？
??怎麽會這個時間在馬路上騎車？
??鄭嬌嬌兩隻眼睛紅的能吃人。
??突然蘇野車頭沒把好，一歪從車上摔了下來，薛藍天上去扶住了她手臂，這個情節，鄭嬌嬌不忍看下去了，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
??蘇野決定學騎車，是不想讓薛藍天接送他，而且學會騎車，下午放學到晚自習這段時間，可以去給石小羽多上一個小時的課，為了節省時間。
??“你真的是笨。”薛藍天忍不住嘲笑道。
??蘇野諾諾的說：“是啊，所以才努力呀，笨鳥先飛，說的就是我。”
??薛藍天撲哧一聲笑了：“你雖然看起來笨，嘴卻不笨。”
??蘇野苦澀一笑，發誓一定要在期末考試前學會騎車，也就不到半個月時間。
??夜風習習，蘇野突然好想時間永遠的停留在這一刻，或者盡可能的把時間拉長，可時間這東西狡猾的很，越是想把它抓在手心，逃得越快。
書屋小說首發